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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振南大喜过望,他终于要当祖父了!
“既然世子妃有孕,那纳妾一事暂缓。”
北淮安长舒一口气,他一点也不喜欢那些贵女,纳妾也是耽误她们。
“吴管家,去把琴瑟院收拾出来,给世子妃住。”
琴瑟院是王府后院最大的院子,之前柳篱求了几次都没能求到这所院子,没想到镇北王竟直接给了陆棠音。
“多谢父王!”
北淮安让人把自己的东西也都搬进了琴瑟院,等音儿入府后,他们就再也不分开。
陆棠音从不知道自己晕车能晕得要死要活,几乎要把整个胃吐出来。
在她昏迷时军医给她把脉,她醒来后以为自己有孕的事情暴露了,可没曾想她竟并未怀孕,呕吐也只是因为身子弱。
她长舒一口气,没怀孕就好,这样不影响她跑路的速度!
他们比预期晚了两天,路上休息时间多耽搁了。
刚到城门口,陆棠音轻轻掀起一个角看城门。
不愧是京城,城门恢宏大气戒备森严。
北淮安早早就在城门附近等着陆棠音,看见熟悉的车架时大步迎上去。
“音儿,路上可平安?”
玉兰轻声回应:“世子,姑娘路上接连呕吐嗓子伤了,现下开不了口。”
北淮安皱起了眉,他跨进车厢就看到娇弱无比的陆棠音,身形纤瘦不说,脸都小了一圈。
“怎么瘦了这么多,你们怎么看顾姑娘的?”
北淮安大怒,莫非他不在他们欺主不成?
陆棠音轻轻拉动他袖子,如小鹿般清澈见底的双眸满是焦急。
“不怪他们是我自己的问题——”
陆棠音嘶哑着嗓音替他们辩解,北淮安连忙端茶给她润嗓。
“我知道了,别说话,回去再让太医看看。”
城门口许多人都听见了,位高权重的镇北王世子轻声哄着车里的女子。
没多久京城就传开了,镇北王世子对一个女子情根深种,甚至还进宫请旨。惹得各大世家对这突然冒出来的女子十分好奇。
陆棠音丝毫不知外面对她的猜测,被北淮安护送回了陆府。
陛下御赐的宅邸,被他挂上了陆府的牌匾。
刚进去没多久,宫里宣旨的太监便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陆府嫡女陆棠音贤淑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赐与镇北王世子为正妃……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陆棠音嗓子哑了,最后是北淮安谢的恩。给宫里内侍塞了个大红包。
陆棠音抬首那一刻,内侍被她容貌所摄,竟看呆了。北淮安一把扶起她,让人送她回房休息。
内侍适才清醒,掩盖自己的失态。莫说北世子,便是他这个阉人都无法抵挡这姑娘的美貌,难怪世子死活要娶她做正妃,京都可无一人有如此容色。
内侍回宫跟北帝汇报时,着重点出了陆棠音容貌出色。北帝却以为是内侍收了北淮安钱来说好话来了,并未放在心上。
陆棠音连着喝了七日苦药嗓子才好全,等她嗓子好全,宫里的嬷嬷也进府了。
“音儿,这是宫里的王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大婚前由王嬷嬷教你宫廷礼仪。”
陆棠音对王嬷嬷行了个半礼:“嬷嬷有礼,这段时间要辛苦嬷嬷了。”
玉兰适时送上了一个荷包,王嬷嬷见她容色虽盛,却大方清正进退有度。暗中点头,这女子是够格做世子妃的。
“姑娘客气了,老奴不过一个下人当不起姑娘的礼。听闻姑娘身子刚好,便从明日开始学习礼仪。”
陆棠音笑着送走了王嬷嬷,笑容淡了些。她还未答应过北淮安要嫁入王府,没想到刚到京城就收到赐婚圣旨。现在还要学什么劳什子礼仪,真是好样的!
北淮安也看出了陆棠音神色不愉,只以为是害怕宫里嬷嬷,遂柔声安抚:“音儿,王嬷嬷是皇祖母身边的老人,从小看着我长大,她为人虽严厉却并不严苛,别怕。”
陆棠音忍住气柔弱一笑:“我知道世子为我好,可我若得不好。。。”
北淮安不以为意:“只要宫宴不出差错就没事,府里人口简单,并没有什么规矩。”
陆棠音不耐烦再应付他,娇羞着以婚前见面不好为由头把他送走了。
等北淮安一走她看见玉兰,又想起了解药一事,又派人把北淮安追回来。
“世子,玉兰的解药您记得差人送来。”
北淮安迟疑了一瞬,他本想等两人成婚后再给解药,可陆棠音既开口讨要,为了替她立威也得把药送过来。
“一会儿我让青墨送解药过来,音儿跟着王嬷嬷好生学,若是实在不喜,等学完宫廷礼仪,咱们就不学了。”
“世子放心,我定然学完,不给世子丢脸。”
陆棠音佯装坚强,哄得北淮安心疼她柔弱懂事,对她更为爱重。
“玉兰,青墨一会儿就送解药过来。一会儿再让大夫看看,给你调理身子。”
玉兰含着泪再次谢恩,陆棠音脑子里却在想另外一件事,她进京本是为了让北淮安放松监视更好逃跑。可现在计划赶不上变化,她被赐婚了,若是逃婚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她虽然不喜陆府中人,可也不想连累他们去死。还得再想个万全之策。
“姐姐,姐姐?”
陆棠音回神,桐月在她面前挥手。
“怎么了?”
“姐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膳房的人来问姐姐晚上吃什么?”
“让他们做些清淡的,你们若是有想吃的让他们做。”
次日一早,王嬷嬷就来了。陆棠音也被迫早起,强忍着起床气学习礼仪。
连着一周,王嬷嬷对她的聪慧识大体是赞赏不已,连着在太后面前都说了不少好话。
陆棠音终于忍受不了清淡的饮食,让桐月去采购晚上吃锅子,还不忘叫上王嬷嬷。
吃饭时,王嬷嬷不着痕迹的看陆棠音的用饭礼仪,见她用饭礼仪无一差错,就像自小学习一般时,终于满意了。
学了半月礼仪,王嬷嬷便提出要回宫了。
“姑娘礼仪学得很好,老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给姑娘的了,这便回宫复命了。”
“王嬷嬷辛苦,这些是棠音一点心意,望嬷嬷安康喜乐。”
王嬷嬷摸着以为是银子,搂着也不沉就收下了。
等上了马车打开荷包,里面竟然是金锞子。王嬷嬷对陆棠音更是满意,这份礼也送的很好,不轻不重。
送走王嬷嬷,陆棠音给桐月使了个眼色,桐月把所有奴婢带下去只留玉兰在房内。
“玉兰,我想拜托你替我做一件事,且这件事不能被第三人知道。”
玉兰双膝跪地语气坚定万分:“奴婢的毒是姑娘解开的,这辈子姑娘是奴婢唯一的主子。姑娘所托,奴婢便是舍了命,也会替姑娘完成。”
陆棠音连忙扶起她悄声道:“倒也没那么严重,别动不动就跪了。你找人去买三份户籍,要去边洲的,一定不能让世子知道。”
玉兰瞪大了眼只一息恢复正常:“姑娘放心,等奴婢消息便是。”
“玉兰,那你可愿到时候与我一道走?”
玉兰贴身伺候她,若是她走了,玉兰只怕没命在。到时候可以给玉兰一笔银子,有了户籍她以后想过什么样的日子都行。
“奴婢发过誓,姑娘去哪儿奴婢去哪儿,奴婢要跟姑娘一辈子的。”
陆棠音捧着玉兰的脸认真的说道:“玉兰,我没有想挟恩以报的意思。只是在京城我无人脉只能求你帮忙。我给你准备好了银子,到时候你想去哪儿生活都可以,不用再为奴为婢,你是你自己的主人!”
玉兰被这番话震住了。她自进入暗卫营,首领教他们的便是忠心,他们要为主子倾尽所有,他们不能成亲,不能有喜欢的人,生来便是为了要替主子尽忠,直到战死那天。
可姑娘却告诉她,她可以不用为奴为婢,不用卑躬屈膝,不用舍生忘死的执行任务。她,可以做自己的主人,过想过的生活。那是她从未想过的未来,亦是她曾经奢望过的未来。
“姑娘,谢谢你。可是奴婢无一亲缘,只有姑娘了。”
陆棠音知道做暗卫的都是孤儿,可看见十五岁的玉兰毫无波死气沉沉的眼神,她还是怜惜不已。在现代这个年纪还是个孩子呢。她一把揽着玉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玉兰,若是你不嫌弃,以后也跟着桐月叫我姐姐吧。”
玉兰眼神泛起微澜,她还是头一次被如此温柔的拥抱,难怪世子如此喜欢姑娘,她也很喜欢姑娘。
“谢谢姑娘。”
最后玉兰还是没叫出口,不过比起之前气势柔和了许多。
午间,北淮安带着人来了。
“音儿,最近没好好吃饭吗?怎么瘦了些?”
陆棠音淡笑了下:“最近没什么胃口,不妨事都。世子今日怎么过来了?”
“三日后宫宴,皇祖母指名让你进宫。这是给你裁衣的刘掌柜。”
“姑娘安好,果然是天资绝色,民妇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美人呢。”
刘掌柜是个圆滑的妇人,说话有趣,不会让场面冷下来。
量体完,刘掌柜就走了。为了她闺誉着想,北淮安没久留。他可以不要名声,可他不舍得她成为别人的谈资。
三日后,北淮安又送来一套鸽血红头面。陆棠音让桐月给她梳了飞仙髻,簪上鸽血红流苏发冠,配上同套祥云鸽血红耳坠。她亲自给自己上了妆。
灼若朝霞,艳若桃李。乌发红唇配上红色流光裙,美到令人失语,恍若洛神临世。
她戴上幕篱,玉兰扶着她出府。
北淮安在门口等候,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她正式装扮,美到让人失神。他突然后悔答应带她参加宫宴了,想到那些人看她的视线他就想杀人。
“世子?”
北淮安轻轻叹口气:“音儿,你今天真美。”
北淮安想到他们赐婚的圣旨已下,京城对她又是尘嚣日上,今天露脸也好压住那些流言。
“走吧。”
北淮安骑马在车厢旁,怕她紧张陪她说话。陆棠音紧张的心情还真因为有他而放松了些。
等到了宫门口,在许多世家前,所有人都看见北淮安如同小厮一般,亲自扶着女子下车。
女子光是站在那里,便敛走了所有光华。虽蒙着面,亦能感知到那面纱下的绝世容颜。
“音儿慢些。”
北淮安亲自扶下陆棠音,还扶正她偏了的簪子。才带着她往宫里走。
谁知一旁有个女子突然出声:“装神弄鬼,也不知是不是无盐不敢见人。”
北淮安当即就要发作,被陆棠音拉住了:“世子,无妨的。”
她长什么样她自己知道,别人的三言两语伤不了她。何况在宫门口闹开双方都不好看。
北淮安锐利的视线看向开口的女子沉声道:“太傅家的姑娘教养,本世子回头会跟太傅好好说道说道。”
女子脸色攸然变色,当即就哭了出来。她娘在一旁心疼急了,对着北淮安口不择言就开始说道:“世子何必如此刻薄?不过小女儿家说笑罢了。”
北淮安只冷冷一瞥,随机视二人为无物带着陆棠音进宫了。旁边与太傅嫡女不和的其他贵女也开口讽刺起来:“圣上亲赐世子妃也敢妄言,赵小姐果然心直口快。”
“她喜欢世子,可世子一心只有准世子妃,该是气坏了。”
赵琼儿恨恨看了一眼那几个出声的贵女,开口的贵女们身份不比她差,丝毫不惧她,跟在自家长辈身边进宫了。
宫门口这一出很快在官眷里传遍,众人都不自觉避开太傅家女眷,生怕被记上。
陆棠音没去过故宫,进宫后小幅度四处瞧。不愧是皇宫,处处恢宏大气,设计合理。
走过一条长廊,她们到了长乐宫,今天的晚宴就在这里举办。
因为是相看的宴会,所以男女并未分开,按照品级落座就是。
陆棠音的位置在北淮安身旁,他们到的时候许多大臣家眷已经到了。
甫一出现,所有人视线都看向陆棠音。
陆棠音不喜欢被所有人注视,只略微皱眉,便镇定自若的随着北淮安去了位置上。
所有人都好奇她为何蒙着面,要知道这是宫宴,蒙面是对皇族不敬。
可看到北淮安不仅没制止她,还宠溺的扶她坐下,给她端茶倒水好不勤快。在场大臣世家都震惊了,这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北世子。
“太后娘娘驾到—”
“陛下驾到—”
“皇后娘娘到—”
宫内三巨头一起到,北帝一眼就瞧见了北淮安旁边的女子。
身姿窈窕,气若幽兰,蒙着脸也能看出气韵非凡,是个美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