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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就到了新年。
陆棠音大清早就抱着暖炉带玉白出门采购,马上就是新年了!
等置办好东西回到家,陆棠音觉得自己已经快被冻僵了。
灶房烧起火暖和多了,两人高高兴兴做起了年夜饭。
“好香啊,姐姐。一定很好吃!”
“可惜没有新鲜菜,只能吃肉了。”
陆棠音叹息一句,她吃肉吃咸菜都吃腻了。现在就想吃些新鲜蔬菜。
“等开春了,我们就去附近逛逛,上山挖野菜也不错。”
陆棠音都计划好了,开春去挖些野草先吃着,鲜嫩不说,多的还能做成菜干和酸菜。
不能想了,光是想想她都要流口水了。
“晚上吃完饭我们包饺子,后面几日就不用下厨了。”
她终于知道东北人民为啥要猫冬了。天气寒冷根本不想动,躲家里多暖和。
两人美美的吃了一顿丰盛的年饭,虽然只有两人,却也温馨又热闹。
与之相反的是镇北王府,若不是外面的鞭炮声,完全看不出是要过年。
冷清,寂缪,府中下人脸色也不见喜色。
北淮安一心扑在政务上,赏赐了身边人,就一头扑进政务中,连大年三十都在书房过的。
时间一天天过,他现在只求陆棠音活着。不管遭遇了什么,他只求她活着就好。
冰雪消融枝头挂绿,转眼间到了二月。
陆棠音跟周围邻居打听了附近的村落,民风淳朴安全系数高的,邻居们都跟她推荐游山。
游山在清水河边上,地大物博。城中踏青游玩大多都去那里,安全系数高不说,还紧挨大山,植被繁茂。
“姐姐,游山离我们这里可不近,我们没有马车怎么去?”
陆棠音胸有成竹:“我都打听好了,游山村有很多人赶牛车接送人,我们坐牛车去。”
“刚开春,野菜还没长出来。这几日得先把院子里得土松松。”
可两人都没有下地得经验,后面以十文钱的价格,做家务的大娘答应帮她们翻地播种。
陆棠音去采买时遇见了吃面的客人,纷纷催她开业。
这些都是老顾客,十分照顾她生意的人。她也不愿让他们期望落空。当天就买了猪肉回去炒肉哨,这次卤料还增加了豆皮。
第二天早上睡醒,二人就推着车车去摆摊。
一冬天没开张,这次她就准备了三十多碗面。
很快她们开张的消息传出,许多老客都来要上一碗。
三十碗面条是卖得干干净净,连卤蛋豆皮都卖得一干二净。
“各位明日赶早!”
每日忙忙碌碌,陆棠音也逐渐把北淮安忘在脑后,除了遮掩面容,她几乎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寡妇。
偶尔回想那三月,她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做了一场梦,错把梦境当做了现实。
正回想时,听见玉白叫她。院子里的土地该播种了,问她要种什么。
陆棠音把时兴的蔬果都种了几颗,还专门去卖果木的地方买了一棵十年的李子树,桃树。
小院生机勃勃的样子完全看不出之前荒芜的样子,玉白围着桃树笑的灿烂。
“姐姐,这桃树这么大,说不定明年我们就有桃子可以吃了。”
“不用明年,卖树的老大爷说,这棵树年年都结果,我们今年就能吃上桃子。”
两人望着小院,眼中都是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盼。
“明日就不去卖面了,我们去游山春游。”
为了春游,陆棠音准备了饭团,凉菜,点心。
第二天一早,两人各自背了一个小背篓就出发了。去游山的牛车就在城门口附近,十文钱一个人。旁边还有马车的稍微会快一些,十五文一人。
马车比牛车快,两人花了三十文坐马车。坐马车的都是条件稍微好点的人家,大家也都客客气气的。
说是马车,其实就跟牛车一样,后面是个平板车,人坐外面背篓放中间,视野是很好,就是不挡风。
摇摇晃晃的看着风景,半个时辰左右就到了游山。
游山并不只有一座山,更像现代的风景区。群山环绕着清水河,碧蓝河水似一块无瑕玉璧,清幽壮丽。
“好壮观啊,姐姐。”
“是啊,走,先去逛逛。”
两人围着前山走了半圈就走不动了,找了处空地,把棉布铺上,把吃食摆上。
“唔,在这里吃饭好惬意啊。”
“姐姐说的是,这饭团好好吃,这菜也好好吃啊。”
玉白一手拿着饭团,一手拿着筷子夹菜,吃的不亦乐乎。
陆棠音走累了反而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凉菜就不想吃了。
“好吃你就多吃点,我们一会儿去水边挖野菜去,这季节的野菜鲜嫩,正是好吃的时候。”
两人吃得欢快时,孟献续恰巧路过,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竟让他意外的有了胃口。
被家中催婚催烦了,又听闻那美人失踪,他心烦之下就跑来青洲散心。可他吃不惯青洲食物,倒是一家面馆做的面很合他心意,偏偏那摊主摆摊时间不定,让他的小厮时常跑空。
“公子,那两位就是那卖面的店家。”
孟献续没想到这么巧,难怪那菜那么香。能做出那样面食的店家,能做出那么好吃的菜也奇怪了。
“你去跟她们买一些食物,对人家客气些。”
孟献续看着她们吃饭觉得自己腹中空空,忍不住让小厮去买些。
小厮与陆棠音时常碰面,也算熟识。
“两位店家,也来游山了,真是巧了。”
陆棠音识得对方是店铺常客,也笑着打了招呼。
两人你来我往几句,小厮才说出自己的请求,早上来的时候忘记带食物,想跟她们买些。
陆棠音寻求了玉白的意见,匀出两个饭团,一小竹筒的凉菜送给小厮。
“说什么买不买的,您经常照顾我家生意,您拿去吃,不用给钱。”
小厮喜滋滋的带着食物回去,孟献续听闻对方没要钱,倒是对她们生了几丝好感。
“倒是个大方的,等回城了你给她们送些点心过去,不能白占人家便宜。”
孟献续拿着一个饭团开始吃,一口下去就震惊了,没想到这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饭团十分味美,酸酸甜甜的很开胃。
那凉菜更是了得,辣中带着酱香,只一口就让人欲罢不能。
小厮好奇,真有那么好吃?孟献续一口气吃完了两个饭团一个竹筒的凉菜,饱得打嗝。
“公子~”
小厮哀怨不已,公子竟然一口没给他留,他也想尝尝。
孟献续少见的红了脸,确实太好吃了,他都不敢置信,自己吃掉了那么多。
“下次下次,一定分给你吃。”
孟献续没什么真心的糊弄了两句,止不住回味那个味道,若是能天天吃。。。
孟献续想到一个好主意,不知道那店家会不会愿意。
陆棠音二人吃完就在山脚下闲逛,游山山脚下还真有不少野菜。
不少大娘都在采摘,陆棠音也赶紧带上玉白去。
她们摘的是藜菜,现代叫灰灰菜。找嫩的摘了一大把就停手了,跟大娘们打听了其他野菜的消息。
根据大娘们提供的消息,她们找到了楚葵(水芹菜),红梗菜(马兰头),俎菜(鱼腥草),采到傍晚时分背着背篓满载而归。
下山去乘车时,她们被蹲守的小厮叫住。
“两位店家可是要回城?正好我东家也要回去了,不如坐我们马车一道?”
陆棠音有些犹豫,可对方再三邀请,且马车宽敞,她们最后决定坐在马车前缘处,并不进车厢。
孟献续点头,对她们印象更好上一分。
“夫人与这位姑娘进来坐车厢,我与小厮坐外面。”
孟献续温声说着,人也从车厢内出来。
“多谢夫人今日赠餐,那味道实在让人食之难忘呐。”
陆棠音回过味来,他们是想回报饭菜一事。
“公子不必客气,我们坐车缘便可,车厢还是公子坐,免生非议。”
孟献续转念一想也是,便让她们把背篓放车中,也好坐一些。
马车上路后,孟献续看着诸多野菜不解。
“夫人怎摘如此多的野菜?可是遇见难事?”
孟献续想着若是她们有困难,他愿意高价买下肉酱与凉菜方子。
“公子误会,这些菜正是鲜嫩,做出来美味无比。采摘时收不住手就多摘了些。”
孟献续惊讶的瞪大了眼,这些菜还能好吃?他曾经吃过几次,实在一般。
陆棠音见他不信,出于华国人的热情好客,便主动邀请他一起吃饭。
孟献续想着方子之事一口答应了,地点定在孟家酒楼。
酒楼后厨调料齐全,用茱萸替代辣椒,陆棠音做了简易版地摊火锅,可惜没有豆豉,少了几分酱香味。再用茱萸调制了个蘸水,完活了。
这个时代的锅子基本都是羊肉锅子,还从未有人这样吃过。
等地摊火锅上桌,那香气飘出很远。孟献续也惊奇不已,锅子还能这样做,说不定那些平平无奇的野菜真的能变得很好吃。
陆棠音给孟献续示范了一下怎么吃,孟献续忍不住吃了一大口。不受辣的他一下子就红了脸,却没停下筷子,配着米饭茶水吃得满头大汗。
玉白也赶紧拿筷子夹菜,慢了就要被孟献续吃完了。
吃完饭,孟献续慢条斯理擦手擦嘴,一副贵公子的做派。陆棠音微微凝眉。她猜测这人是世家大族出身,那通身气派实在不像普通商贾人家,还是少来往为好。
“夫人这厨艺真是极好的,在下想跟夫人谈个生意,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陆棠音轻轻颔首:“公子请讲。”
孟献续正了衣冠,才再度开口,语气十分郑重。
“在下想买夫人做菜的方子,不知夫人可愿割爱?银钱方面夫人可放心,定然公道。”
陆棠音倒是没想到这一茬,还能卖方子。也是,古代这些方子都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极少流传出来,这些方子都是世家大族传世的。
陆棠音心中有了计较,若是能成,她的下半生就稳了。
“这方子自是可以卖,只是公子准备如何买?”
孟献续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思考了一番,开出了一百两一张方子的价格。陆棠音却摇头,这些方子放到酒楼,几日就赚回来了。
“那夫人是何想法?”
陆棠音比了个一:“我会做的菜极多,可以都卖给公子,只是公子卖出这些菜的净利润,我要一成。比起这些菜带来的利益,公子绝对赚。”
孟献续没想到对方胃口这么大,方子虽好可也不值一成利。这件事事关家族,不是他能做主的。
孟献续笑着摇头,言辞中透着遗憾:“看来在下与夫人到方子是没有缘分了。”
陆棠音也不恼,反正她现在也不缺钱花,这方子卖不卖都是小事。
“多谢公子慷慨,妾身便先回了。留步,不必相送。”
陆棠音带着玉白回去了,她略微有些可惜但不多。反正时间还长,说不定那孟公子回头想通了呢。
京城,镇北王府。
北淮安站在窗边,清瘦的身子风吹着都让人心颤,面颊更是没了之前丰神俊朗的样子,只剩一层皮挂在脸上。
“主子,都准备好了。”
“走吧。”
北淮安轻咳着往府外走去,圣上当真让他当了巡抚,派他严查元洲青洲贪官。
“先去青洲,元洲那边,再放放吧。”
玉兰还留在元洲查陆棠音的踪迹,可几个月了杳无音信。北淮安不敢想,他就当音儿还在元洲,只是他没去接他而已。
青墨收到一张飞鸽传书,当即变了脸色。踌躇着不知要不要给北淮安看。
“什么消息?给我。”
北淮安看到纸条那一刻,双眼霎时有神了,整个人也像活过来一样,再无一丝丧气样。
“音儿买了户籍,那便是自己跑的,正好逃过了追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还活着!还活着!活着!青墨,顺着户籍去查世子妃的下落。”
北淮安眉眼神采飞扬,顿时有了生气。
他不计较对方的逃跑行为,他只庆幸陆棠音还活着,这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事情,等他找到她时,自然会让她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