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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宋先生不语,即墨干脆老老实实交代了刚刚发生的事儿:他如何看见殷乐鬼鬼祟祟探头,如何翻窗进去想给殷乐下马威,结果又如何被反杀,抖着逃出了屋子。
“夫子,即墨知错。但这位乐娘子也太危险了。”即墨说着说着,就感觉自己对乐娘子的态度似乎不太好,连忙先认了个错,但言语间仍旧喋喋不休。
“即墨,你之前对乐娘子是何评价?”听完了一箩筐的诉苦,宋先生问即墨。
即墨转了转脑子,才想起了第一堂课后他对于殷乐的赞美:“那乐娘子的确名不虚传,活脱脱是名大美人。”
“对啊。”宋先生点了点头,回话,“她既然是美人,那总是危险的。”
即使这位美人生得楚楚可怜,眉毛似蹙非蹙,一双眸子如无烟秋水,腰肢纤细,看起来纯良无辜又柔弱。
茶水沸腾,宋先生舀起一瓢清茶,倒在了茶杯中,将其捧起:“还有什么事?”
“嗯,是这样的。”之前的那个保证,纯粹是即墨哄殷乐的,他可没事先在先生这儿预约什么解惑,只能斟酌着说,“乐娘子想请问先生,取意堂,究竟与何人有关?”
宋先生听到问题,也不回答,只是与即墨说:“去和乐娘子说,她很快就会知道,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即墨了解,正打算转身离去,人再次被叫住。
“先生,还有什么事?”即墨疑惑地转身。
宋先生杯中的茶已经饮完,他微蹙着眉,似有不满。
“那位小娘子,可食得惯切鲙?”他问,又往茶盏里加了几片干茶叶。
“啊,嗯,乐娘子很喜欢。”即墨这急急忙忙地来,倒是把正事给忘了。
宋先生又舀了一勺茶汤,反复斟酌,总算是满意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
……
即墨别了宋先生,又撒丫子跑到了殷乐处。殷乐早已用完了饭,正把食盒整理好了,候着即墨。
“宋先生说,你很快就会知道。”即墨喘了口气,认真打量起这位娘子。
论样貌,这位娘子自是一绝。即墨见到过很多漂亮的小姑娘,但即墨总觉得,其中有些连先生都及不上。
但这一位,是先生及得上她。
其实宋先生没说错,即墨之所以在殷乐面前频频失态,归根结底还是不习惯其女人的身份。但被宋先生一点拨,即墨内心的纠结便淡去了不少。
“为何?”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殷乐反倒皱眉。
“这个问题?”恢复正常的即墨得意笑了笑,早已知道如何回答,“先生只允许娘子问一个问题,第二个,便不作回答。”
殷乐面上也不在乎,心头记上一笔,吩咐揽翠将食盒还于即墨,当场便下了逐客令。
连屋门都没进的即墨走出两步,才打开了食盒。果然见到里面被扫荡一空,只留下鱼脑袋与他大眼瞪小眼。月光的照耀下,鱼眼散发着诡异的光。
“娘子,今日可还练习?”即墨离去后,揽翠便看着殷乐又擦拭起了自己的弯刀。
殷乐点了点头,开门走进院中。而铺红仿佛与她心有灵犀,当即从窗外翻了出去。
现在的殷乐,不需要铺红指导,迅速地调息、挥刀,动作一气呵成。她的记忆一向很好,第一次教习后过目不忘的理由,足够跟铺红交代了。
这一次,没再有石子来打断殷乐。殷乐一套的刀法如行云流水,锋芒毕露。
直到劈出最后一刀,收刀之时,殷乐的余光才瞟到远处一个剪影。但那影子实在太过缥缈,等殷乐定睛看去,却再也看不到任何人影。
是人?是鬼?是夫子?还是其余人?殷乐张了张嘴,最终没喊出声。
除去招式,殷乐更注重调息时的练习。她前世掌握了不少能力,可今生这副身体,起码目前看来,实在是个不能打的。
她盘腿坐在后院中,一吐一息,感受着满身的气流在体内循环。
……
第二天的殷乐:“夫子可要注意身体。”
“为何?”宋先生问道。
“眼下已然入秋,夜风微凉,极易伤身。先生一直在外停留到子时,学生担心啊。”经过一番纠结,殷乐得出了结论:昨天的那个人影,绝对是她的这位夫子。
“学生不必担心,夫子身体一向很好。”宋先生将茶盏放在托盘上,指示即墨送到隔壁,“不过学生有如此心意,夫子心领。既然如此,我便请学生品个鲜。”
即墨走进隔间,将茶盏放在殷乐面前,打开杯盖。
与殷乐平时见到的茶不一样,夫子的这一碗茶,茶上飘着茶梗,闻上去并无其余的鲜味,唯有一股清香。
殷乐捧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忍不住挑起了眉毛。
在大周朝前,茶汤一直被用作治病的中药,直到大军横扫国境时,才有人找到在一处村庄中,有人视茶汤为饮料。
自此,茶汤就被不断精细加工,由最初的茶饼烹煮,到后期加入各种香料、调味粉,花样百出。
当今大周朝最为流行的茶汤,是茶饼掰碎碾成分,左以小葵香、食盐与酱汁,加热至滚沸,取第二、三泡饮用。滚烫而咸鲜的茶汤混着浓香饮下,能让人在第一杯时便暖了身子。
而殷乐手中这杯,论滋味,似茶非茶,有些像当年殷乐偷吃过的干涩的茶饼,却又比茶饼要醇厚些。论香味,并无任何香料参与,却有着一股撩人身心的清香。
“夫子,这是……茶?”殷乐不敢冒昧,又使劲琢磨了许久,才踟蹰开口。
“我没用茶饼,而是取了新鲜茶叶,令人翻炒三次,将它们储存起来。又取了去年冬天的雪水,封存到今日,直接加以烹煮。学生觉得如何?”
殷乐暗暗惊叹,将杯中茶水饮完,拨弄着雕花精美的瓷盏,回答:“夫子独具匠心,学生佩服。要学生来,恐怕学生即使到老死,都想象不出如此烹茶之法。”
“只是突然的灵感,做出来博人一笑罢了。”夫子理了理书桌,轻咳一声,“现在开始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