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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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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睡了多久,迷糊的少女猛然惊醒,不是好像有声音,是真的有声音!

    不会是山间的野兽闻着了人的味道,闯进来了吧?

    细思极恐,姜瑶一身的冷汗,披了件外衣蹑手蹑脚的往外走。

    刚走到里屋门口儿,一股子冷风便顺着门缝涌了进来,吹的姜瑶脊背发寒。

    外间的门是关着的,按理说不应该有这么强的风,不会是野兽撞开了门,在堂屋溜达呢吧?

    野兽这种东西,可不听人忽悠,纵使你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撼动不了它分毫,能制住它的只有武力,至于武力恰好是姜瑶欠缺的。

    胡思乱想间,姜瑶赶忙拉了桌椅过来挡着,前世三哥哥便是死在虎口之下,她不能还未进京,便葬身野兽腹中!

    门外虎视眈眈,门里少女战战兢兢,拉了桌椅不说,人还坐在桌子上挡着门。

    不知过了多久,姜瑶双臂抱膝坐在桌子上,困得有些坐不住了,门外依旧没有一点动静。

    少女半眯着眼,头向一侧倒去,却又在真正要倒之时猛然惊醒。

    “啊!”姜瑶低呼一声,揉了揉眼睛。

    太困了,有些撑不住了,外面也没动静,要不就看一眼吧,看了没有野兽,她就安心去睡。

    姜瑶打了个哈欠下地,轻手轻脚的将桌椅挪开,素手搭在门把手上,微微闭了下眼睛,鼓足了勇气轻轻拉开门栓往外望。

    堂屋的门是开着的,顺着门缝能望见院子中的积雪,整个堂屋中空无一兽,她胆子大了起来,门也从一条缝,变成了大敞四开。

    原来没有野兽啊,害得她担忧半夜。

    姜瑶前脚踏出里屋门,后脚便僵住了。

    怎么有一个人趴在地上?

    头朝下看不清是谁,但是借着月光依稀能看出穿着非富即贵,之前的声音不会是他发出来的吧?

    想到此处,姜瑶快步走了过去,蹲下身借着月光打量。

    饶是月光不怎么明亮,姜瑶又存了些戒备之心,不敢太靠前,也只一眼便认出男子的穿着,不为别的,只因前世襄郡王自始至终只穿这种面料,是藩国进贡的浮光锦!

    襄郡王一向只穿绯红色,而这男子穿的却是一身玄青色!

    浮光锦陛下很少赏赐,多半都是一进贡便被后宫的娘娘们瓜分干净,单单襄郡王这个外甥独得厚爱,年年岁岁陛下都将绯红色的留给他!

    至于玄青色的……,姜瑶大脑中猛地涌现出一张温润的面孔,是他吗?二皇子?

    想到这里,她凑近了两步,用力去扒拉男子的身子,试图将人翻过来。

    别说还真不是一般的沉,姜瑶用尽了力气,也只将人翻了一半儿,奈何她在男子背后,又背着光,根本看不到男子的脸。

    还真是沉!“死沉死沉的!”姜瑶腹诽一句,人没能翻过来,额上却已然沁出细密的汗珠。

    她深吸一口气,寻思着一鼓作气,将人翻过来看个究竟,却正是她吸气的功夫,余光瞥见一旁泛着幽光的利剑。

    这……是……君兮!

    姜瑶既震惊,又不可置信,目光移回眼下的男子,这人是……襄郡王!

    襄郡王的佩剑为精铁所铸,名为君兮,还有一把同款的匕首,称作木兮,取自四书五经中的词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姜瑶一颗心揪的紧紧的,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便将襄郡王翻了过来。

    饶是心中早已猜到,在看到那张苍白的面庞之时,姜瑶的心还是被狠狠的刺了一下,无数个疑问在心头徘徊。

    他怎么会在这荒山野岭?是谁伤了他?冷风呢?冷风去哪里了,怎么没保护他?

    不多会儿的功夫,姜瑶心中的怨恨便涌了上来,将那劳什子的担忧挤到了角落里,她站起了身,一脚踢在襄郡王的肩膀上,冷哼着道,“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你了!”

    襄郡王连吭都没吭一声,静静的躺在地上,姜瑶又是一脚,骂道,“还装死?就在这里冻死好了!”

    说完她转身进了屋儿,动静极大的将门拴上,不知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心中本就这么想的,直到上了床进了被窝,姜瑶还在嘀咕着,“最好连尸首都被野兽吃了!”

    只是不知为何,明明困的紧,她躺在床上良久,怎么都睡不着。

    西北风还在吼吼的刮着,姜瑶烦躁的起身,这毕竟是他的地盘儿,自己占了他的地盘儿,总不好见死不救,真让他冻死在外面。

    有了合适的理由,姜瑶再次穿鞋下地。

    门口儿的襄郡王依旧保持着适才的姿势,这大冷的天儿,估摸着连蜷缩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姜瑶暗骂一声倒霉,过去将人扶了起来。

    她这些时日一直在扎马步,加之从前上山打猎砍柴攒了些力气,但这力气不足以将一个成年男子扶起来,但也不知怎么的,姜瑶就是将人扶了起来。

    只是手刚一触及腰间,湿漉粘腻的触感便从指间传了来。

    进了屋儿,将人放在了床上,姜瑶才有功夫看自己的手,适才揽着襄郡王腰间的那只手早已染满了刺目的殷红。

    是血!他受伤了?伤在腰间!她真是傻,若是好好的他怎么可能倒在门外!

    姜瑶的手比大脑快了一步,满腔的悔意还未升起,两只小手已然轻车熟路的将襄郡王的衣衫扒了个惊光。

    玄青色的锦袍自然看不到血,但是染红的雪白里衣却招摇的宣誓着他伤的有多重!

    怎么会这么多血?姜瑶慌了,被舅母卖给王员外之时她没有慌,在村中被阿全婶拿刀追着砍的时候,她也没有慌,此刻却慌得手都在颤抖!

    姜瑶只带了两身衣服,现下条件有限,她来不及多想,随手拿了件里衣便给襄郡王擦血。

    擦到了一半儿,渐渐现出了伤口的模样,才发现腰间那伤口不是新伤,是早已结痂的旧伤裂开了出了大量的血,相较而下,胸口下方的新伤倒没有流多少血。

    姜瑶只擦了血迹,便去翻药,她记得离开镇子的那一日杜羽微给她的荷包中塞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