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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泽坐在房间的正中间,身体疲惫地瘫软在地上,眼睛却目不转睛地看着。
只见华阳润海从纳戒中取出两大箱黑乎乎的东西,将这两大箱熔岩碳全部倒入碳炉内。碳炉内本是旺盛的火焰,由于这两大箱熔岩碳的加入,火势变得小了许多。华阳润海将双手嵌入碳炉的凹槽中,灵力涌出。一二三,三秒后,碳炉的火势立即回复。滚滚的岩浆,顺着阀门流入炎炉,加热着冶炼炉。
华阳润海一口气,将四大箱精金原石倒入冶炼炉内。双手扶住冶炼炉后,灵力催动着冶炼炉的熔炼。十五秒,精金原石全部熔化。一手拉动杠杆,精金溶液缓缓流出。在重水混合溶液的淬炼下,完成了初步的提炼。
之后又是熔炼炉、精炼炉、提纯炉,一切的操作行云流水,准确且快速。
这场景看得方泽目瞪口呆,因为他之前从未想过可以那样操作,可以这样快。
华阳润海将双手放入提纯炉凹槽处,体内灵力缓慢而又平稳地向内输送着。仿佛那源源不断的灵力,就是提纯炉所需的材料。之前方泽用提纯炉时,没有灌注灵力。依靠自己的运转,提炼三滴极品精金用了一个小时。虽然是分两批进行提炼的,但速度也算缓慢了。
此时的华阳润海,是将四大箱的精金石一同提炼。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终于在第二十四分钟时,第一滴上品精金被提炼成功。顺着滑道,流进了特制的碗内。又过了五分钟,第二滴上品精金流出。在四十分钟内,七滴精金分别流了出来。加上之前的三滴,正好十滴精金。
捧着装着十滴精金的碗,华阳润海走到了方桌旁。将碗放下后,隔着透明的保灵罩,看着里面的心火不灭盏。
休息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方泽的体能恢复了少许。
站起身,走到方桌前,与华阳润海相对而站。
看华阳润海半天没有动作,方泽有些着急。便开口问道:“老人家,是要开始修复了吗?”
华阳润海白了方泽一眼,鄙视地说着:“你当这是焊盆锔碗那样简单呢?你这是灵宝,不做好一切准备工作,怎能贸然行事。”
听到此话,方泽好像听出了老者其他的意思。方泽问着:“请问老人家,这里还有其他工序吗?”
华阳润海面露得意,对着方泽说到:“你这心火不灭盏灯身是用青玄铜所致,但如今青玄铜矿已所剩无几。青玄铜矿原石,更是千金难求。普通炼器师若想修复青玄铜宝物,必须取用其他宝物上的青玄铜,进行熔炼弥补。”
当华阳润海讲到这里时,方泽面露失望。心想:“那岂不是很难修复了,我这里没有青玄铜,华阳老头那有没有还不知道。”
看到方泽面露颓意,华阳润海继续说道:“这是世上的青玄铜确实少,但是配制与青玄铜一样的物质,倒不是不可能的。”
方泽转忧为喜,继续问着:“老人家,那应该是如何配制呀?”
华阳润海卖了个关子,看着方泽说到:“别多问,一会你就知道了。这个给你,把袋子里的土用一元重水和成柔软的泥团。”
说着话,华阳润海把一个十斤的袋子递给了方泽。方泽伸出手,欲将桌上的袋子接过。可是单手一用力,袋子竟纹丝未动。
稳定着情绪,方泽双手握住袋子的两个角,双臂齐齐用力,袋子向前缓慢挪动着。要紧牙关,方泽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问着:“这他妈是什么?怎么这么重?”
没等方泽的话音落地,华阳润海的训斥声响起。“这么小年纪就骂人?以后在我面前不允许说脏话。我再听到,定打你个皮开肉绽。”
方泽一吐舌头,将第二句脏话咽了回去。
华阳润海的声音随之继续响起:“这一袋是一元重土,与一元重水混合后,可以利用重力,将先天之气强行留在灯内。再有,它们的附着力特别好,是制胚的上上之选。别废话,赶紧和泥,慢的话,你的心火不灭盏就真成废物了。”
取来一桶一元重水在旁边备用,方泽将一元重土全部倒到地上。一元重土倒出来时,直接堆成了一座小山。方泽手持铁锹,在小山顶端,抠出了一个三十公分大小的圆形凹坑。接着将一元重水缓缓倒入坑中,水位一点点地涨着。在距坑口五厘米的地方停止。
铁锹刮着最外面的一元重土,每刮出半锹,便将这半锹土填入水中。如此反复,小土包的外边土越来越少,土包内的水也是越来越少。做完一应步骤,土已经被水浸湿,水也被土壤完全吸收。
看着方泽的动作,华阳润海问到:“你这和泥的手法不错,谁教你的?”
方泽将锹插入泥中,看着华阳润海得意地说:“我天生就会,怎么了?”
华阳润海笑道:“哈哈哈,那我看你前世一定是一个泥瓦匠。”
方泽也白了老头一眼,心想:“可不是前世,是前第九世。”
见泥的干湿度差不多了,华阳润海吩咐道:“泥差不多,把泥分成两份。取其中一份,将心火不灭盏放在泥中,包裹起来。再在泥土的外侧,与伤口对应处做一个小标记。做好了告诉我,剩下的我操作。”
方泽将和好的泥分成了两份,将其中一份在地上拍成了一个圆饼。站起身,从保灵罩内小心翼翼地取出心火不灭盏。此时的灯盏黯淡无光,依然没有了灵宝的光华。
取出灯盏后,方泽蹲下身。看着灯盏上清晰可怖的裂缝,方泽内心悔恨。当初自己要不那么大意,当初自己要不动用第二法身,当初自己若……
方泽想着,悔恨着,可是现在悔恨已然没有任何意义。灯盏放于泥饼之上,掀起泥饼的一端,缓慢而有力地卷着。一圈又一圈,两圈半之后,泥饼用完。随后方泽又将泥饼在地上滚着,是的泥饼充分与灯盏接触。
见泥饼变成了泥柱,表面愈加光滑。方泽说了一声,“好了”。
华阳润海停下手中的工作,看了一眼包裹灯盏的泥柱,说着:“还行,你把这东西放在窑炉内,用灵力启动窑炉。”
按照华阳润海的指示,方泽完成了动作。
目光投向华阳润海的方向,方泽问着:“老人家,您在哪称什么呢?”
华阳润海目不转睛,看着秤杆上的刻度。缓慢地说:“我在配置青玄铜的各种成分。之前的十滴极品精金是主料,还需加入赤铜五钱、玄黄燥铁七钱、一元重土十三钱、流金、赤金各三钱、花红银粉二十钱、玄铜染料二钱。这些都是需要提前准备好的,省得一会手忙脚乱。”
听到这些材料的名字,方泽感觉自己就像井底之蛙。这些东西他都没听过,更别提见了。在他的眼里除了灵晶,其他的矿石都不认识。
看着华阳润海从纳戒中取出一样样的物件,称量出一份份的物质。方泽感觉,此时的华阳润海就像是一个老中医,配伍着自己心仪的药方。
过了二十分钟,窑炉内传出一声“叮咚”的响声。这是提示,刚才的泥坯已经烧制好了。
老者将桌上称量好的物质,全部汇总到一起放好。每一种材料都是用单独的纸张盛放,每一张纸都有一个深深的折痕。这是为了在之后熔炼的时候,可以快速的倒出。
做完这些工作,老者走到窑炉。打开窑炉的大门,用一只火钳取出了烧制完毕的陶柱。在这陶柱的内部,是那身受重伤的心火不灭盏。
随着挪动,陶柱逐渐冷却。
陶柱平稳地躺在方桌之上,老者从纳戒中取出一柄小刀。小刀薄如蝉翼,注入灵力后,有隐隐的金色光芒浮现。看到这样的特征,方泽心中出现了两个字“法宝”。
法宝小刀落在陶柱之上,在陶柱做记号的两侧,轻轻划了两刀。此时一个长方形的陶片被完美取下,陶片的内部正是灯盏的轮廓。唯一不同的是,在陶片内部灯盏的轮廓中,有一条微微的突起。仔细辨别后,方泽才认出,那突起的形状与位置,正是灯盏受伤的部位。
看着手上的陶片,华阳润海说到:“小娃娃,你把剩下的泥坯揉成方形,然后用刀从中间一分为二,喷上清水,保持湿润。”
蹲下身,方泽双手揉搓着剩下的你团,利用地面的平整,一个长方体泥方便制作出来。由于手上没有趁手的刀具,方泽只能停下手中的工作。
抬头看着,站在桌前的华阳润海。
此时华阳润海左手左手托着陶片,右手拿着法宝小刀。小刀沿着陶片上方的突出部分,小心切割着。华阳润海的手极其平稳,小刀切后,陶片的表面依然平滑。稳定而缓慢的切割过后,之前陶片内部的突出部分被完整地取了下来。
老者将这一小根略显弯曲的陶条拈在手中,看了许久,满意地点点头。接着他说:“小娃娃,把两块泥方给我。”
当老者说完这句话,目光看向方泽时,方泽也在看着老者。再将目光转移,看到了地上的泥土方。老者明白,方泽是没有工具进行切割。华阳润海手指一勾,示意方泽将泥土方放到方桌之上。
泥土方刚被放稳,老者手起刀落,泥土方瞬间一分为二。将两块泥土方的切面朝上,陶条放在其中一个泥土方的切面之上。拇指轻轻按压后,陶条便嵌入了泥方之中。沿着陶条的顶端,老者划出了一条粗细均匀的渠道。这是为了之后的浇铸,所做的必要工作。
一切准备妥帖,老者将陶条取出,而后又将两块泥方合并到一切。这样一来,最重要的制坯就完成了。接下来只等材料溶解,便可进行浇铸出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