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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空气格外得好,天上的月亮比往日里都要清楚许多。当然依然是朦朦胧胧的,不过呼吸间雾霾的味道并不十分明显。小不点伸了个懒腰,顺着梯子爬了上来,果然在房顶找到了假寐装睡的白羽。倚着对方的胳膊躺下,对着月亮眯了眯眼:
“不打算把那三个小鬼追回来吗?”
“那不是你的责任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没有抗拒对方的靠近,她的姿势不变。只不过吐出来的话,却很是冷淡。
“咦!阿白真是无情——”小不点有些困倦地闭上了眼,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聊着,“杀人的时候,你是有意识的吧?”
“嗯?可能吧……”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这几个小鬼你打算怎么处理,有查到什么吗?”
“有是有啦!只不过……”她停顿了一下,“你听过圣子么?”
“我失忆!”白羽蹙眉。
“哦对,抱歉!”她把这事情忘了,“圣教——新大陆最庞大的宗教之一,发源地在新东欧,信徒遍布世界的各个角落,而圣子指的是下一代的圣教领袖。但问题是,这一届的圣子有三个候选人……”
“也就意味着,竞争过程要死掉两个?”
“是这么回事儿!而我这次的雇主恰巧就是圣教的长老之一;他没经过教会允许,私自携圣子潜逃,所以被就地正法了。至于咱们手里这名圣子殿下是死是活,行刑者并不在意,或者故意忽略他的死活。”
“那这五个孩子里面,有一位是圣子候选人咯?”
“嗯哼!”
“……”
“嗯?你怎么不问我,哪个是……”小不点侧头,冲她眨了眨眼睛。
白羽看白痴一样地瞥回去,闻此对方笑得像只狐狸:
“阿白,你发现了吧,这几个孩子都不简单……”
“你是说他们身上有异能。”白羽给予的是肯定句。
“嗯。准确来说是强行变异,当然除了那位「圣子」以外。”
“是被后天改造的?”她眯了眯眼。
“对,过程应该相当痛苦。有可能是在他们的婴儿期,也有可能是孩童时。不过这都不重要,重点是改造他们的人所持的居心……你我虽都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拥有独立心智的个体。而他们,正是成长的待定期,稍不留意就有可能造成不能挽回的伤害……”
白羽蹙眉,有些烦躁:
“跟我说这些干嘛?你这么在意,就去追回来,自己养!”
“咯咯——”小不点捂嘴讪笑,“阿白啊!目露凶光没有用的。就算你再怎么冷面冰霜,我都知道,你有一颗柔软的心。”
“切!你又知道?!”她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能看到。”小不点冲她眨眨眼,一脸的神秘莫测,“是温暖的橙色。”
白羽:“……”
小不点是预见师?!除了结界师、召唤师以外又一项新技能。不过,怎么感觉似乎是又被对方套路了?!
“训练小鹰没有错,但放出去的雏鸟学会飞之前,总会遭受来自天敌的威胁。唯有羽翼丰满了,才好撒出去展翅翱翔啊!”
“不想去。”
“……哦。”
“要不你把他们再卖一次吧!看看教会的其他势力有没有兴趣,或者你刚刚说圣教只是新大陆上其中一方势力;那卖给对家如何?”白羽漫不经心地分析。
“养肥了再卖吧,现在这么瘦,不划算……”
当巴龙顺着梯子爬上来的时候,正巧听到两人琢磨着,怎么能将他们卖个好价钱。一张小脸白了几分,一时间不知是进是退。倒是小不点为他解了围:
“找到人了?”
巴龙紧张地目光扫了白羽一眼,不太敢直视,似乎还是这位穿唐装的少女更好接触些:
“嗯。有银露珠的踪迹,但另外两人的气味却消失了……”
“哦,追踪能力么?”
白羽站起身来之际,饶有兴味地瞥了巴龙一眼。在那双冰冷又戏谑的目光下,男孩的面孔一红,连连摇头:
“不……不是我,是亚伯度留下来的,只不过……只不过他走了以后,追踪能力就会减弱,超出一定、一定的范围跟时间,就会消失。”
“那丫头在哪儿?”
白羽活动了一下脖颈,跟被小不点枕麻了的胳膊,问道。
“出门右转,大约三百米的位置。”
从房顶跳下去的时候,白羽不忘回头,好意邀请:
“要不要一起?”
小不点笑得虚情假意,一双黑眸写满了算计:
“不了,不了;我白天奔波地有些辛苦,还是你自己去吧!”
“好吧!死了,可不关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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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无论是天空还是城市墨如漆黑,像是一块巨大深沉的布匹紧紧的拘禁着世界,令生命承受迫力下的扭曲与窒息。
零星的灯火在肮脏的街道旁闪烁了一下,惨白的微光在雨夜里绮丽的颤抖着,呲的一声熄灭殆尽。街角垃圾堆,才刚出声不久的猫咪,随着光束的殒灭发出惊悚的惨叫。吓得偶尔经过于此的路人恍然一阵抖动,惊恐的眼睛放大,恐惧万分的朝内瞅了一眼,瞬间仿佛是被亡灵勾走了魂,茫然无措地别过头呆愣数秒,下一刻飞也似的逃窜,消失无踪。
“吧嗒、吧嗒……”
一种极有节奏的踢踏声自街道另一头响起,仿佛是凌晨时分转动着的老旧大钟,可僵硬的声音太过暗哑凄厉更像是行走在雨季中,毫无灵魂的脚步……
此时的街道空洞洞的,宛如一口张开嘴的蟒蛇,吐着有毒的幸子请君入瓮;又仿佛是立在背后不声不响的死神,悄无声息地举高纯黑的镰刀,等待痛快地挥下去的时机……
当白羽找到银露珠的时候,她即将遭人弓虽暴。这朵温室下的花朵看上去楚楚可怜。身上衣不遮体,娇嫩细腻的肌肤上伤痕累累,除了手臂与大腿的抓伤外,还有吻痕,以及被啃咬过的牙齿印。
那女孩只有十四岁。五个肮脏龌龊的成年男人,像对待一个没有情感的布娃娃一般,任意蹂|躏践踏,推搡拖拉。瘦弱纤细的肩背搓过凹凸不平的地面砖块,留下一片血色划痕;与石子滚在一起,在娇嫩的肌肤上落下黑漆漆的污渍。金色长发凌乱不堪,此时染满了不知是什么垃圾一般的东西;一头被一个男人的手抓住,从地面上整个提起,连带着半个身体也被拉扯着悬空,飘飘荡荡,宛若一根没有灵魂的枯木。
泪,大朵大朵地涌冒出来。恐惧与绝望聚满了整张脸孔,身体微微地颤抖着。一双碧眸没有焦距,空洞的睁着;原本似玫瑰一般娇艳的唇,此时毫无血色,嘴角被扇了几把巴掌,硕大的红指印盖过了她半面脸颊,扯破了嘴皮。战战兢兢,用一种很小很小的声音,嘶哑地呼救:
“有谁来,谁都可以,救、救救……”
白羽站在那里没有动。在那五个男人发现她的出现后,停住了脚步。她看着那女孩,涣散的瞳孔逐渐在恢复,慢慢地聚拢、定焦,锁住她。
短发、黑色外套长裤,身在暗处看不清脸孔。最开始几个男人有些畏惧,前两天这里来了个新人,有一个很能打,他们略有耳闻。这条街鱼龙混杂,指不定就触了谁的眉头。忌殆地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不过很快便防松了警惕,那人没有任何阻断他们好兴致的意思,于是不屑地朝她摆手:
“滚远点,别碍老子们事儿。”
然后,她就真的……朝后退出了数步。
男人们对于白羽的识趣很高兴,虽然对方没走但也没有上前。可能就是个爱好观看者,他们倒是很乐意扮演施暴者的角色。拍着手里的女孩破了皮的面颊,哈哈大笑着:
“想什么呢?这里是禁苑,没人会来逞英雄——”
“为什么……”
这声疑问,比刚刚的哭诉高了许多。似乎是在问角落里看好戏的那人,但却半晌没有得到的回应,反倒成了绝望的喃喃自语。许久:
“为什么——”这一次比刚刚气势强了许多,带着绝望地嘶吼,满腔的愤怒以及咬牙切齿的恨意。
嗯!能叫喊,说明还有得救。白羽暗暗思忖,冷冷地开口:
“弱者,是得不到帮助的,只会得到更残酷的欺凌。”
终于,角落里,暗影处的少女开口了,带着无情的寒意,算是她给银露珠上的第一堂课:
“你要记住,即便是我在,也不会有任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