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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仪态规矩都不错的陆棠音,太后满意的点头。虽然被冷落五年,但一归来就带着王炸,是个聪明孩子,她就喜欢聪明的孩子。
“快起来吧,好孩子,这五年苦了你了。”
兮兮殊殊也跟着起身,好奇的抬头看向上首的太后。虽然年岁渐长,可优越的五官不难看出年轻时的倾国倾城。
“皇祖母言重了,养着兮兮殊殊很快乐,并不辛苦。”
太后又嫌弃的看向北淮安:“臭小子,皇祖母不召见你都不知道带孩子来看看皇祖母,真是白疼你了。”
“皇祖母你这可是冤枉孙儿了,孩子们那日被吓着病了,这几日刚好些。孙儿准备带孩子们进宫来,皇祖母您先召见了,这不赶巧了。”
太后笑起来:“你这个皮猴子,小时候就能言善辩,长大了还会哄人了。”
兮兮也跟着他们笑起来,之前胖嘟嘟的小脸瘦了些,但笑起来依旧可爱。
太后稀罕的对两个孩子招手:“快到太皇奶奶这里来,哎哟,我的小孙孙小孙女哦。”
兮兮在阿娘的示意下上去了,殊殊慢吞吞的跟在后面,两个孩子被嬷嬷抱起来放在太后身旁坐着。
皇后见了对兮兮殊殊招手:“还记得皇奶奶吗?”
兮兮兴奋的点头:“皇奶奶,兮兮记得哦。给了兮兮很多好吃的糕点。”
殊殊:“皇奶奶,殊殊也记得。”
皇后的大皇子已经成亲,因为正妻还未诞下子嗣,妾室自然也就没能生出孩子。
二皇子跑到边关去了,死活不肯成亲,皇后愁坏了。
她对这两个孩子也是真心喜欢,她希望能沾沾喜气,让大皇子妃也生下龙凤胎。
“这两个孩子长的真是好,选了父母的长处长,日后定然不俗。”
兮兮摸摸小脸蛋,听懂太后在夸她,笑得牙都露出来了:“太皇奶奶是夸兮兮好看吗?兮兮也觉得自己好看。”
“殊殊也好看。”
殊殊在旁边慢吞吞加了一句,太后被逗乐了。在两个孩子的陪伴下,一时正殿内笑声不断。
“许久没听母后笑得如此开心了,朕猜猜定然是兮兮殊殊进宫了。“
北帝从殿外进来,时间久兮兮已经有点记不得了她,殊殊还记得。
“皇伯公。”
兮兮也跟着喊:“皇伯公。”
北帝心情极好的看着两个孩子:“还记得啊,看来朕还挺难忘。”
兮兮贼兮兮的接了一句:“皇伯公长的好看,兮兮没有忘记哦。”
兮兮是个机灵俏皮的孩子,殿内人都因为她哈哈大笑,回去时,太后恋恋不舍,恨不得把两个孩子留下,让他们自己回去。
走之前,太后一再叮嘱,要经常带兮兮殊殊进宫看她。
回到王府时,天已经黑了,北振南知道他们进宫,见无事也就放心了。
几日内,管家就备齐了陆棠音要求的东西。她去看了一眼,总觉得有点少,何况府上下人不少,冬天若是极冷,他们也得用柴火。
“柴火炭火再备一些,米面也备一些。若岚苑空出来了,放下的就放进若岚苑吧。”
吩咐完,陆棠音开始考虑府上改造一事。琴瑟院也需要改造,正房内有地龙,可旁边的房间却没有,她想把暖阁改改给孩子们住。
北淮安还忙着方闻迩一事,他被上刑后奄奄一息也未曾吐露一字半句,偶然听见他一声呢喃:“小骗子,你当真不会来救我。”
宫中,北淮柔安静坐在窗前看落叶,捧着一杯热茶却觉得冷。
她相信方闻迩不会背叛她,只是他现在还不能死,那个棋子现在还有用。
“莺时,去吧。”
“是,公主!”
隔日,就有人敲响了京兆尹的鼓,她声称自己是死里逃生的马三妹妹。
大理寺收到消息迅速押走了她,没多久方府大公子方闻舟也被押入大理寺。
陆棠音听闻方闻舟被抓下意识看北淮安。他神色平静,有条不紊的写着折子,无一丝动容。
“世子,此事你怎么看?”
“等大理寺判罚,若真是他,方府也该好好整顿。”
北淮安之前发现方闻舟温和面具下的嫉妒,只是那时他觉得无伤大雅,不是什么大事,并未放在心上。
可偏偏这无伤大雅的嫉妒,差点要了妻儿的命,他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方闻舟与我只是几面之缘,他与云天是表兄弟,云天受他姨妈所托,平常捎带而已。”
顿了顿,他看向院中在淘气的两个孩子,宠溺的笑了。
“无关紧要的人罢了,音儿不必放在心上。”
狱中,方闻舟一直叫嚷着冤枉,说事情与他无关。可马三妹妹却指认他才是春风楼真正的主人,那些打手也是他派去的。
方闻迩听闻方闻舟入狱,先是错愕后面变得急切。
“我要见北世子。”
北淮安收到信息很快去到大理寺见他。
“我来了,说吧。”
方闻迩被绑在柱子上,北淮安面无表情的坐在他正对面。
“我娘在尚书府,你派人保护她,只要她平安,我连证据一起交给你。”
北淮安冷笑一声:“方闻迩,你没资格跟本世子提要求。”
方闻迩惨然一笑:“世子,除了他,我还知道背后之人的消息。”
北淮安皱眉,给青墨使了个眼色,青墨亲自去了方府保护方闻迩的姨娘。
青墨派人送来一支玉簪,方闻迩看见玉簪那一刻终于松了口气。
“春风楼的主人确实是我嫡兄,那假山也是方闻舟临时起意找人换的,他心悦大公主。”
方闻迩喘着粗气,北淮安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一丝破绽:“之前一直不肯说,怎么突然就愿意说了?”
方闻迩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鲜血:“方闻舟入狱了,我若是再不说,我阿娘只怕没命。”
“来人,去请个大夫给方二公子看伤。”
方闻迩心中一动,知道事情成了,放心晕过去了。
“派人去跟方尚书透个信,就说方闻迩已经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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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棠音正陪着孩子们在园中玩耍,下人来传信,霍少夫人下了拜帖,明日会登门。
陆棠音收了拜帖:“姜少夫人娘家是哪家的?”
青柳回想了一番:“姜少夫人是霍郡王嫡女,霍郡王与姜将军是好友,这才成了儿女亲家。”
“难怪,大家出身,气度非凡。”
却没曾想青柳却颇为惋惜:“只可惜那姜大少爷据说有心上人,只是因婚约拆散了,私下二人关系并不好。”
陆棠音沉默,难怪那日二人神色冷淡,甚至霍轻词还隐隐有些嫌弃姜别辰。若不是婚约所束,只怕她恨不得离姜别辰远远的。
“也是身不由己啊。”
若是之前,她定然劝霍轻词和离。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世家联姻,除非一死,否则绝不可能和离。何况将军府军功赫赫,姜别辰不主动休妻都算好了。
“世子妃姐姐,打搅了。”
侧妃姜不辞突然出现,陆棠音笑着叫她来坐。
“今日怎么有空来寻我。”
姜不辞坐下就灌了一口茶水:“姐姐,我是来跟你辞行的。”
陆棠音茫然了一瞬,她没听北淮安说要送走她啊:“怎么这么突然?是世子吗?”
姜不辞吃了两口点心,唔,太好吃了!要是天天能吃到她只怕舍不得走。
“不是不是,是我找到他的线索了,五年了,我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陆棠音本以为她是哐北淮安的,居然真的有!
姜不辞见她神色迷茫:“姐姐,愿意听我说个故事吗?”
“洗耳恭听。”
姜不辞是姜氏旁支嫡女,可父母一心只顾着大哥,对她漠视。一次次失望下,她入了堂哥麾下替他做事。
一日她受伤晕倒在郊外,被一个男子救了。日夜相处下,她与那人生了情。
说到这里姜不辞眼中闪过憎恶:“后来我被杀手追杀,他以身挡刀,我那时便发誓若是能活下来非他不嫁。”
“后来呢。”
姜不辞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的:“查证之后,发现那帮杀手就是他派来的。为的便是这出苦肉计。他是我杀那人背后的东家,与镇南王府是死敌。且他早有未婚妻,他一直都在骗我。”
她那个时候是真的动心,可她知道自己是堂哥与他博弈的棋子后就死心且生了杀心。
“刺客不该有情,更不该动情。不过一把趁手兵刃,怎可生了情愫,乱了分寸。”
可后来她遇见了命定之人,生起了反抗命运的想法,现实却给了她致命一击。
陆棠音这下真的心疼她:“那你为何会嫁入王府?”
姜不辞笑了:“那时世子为姐姐你几乎疯魔,我就知道我脱身的机会来了。”
“那你还要去找他?”
姜不辞摇头:“我找的不是他,我识破他们计谋后,我便厌倦了这一切。后来无意认识了一个书生,本不该与我有交集,可偏偏我们就是有了交集。”
书生对她一见钟情,那时她遍体鳞伤。在他照顾下,她干涸的心也渐渐活了过来。书生跟她求亲时,她便应了。三日后她就与书生拜了堂,入了洞房。
等镇南王府与那人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与书生成亲一月了。他们找过来时,她做妇人打扮正与夫君琴瑟和鸣。
堂兄只复杂的看她一眼,便让她脱了身。可那人明明骗了她,见她嫁人了却红着眼不相信,要带她离开。
她拒绝了那人,带着夫君离开了那里。重新找了一处地方隐居,可未曾想那人不肯放过她,大肆在那附近宣扬她的曾经。
“后来一日,书生留下一纸和离书后,就再也没回来。我在家里等了三月,他也没回来,我就知道他不要我了。”
姜不辞不知道自己错哪儿,这五年她也时时刻刻问自己,到底是哪儿错了,为什么她与谁都没有结果。
可后来她坚定的认为自己没有错,错的是那些欺骗人感情与怀着偏见的人。
“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明明没有付出真心,却欺骗你说给了全部。”
陆棠音笑起来:“明明是他们心怀不轨,却还要来怪你不够坚定有过去。谁没有过去?不过是迂腐又虚伪。你是个好姑娘,是他们配不上你!”
陆棠音说的铿锵有力,姜不辞猛的抱住她。很快,陆棠音就觉得肩膀处湿了。
她拍拍她的背,无声安慰她。
北淮安进来恰好看到这一幕,脸唰的黑了。可看见陆棠音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只能压下不满,转道去书房了。
“姐姐,要是以后你不喜欢世子了,就看看我吧。性别别卡那么死,我一定会好好待你!”
刚刚还悲伤的气氛被这句话一冲而散,陆棠音庆幸北淮安刚刚走了,不然听见姜不辞这句话话,只怕她会被连夜赶出去。
“那你还找他的消息做什么?”
陆棠音不解,姜不辞咬牙切齿:“那狗男人走的时候带走了我的积蓄,一千多两银子呢。我要拿回来,还要告诉他,姑奶奶现在是他高攀不上的人!”
陆棠音点头,举起大拇指:“好姑娘,我支持你。”
姜不辞把心底的话说完,跑过去陪两个孩子玩。姐姐生的孩子就是好看,等她报完仇,她就回镇北王府养老,有银子在,姐姐肯定不会嫌弃她。
她出嫁是她那爹娘看在镇北王府和堂兄的面上,还是送了嫁妆来。
虽然不多,但是几千两还是有。
“姐姐,这是青墨送来的情报。”
陆棠音粗略看了一遍,便被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这,怎么会这样!”
难怪她会做妾,以前得罪当外人太多了,跌落谷底却不收敛。
柳念絮被贬为庶民后还不安分,得罪了其他贵女。曾经认识的贵公子们更是避之不及。镇北王府没有表态前,她还得过且过。可王爷表态她是奸生子后,一切都变了。
先是铺子出事,后来她被人抓走隔天扔在门口,虽然她只是被关起来,可到底坏了名声。她生得貌美,被许多纨绔子弟盯上,后来更是被羞辱是暗娼。
日复一日,赵琼儿柳怀序看她的眼神也从怒其不争到满心厌恶。
她怒骂抗争过,可根本没用。哥嫂将变卖了家产悄然离开后,她就跌入了地狱。
仆人欺主,他们偷她的嫁妆变卖,闹去府衙也是草草结案,仆人不仅毫发无伤,甚至还拿回了身契。
后来,她身无分文,曾经附庸在她身边的纨绔子弟都变了脸,他们欺她辱她,把她变成了玩物。若不是方闻舟搭救她,她不知要被折辱成什么样。
陆棠音只觉造化弄人,初见她还是王府高高在上的郡主,一步错步步错,本可以过简单平静的生活,却偏偏攀附富贵沦为玩物。
“本有机会自由,偏偏放不下荣华富贵沦为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