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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琪快步进了林如海书房。林如海倒是一向勤勉,整天在家抄抄写写。见贾琪进来了,就放下墨笔,笑道:“好事,刚才你不在,那林余林卫二兄弟已经托人送来了东西,你看看成色。”说罢,从台子上拿下一个瓷碗来,里面装了一些细白的精盐。
贾琪点了点头,说道:“看上去还不错。这种东西做起来其实并不难,按着方子来就是了。我上次派他们去宁波,原意是想让他们寻一个开阔一点海滩,没想到他们倒是机灵,一下子就把东西给弄出来了。现在看来,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林如海笑道:“何止是不错,这种盐我见都没有见过,跟现在市面上全是杂质的黄盐相比,这已经算是宝物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出来的。你也不要跟我说什么游方道士。你觉得我会相信?呵呵,天天找这种幼稚的借口。”
贾琪斜眼看了他一眼,心道:“这老家伙越来越不可爱了,好吧,不能太小看古人。”只听林如海又说道:“现在我们等圣旨来了就可以动手了。另外,我看你前几天送走你琏二哥和薛蟠时,好像跟薛家又有新的约定了?”贾琪说道:“不错,薛家领着内帑钱粮,采办杂料,家底极其丰厚,再者他们有着皇商的名头,薛家的商号已经遍布大楚。只是如今薛蟠的父亲死了,手下人欺他年幼,都在搞鬼,生意已不如往昔了。我上次去金陵正好去了薛家,跟他母亲约谈了一下,以后可借用他们各地的商铺。”说着,脑海中又出现了那个肌肤胜雪,温婉动人的女子。
林如海问道:“你要商铺作什么?”贾琪捏着一点细盐,淡淡说道:“以防他们鱼死网破,拿盐路掣肘我们,如果跟盐商谈崩了,有薛家商铺暂时售盐,至少不影响江南一地百姓的用盐。”林如海喜道:“还是你想的周全。”
林如海说罢,又取一封信来,叹道:“老太太又来信了。她说玉儿丧母,在这边无人管教,不是长事,叫我尽快送她入京。”贾琪接过看了,说道:“她说的也确实有理,姑父你是怎么打算的。”林如海说道:“我跟你姑姑说过了,她说玉儿先去京里也行。那里必竟是她的娘家。反正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和你姑姑也会北上。再者,扬州接下来的事情较多,我也怕那些人狗急跳墙对玉儿不利,那我真要哭死。”
贾琪想了想,点道:“恩,先过去也好。那要不要让姑姑也一起过去?”
林如海呵呵,道:“她去了也进不了贾府,还是算了。”
二人正说间,只见周管家走了进来,“老爷,外面有圣旨到了。”
来宣旨的是老朋友秦春。上次秦春过来宣旨,回去一看,乖乖,怀里的银票居然有一千两,心内感叹贾琪大气。这好处得了不少,这次就自告奋勇的跑了过来,看见贾琪就笑开了花。一声怪笑,问候道:“见过贾百户,最近可好?”贾琪听着这阴阳怪气的笑声,一身鸡皮疙瘩,但脸上不显,依然如沐春风的说道:“还好,回去后,替我向戴总管问好。”秦春笑的更欢畅了,说道:“这是自然。”待他说完,贾琪赶紧跪下,他也实在不想跟这个叫春的家伙说笑了。知道的明白这太监是看在银票的份上,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贾琪有些不可名状的事情发生。心里一阵恶寒。
圣旨中前半段,贾琪表示完全听不懂。后半段总算明白了,皇上完全同意了。锦衣卫南镇抚司会听从调遣。最夸张的是,太上皇居然还把他的玉给了他,凭此玉为信物,可以调遣江南诸营。最后皇上体察他孰有功苦,特赐云骑尉。好吧,总算混了个爵位。
秦春把一叠银票塞进怀里后,笑咪咪的走了,甩了甩衣袖,带走了满袖的金风。
回到书房,林如海说道:“现在你有何打算?”
贾琪沉思片刻后,说道:“贾雨村,我带走。宁波的那摊,总要有人去打理,这人是有才干的。我打算先叫他接手看着。至于姑父这边,明天我打算去找个人,他现在应该闲赋在家,我把他请来给姑父做个帮手。然后我么,过两天送走林妹妹,我就去宁波。”
他回去客房,先去找了贾雨村。自从那天贾雨村说回去考虑,第二天他就过来表示愿意跟他们冒险。到客舍后,贾琪开门见山的说道:“贾先生,刚才圣旨已来了。”贾雨村喜道:“如些说来我们可以行事了?”贾琪为了给他吃点定心丸,笑着说道:“不但如此,连太上皇也亲赐玉佩,这下我们手拿二把上方宝剑,就不怕地方上那些人掣肘了。”贾雨村心下大喜。
贾雨村自从上次在知府任上,因恃长侮上,得罪上官。被人参了一本,说他生情狡猾,擅篡礼仪,最后被太上皇革了职。他一直在等待机会。后来遇到他的好友冷子兴,听是皇上开始重新任用被革官员。他知道翻身的机会来了,可他是寒门,没有后台替他说话,这才来到这里做个教书匠,碰碰运气,希望林如海能看在一场缘分的份上,替他引荐一下。
可上次被贾琪说的那么凶险,心里有点慌。可回去一想,所谓富贵险中求,天上哪会掉馅饼。他也顾忌不了这么多了。可必竟心中有些小忐忑,现在听到皇上和太上皇都支持,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二天午后,林黛玉和雪雁又是一身青衣小帽,作小厮打扮跟着贾琪身后。
上了车轿,林黛玉问道:“我们今天去哪儿?”贾琪看着车外的行人,说道:“天宁寺附近”
天宁寺是扬州八大寺,据说是东晋谢安的别墅,到了北宋改为天宁寺。这种有历史底蕴,又是曾经文人居所的所在,是时下文人最为欢聚的地方。寺后有一片竹林,竹林中有一片小池塘,在池塘的边上有几间简屋。
贾琪一行人过来后,林黛玉看到这一片竹林,一下子就欢喜上了,原本有些怀疑,现在一下就肯定了贾琪所说的,居住在这里的人肯定不是俗人。
家里一个妇人看他们三人一身装着非富既贵。也不敢怠慢,把他们引到了屋里。屋里一个中年男子正在写字。待他放下手中笔。
贾琪上前一礼,问候道:“见过板桥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