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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悠扬的读书声从土地庙中传出,还在田地间劳作的乡民们纷纷露出满足的微笑。
“七道长来这儿两个月了,孩子们都会念诗了。”
“听听,这诗真好!”
“哪里好?你个啥也不知道的大老黑还知道诗好。”
“嘿嘿,七道长教的诗能不好吗?”
“说的也是!七道长可是好人呐,前两天又给孩子们加餐了,还有鱼肉呢。”
“可不是,我听说七道长还会治病,我家那小子上个月有些风寒,七道长给开了药,两日就好了。”
“什么,七道长还会医术呢?”
“可不是…”
两个月时间,钟离元已经融入这个村子了,感觉他好像就是本地人了。那股莫名之气不断的汇聚,居然在钟离元手腕处生成了一处符文。
钟离元翻阅纯阳令中典籍,发现竟然是先天灵纹之一,不过没被典籍收录,他也不知晓是什么意思。
这符文形似一只虎兽,又有四翅,周围夹着雨水似的水滴纹。先天灵纹按理说应该是元神真人才能参悟的,但钟离元偏偏能略微催动这符文,只要贯注灵力进去,便能生成一小片云雾。
“卖货,卖货,棉花锦布,油盐酱醋,快来瞧一瞧看一看。”卖货郎的声音从土地庙外传来。
“金兄,且慢,给我来点荤油和红糖。”钟离元叫住了货郎。
“七道长,油一罐,红糖二两可够?”金货郎问道。
“够了。”
“承慧一吊八十文钱。”
钟离元递过铜钱,这都是他卖鱼获赚来的。“金兄,最近可曾听闻什么趣事?”
这货郎走街串巷,又和同行们互通有无,消息最为灵通。
“七道长,您说笑呢,这方圆几里,谁有您有趣,道长教书,还在土地庙教,实在奇妙。”
钟离元笑着摇摇头。
金货郎又道:“不过我倒是听闻在四里镇来了个大诗人,名头可大了,聚集了好多读书人,办了个什么诗会,整日里游山玩水,说不定过几天就来白鹭村了。”
钟离元道:“多谢金兄了!”
“不客气的,我家那小子过几日还要送过来读书,不知道长可能行个方便?”金货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自然可以。”钟离元点点头,他隐约感觉这符文的形成和这里的百姓有关,和越多人结缘,貌似符文更加清晰。
果然如金货郎所说,不出三日,那个名为山水社的诗会便游历到了白鹭村。
为首是一个相貌平平的男子,身穿白纱濡袍,脚下居然连鞋袜都没穿,光脚赤足的走在泥地里,手里摇着一把折扇,摇头晃脑的吟诗。
他身后还有数十个书生,个个打着伞,如今是五月份的,又是中午热的很呢。
“诸位,赵会首果真不类凡俗,在这乡土之间也是一副高士风范。”一个书生看着那会首,满眼敬佩之色。
“不错,会首不伪寒暑更不畏凡尘,为吾辈楷模。”
……
“哈哈哈,这人真好笑,他不怕中暑吗?”一个在边上看热闹的乡民吐槽了一句。
“是啊,今天实在炎热,不如先送娃儿们去上学,顺便向七道长讨碗水喝?”
“同去同去。”
两个乡民正要回家,却被几个书生拦住了。
“你们怎么敢嘲笑会首,他可是我们碧水镇的大诗人,大才子。”
“几个乡野村夫,会首来此做客,你们不扫榻相迎,居然还在边上看笑话。”
“你们不给会首道歉就别想离开。”
两个乡民一看对方来势汹汹,不由有些混乱了。
远处的乡亲们也纷纷跑过来,生怕自己的同乡受了欺负。
书生们一看,对面居然还摇人了,立马又是一大堆人围了上去。
一边是白鹭村的百姓,个个手持农具,看上去凶神恶煞,但眼神里透出几分紧张,对方可是读书人。
一边诗会的人,个个手持阳伞,面露惧色,对方人多还持械,简直就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会首也发觉不对,来到双方面前,伸手摊了摊,安抚住双方。“且听我一言,这般作为实为不雅。”
一个书生道:“我们是为雅而争,他们嘲弄您的雅行,是对风雅的亵渎。”
会首一听,居然是嘲讽自己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人群中的武富悄悄拍了拍身边的狗蛋,狗蛋立马会意往土地庙跑去。
钟离元赶到时,双方已经激动起来了,你方觉得我亵渎风雅,我方觉得你上岗上线。但总体来说,还是读书人占了上风,毕竟耍笔杆子的有几个嘴笨的。
“七道长来了!”狗蛋大喊一声,双方都是一愣。
“七道长?是什么来头?”一个书生问道。
“我听说是个野道士,来这里教书的。”
“道士教书?有辱斯文,不雅不雅!!”
钟离元已然了解事情经过,看见那会首,心头了然,果然是位同道,这人他还认识,是西迷门的真传,金丹大派传人。他颇有文采,入这洞天也不稀奇。
“见过赵道友!”钟离元打了一个道揖。
那赵会首撇了钟离元一眼,是这个小散修?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你算什么身份,道士教书,怎么陪和会首称道友。”会首的狗腿子率先发作。
钟离元眉头一皱,你又是什么。“我不能教书?那么你来教?”
“一群不懂风雅,粗鄙的村夫也配我来教?”
这话一出,周围的乡亲都有些怒了。
“哦?听你所说,你祖上便是读书出身?”钟离元问道。
“自然,我爷爷就是秀才,我如今也是。”
“不知,你爷爷未得秀才之前,家中以何为生?不知是种田还是匠户,还是为商?”
“你!”那狗腿子不敢再言,这年头谁祖上没务过农。
钟离元暗道一声,小样,看把你能的!“农者又如何,匠作又怎么,都是讨生活,谁又比谁高一等呢?何必这么满口嘲讽。”
周围的乡民们纷纷大叫一声好,离得近得把口水都喷到对方脸上了。
“不雅,实在不雅!”又一个书生跳出来,准备出头了。
会首却按住了他,手指上灵光闪动,发出一个毫光打向狗蛋,刚才这孩子的口水落在他的月纱衣上了,该杀!
只见钟离元伸手一拉,护住了狗蛋,挡住了豪光,面色不善的盯着赵会首。
“道友!”赵会首传音道。
钟离元淡淡道:“当不得道友之称!”
“道友何必护着这小娃,他不过一介洞天内的凡人,在丹鹭前辈眼里只怕是宠物都不如。”
“他是我的学生!”
“你这是要和我对上了?”
钟离元笑笑没有说话,你先不给面子,别怪我不客气。金丹门派又不是惹不起,大不了请许长空长住水云岛,谁敢来惹?
赵会首露出一个阴狠的眼神,突然大声道:“你们都是一群俗人,实在不雅!”
这话一说,天空中出现几行大字,风雅之论,对论者,散修钟离元,西迷门赵阳立。
败者试炼结束,气运归胜者所有,胜者继续试炼,收纳败者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