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粪箕掘是业和市广泛流传的骂人的话,一般用于长辈骂小辈。
其实这个词的意思很恶毒,粪箕是一种竹篾编织的用于装东西的器皿,其中就包含装牛粪鸡粪之类的。挑俩粪箕为担,只挑一个粪箕为掘。
以前生活条件不好,孩子们容易夭折,大人们就用粪箕掘着夭折的孩子上山匆匆埋了。
故而,夭折的孩子又被叫做“粪箕掘”,但因为有“死仔”的意思,便慢慢用作长辈骂小辈的话。
在一代代流传下来后,这个词被越来越多的人常常挂在嘴边,其恶毒的意思逐渐被人忽略。
如今,略显泼辣的林奶奶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教室破口大骂,一年级教室里的孩子们顿时就噤若寒蝉。
当林奶奶注意到自家宝贝孙子林明轩鼻孔塞着纸巾时,急忙忙跑到林明轩身边,焦急且关切地问他有什么事,“阿轩你没事吧,怎么还流鼻血了,出血多不多啊,谁打的啊……”
一边念念叨叨说个不停,一边各种恶毒的粗口骂个不停。
陈幸出现在教室门口时,她又生生停下骂人,转而跟陈幸控诉:“陈老师,这件事不能这么轻易算了,什么仇什么怨啊,我家阿轩就算再怎么做错事,那也不能把他打出血啊,你说是不是,打人的是谁,你把他家长叫来……”
“停停停!”陈幸有些许头疼地打断林奶奶的话,“这件事孰对孰错我已经清楚了,你先安静下来,到我办公室坐着等一会,我已经通知其他的家长了,他们稍后就到,到时我在跟你们说说事情起因和经过,然后再来讨论下如何处理。”
“我家阿轩这个样子,我怎么能走开,我就在这里等着,你让他们快点来,我还要带阿轩去看医生呢。丢卡奶!”
……
其他家长很快也赶到了,除了苏清河,这时苏清河才刚刚带着小乖乖回到家,正准备启动汽车呢。
陈幸也不等苏清河了,把眼前这五个家长请到办公室,还有两个打架的学生和四个挨打的学生也一起,再加上闻讯赶来的校长和教导处主任,原本就不怎么大的班主任办公室区域塞得挺满的。
陈幸把事情简单说了下,没有添油加醋。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总的来说,错误主要是在林明轩身上……”
陈幸刚说出这句话,就被林明轩奶奶强行打断了,“怎么会是我家阿轩的错呢,他都被打出鼻血了,出血了啊,错的不应该是打人的人吗?”
周俊君爷爷不乐意听了,反驳道:“刚才陈老师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是你孙子先骂人先打人的,我家俊君只不过是被迫还手,怎么就是我家俊君的错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要不是你家孙子言语挑衅我家阿轩,能打得起来吗?”
“你怎么不说说你家孙子横行霸道呢,见谁抢谁,有没有家教啦!”
“你说谁没有家教啊?”
“都特么的给我住口!”陈幸拍了一下桌子,面沉如水,“事情经过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没有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该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你们再怎么吵也忽略不了这个事实。”
“可是陈老师,我家阿轩都被打出鼻血了。”林明轩奶奶还是不服气,说完她又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校长和教导主任,“两位领导,你们评评理,哪有被打得这么惨还要被主要责任的,就算有错,挨了一顿打也没错了吧。”
“没有这样的说法,我赞同陈老师的处理方式,事情经过一目了然,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不能说谁弱谁有理!”校长态度鲜明站在陈幸这一边,拒绝和稀泥。
陈幸接过话茬,说:“是这样的理,况且我也没说周俊君就没有错,主要责任还是出在林明轩身上,次要责任才是周俊君。”
周俊君爷爷听到自家孙子也有责任,不满意地嘀咕道:“总不能让我家俊君挨打不还手吧。”
陈幸说道:“操场那么大,周俊君完全可以躲开,然后来跟我说的。”
周俊君爷爷张张嘴,想要继续争辩一下,但最后只是重重叹了口气,“确实是俊君处理不好,他有错,不应该还手的。”
“阿公……”周俊君不服气地喊了声,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没错,没理由林明轩抢了篮球骂了他还要打他,他就要忍气吞声,至于把林明轩打出鼻血,那是林明轩不经打,跟他有什么关系。
林明轩要是不惹他,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听陈老师的!”周俊君爷爷一眼瞪过去。
陈幸点点头,看向林明轩奶奶,“我们再来说说明轩的问题,之所以说主要责任在他身上,是因为从始到终,都是他主动在挑事。”
“什么叫我家阿轩在挑事啊,真要说到底,这件事你们老师也有责任,为什么就只拿两个篮球出来,为什么学生活动时老师不在操场上看着?如果有老师在看着,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吗?可怜我家阿轩还被打到出鼻血了,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其它问题,不行,我得先带阿轩去医院检查!”
林明轩奶奶一通说下来,横竖都是林明轩就算有错,主要责任也不在他身上。
苏清河刚好赶到,在门口听到这番话,哑口失笑,也不管合不合时宜,开口说道:“要去医院检查啊,刚好我也要带我侄女去医院检查,要不我顺路带你们一程?”
不愧是老同学!
陈幸暗喜地直夸一声,站起来给办公室里的领导和家长介绍道:“这位是苏小婷同学的监护人,我刚才也说了,这几个同学在劝架过程中,都被林明轩同学无意中打到。”
林明轩奶奶看了眼苏清河,又在其他家长脸上掠过,“又来了一个啊,我正要跟你们好好说道说道,同学都打架了,你们的孩子第一时间没有去劝架,反而在一边看着,这算什么话啊,他们要是早点去劝架,阿轩也不会被打到流鼻血了。”
顿时引起其他家长不满了,他们看过自家孩子没啥大碍,也相信学校会公道处理,所以一直没有出声。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心里没有意见,如今听到这老太婆竟然还反打一耙,马上就出口反驳了。
苏清河也不惯着她,直接祭出大杀器,“胡搅蛮缠不想讲理了是不是,那我得找个能治你的人才行。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苏,家住双塘村,苏远年是我阿公,周明翠是我阿婆,我小叔叫苏致良。”
双塘苏远年,行医五十载。二子苏致良,子承父业,乐善好施。
虽然不是权贵,但在这穷乡僻壤的十里八村,却比权贵更得民心,更有民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