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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与修罗第一次聊到白羽的佣兵记录时,对方的反应很奇怪:既震惊又悲喜交加。现在想来,乌鸦既是白羽的身份,并不在修罗的认知范围内。可既然罗宾一早就知道白羽加入了佣兵所,为何要隐瞒修罗让他苦找了这么久?!这并非是一段正常的亲情关系吧……
双生子的存在亦如光与影,两人同时兼顾佣兵所与新亚太的指挥官,矛盾的重合肯定不会少,修罗又是以怎样的身份在罗宾身边……
她带着诸多疑问登上了飞往新美加的军用机。
十二个小时的旅程。目前飞行了半数,已是子夜。军用私人飞机很小,也就十个座位跟两个储藏舱室。一位机长两位乘务,当然乘务是联盟军的军人。
见她没有睡意,女乘务兵上前轻声询问是否需要药物,被她婉拒了。身侧的其他人倒是睡得格外酣甜,太多的问题搅得她难以入眠,睁着一双眼,盯着玻璃窗外的黑暗云雾,发愣。
不知过了多久,没有任何征兆的,厚重的玻璃外似有流光掠影,明明是空灵如墨的黑夜,流云却显得异常清晰可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拢,汇集成诡异的形状来。
白羽怔愣了一下,睫羽微颤,起先以为自己眼花,再看时不似云层气流交替间产生的闪电,朦朦一簇,闪耀着斑驳的黑紫气息,忽儿一眨眼的功夫凝聚出一张狼犬的脸庞。狼头的嘴硕长牙齿尖利,一双眼宛若幽碧的星辰,寒光凌厉。白羽神色一凝,隔着一扇脆弱的玻璃,脊椎发凉。条件反射地朝后移开了半寸,然而这细微的反应引得狼犬龇牙,像是……笑了。
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紫黑色云朵飞速地眼前旋转,仿佛是脑后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虽不疼却有片刻窒息般地晕眩感。鼻腔中灌入浓郁的泥土气味,混着芦苇的芬芳窜入鼻腔;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潮湿又腥甜。明明她们是在高空中,军用飞机的空气净化器运转良好,自头顶发出轻微地振频响动,但白羽却不知为何闻到了地面泥沼的味道。
除非他们现在正低空飞行擦过水面,否则怎么会有这么接连地表的味道?
对于自己忽然受到地惊吓,颇为懊恼。于是伸出手抹了一把起雾的玻璃窗,冰冷的触感自掌心传来,仿佛是在触摸云层中狼犬的幻影,说不出是种什么滋味。然而就在雾气撩开的刹那,这张脸又逐渐在变幻,生成一张男人的容颜来。
气息熟悉又陌生,一瞬间梦境中的人面容有了略微清晰的轮廓:那人曾另她折服地跪地祈求修罗的命,也曾牵过她带着戒指的手,信誓旦旦的说就算死也会将她从地狱带回来的男人……
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什么,手臂上的汗毛根根倒立。她望着玻璃窗上再次蒙起的白色雾气,慢慢地浮出手写文字:
回到我身边。
时间仿佛骤然间静止,机舱中空气冷得似寒冬腊月。她此时全身僵硬,血液倒流。脑子片刻之间嗡地一声,伴随着双向耳鸣,分不清身处幻觉还是现实。
这种状态持续不过数秒,却宛若一个世纪般漫长。耳鸣褪去后,左侧太阳穴隐隐传来的针扎一般的痛感又将她快速拉回了现实。意识仿佛被牵引,无着无落地飘在空中却又骤然被拉回下坠,如一盆冰水倾倒而下,惊出一身的冷汗。
她惧怕他,或者说是阿努比斯刻意而为之,从潜意识里召唤出她的恐惧。从清醒至现在,除去修罗重伤时刻很难外溢的情感。却被那人一个幻象,就轻而易举激发出来,令她措手不及。
再看时,窗外的云层已恢复如初,仿佛根本没有出现幻影一般,连个气流颠簸都没有,飞机平稳安全地行驶在朗星云雾间。起雾的玻璃窗通透干净,字迹毫无踪迹可循。让她不由怀疑刚刚的幻境,是否存在于梦里。
仿佛如一场虚无缥缈的幻觉。她将目光转回,头枕在椅背上,强迫自己闭上眼,试图忘掉方才的画面,可那暗紫色云雾缭绕汇聚而成的狼犬头像,却似印刻在潜意识当中,一闭眼全都是。
朦朦胧胧睡去,梦境里半点也不安生,许多个狼头跳出来奔跑,到处都是,疲惫得紧。睁眼看时间才过去两个小时,于是她只好彻底地放弃了睡眠,随手打开一台电脑,进入佣兵所的登陆界面。
液晶屏倒影出她苍白的脸,犹豫了一下。最终敲出了“乌鸦”的名字,面部扫描确认,指纹识别成功。
心境着实复杂,知晓自己有双账户是一回事;打开全然陌生的账户,可就是另外一种感觉了。克隆的技术层面是否能够复刻到连指纹、眼角膜都一模一样,她未曾知晓;但自己是不是白羽,还是白羽的克隆体,这件事情似乎并不如表面看上去的这么简单,未知的秘密隐藏在背后,恐怕她只有见到阿努比斯本人才能解开这个谜团了。
不看记录不知道,原来她几乎牵扯了大陆上绝大部分的势力,怕是连间谍特工都没她涉猎广泛:除了权贵级党羽,还有黑帮掺合其中;东欧的古老皇室,以及中洲的贵族跟美加的祭司也有一两条。接单路数格外诡异,看上去毫无章法,钱给得够,她可以无所不能。
“你、过去一定很缺钱……”马尔卡不知何时醒了,脑袋探过来望着屏幕上的乌鸦的记录,摇头晃脑地叹气。
白羽侧头斜睨了他一眼,没说话。的确,草草翻看过去,一单单均是价格不菲的A-S级任务。当真应了那句鸟为食亡啊!
按理说,十年前在阿努比斯的手里做事,对方显然对她恩爱有加,连房子跟戒指都买了,白羽理应不缺钱,可为何承接了这么多任务?
她拧眉,忍不住阴谋论:除非价格只是假象,这一单单的记录中暗藏着资本利益的机关。
可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