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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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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零五: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

    离开金汤城的范围后,蒙快风并未去和两族战士汇合,而是独自一人回到了一个地下城堡里。这里虽然位于地下,但装饰考究、雕琢华丽,极尽奢靡豪华之风。无数的亮白玉柱支撑了这个地下世界,其间奇葩异卉、鸣禽珍兽层出不穷,流泉小瀑、琅琊楼台林罗万象。这里即便不能称之为天府佳境,但至少也是一个乐享幽魅的温柔小乡。

    这些都是肥遗姝和竦斯怪的杰作,他们似乎完全相信了蒙快风一定能带领他们创造出一个不知所谓的辉煌,却对眼前的残酷事实置之不理。蒙快风快步穿过一个宽敞的大厅,来到后面的幽室里,鼹姎姬正睡眼慵懒地等在那里。

    “傀王辛苦了,快快过来。”鼹姎姬对着蒙快风伸出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

    “我来到这里有过久了?”蒙快风阴沉着脸,在鼹姎姬的面前坐下。

    “以我们的时间来计算,差不多十几年了,如果以乱域的时间来计算的话,也就小半年吧。嘻嘻,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鼹姎姬凑过来趴在蒙快风的肩头说道。

    “这么长的时间,我特么的到底都干了什么?你真觉得这里适合我?”蒙快风满脸的疲惫无奈。

    “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你而建的,怎么会不适合你呢?难道你讨厌我了?”说话间,鼹姎姬红嫩的小嘴微微撅起,看起来很是魅惑。

    蒙快风不再说话,他突然之间有点怀念野蛮人的星球,怀念他的那些兄弟们。在任何一个野蛮人的生命里,都不可能产生像他现在这样的巨大挫败感,但他却因为种种原因,不愿意离开这里。

    “肥遗姝姐姐刚才来过了,她说新的宫殿已经建好,我们随时都可以搬过去。”鼹姎姬又说道。

    “为什么要搬过去?”蒙快风反问道。

    “因为那里更大、更漂亮。我想住在那样的房子里,我们搬过去好不好?”鼹姎姬轻声说道,似乎是在恳求蒙快风。

    “我并没有攻下那座卫城。”蒙快风没有理会关于宫殿的问题,而是沉声这样说道。

    “那又有什么关系?一座小小的卫城而已,早晚会是傀王的手中之物。况且,以傀王这样高贵的身份,何必去和金汤龟鹤盟的那些杂鱼生气呢?傀王你只是不屑于去和他们动真格的而已。”鼹姎姬用一种非常肯定的语气说道。

    这并不是事实,蒙快风很清楚这一点,但是他并没有反驳,也没有深思这些问题。他只是觉得眼下的一切虽然有点糟,但是也不算太坏。

    “我们结婚吧,就在那个新建的大宫殿里。”鼹姎姬贴近蒙快风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蒙快风愣住了,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结婚生子对于他们野蛮人来说是一个自然而然的事情,到了恰当的时机,一切都水到渠成,并不会掺杂其它的任何因素在里面,但现在恰当的时机似乎还没有到。

    “你不愿意吗?”看着蒙快风在犹豫,鼹姎姬双眼微红,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

    “不是,只是结婚是那个、那个什么人生大事,我至少要回去和大哥、大姐打个招呼。”蒙快风只能这样说道。他不懂安慰别人,但两句蹩脚的昧心谎话还说的出来。

    “那我就陪你回去。”鼹姎姬一脸期待地看着蒙快风。

    这时蒙快风的脸上却突然露出了一丝笑意,鼹姎姬也随之眉笑颜开,她觉得蒙快风接受了她的提议,但实际上却不是。蒙快风想到了一件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上:如果他现在回到野蛮人的星球,只要他能拉来两万野蛮人同胞,那么人口数百万的金汤龟鹤盟有很大的几率会被他们摧毁。只要确定了目标,野蛮人都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所以只要时间充足,一切都有可能。

    但,会有野蛮人跟他一起出来吗?这是一个很离奇的问题。

    “不过,我好歹也是蒙傀王,也有一些生死兄弟,他们应该会支持我的吧?”蒙快风又在心里这样想到。

    “即便找不到这么多的野蛮人,可只要有几千人、几百人,甚至几十人愿意跟我出来,我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连一个小小的卫城都毫无办法。”蒙快风居然在心里开始盘算这件事的可行性了。如果换作是以前,打死他都不相信自己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但现在他就是切切实实的这样想了。

    “我们什么时候走?我想越快越好,你们的那颗星球,简直就是乱域的一个传奇、一个传说,我迫不及待地想去看一看。”鼹姎姬的语气里充满了兴奋之情。

    “咳、那个什么,我大哥大姐不喜欢陌生人,我一个人回去就好。”蒙快风这样说道。他的大哥——蒙恬、大姐——蒙誉珑可不是随便能开玩笑的人,蒙快风无论再怎么蠢,都不会带着鼹姎姬回去。

    “放心,我很快就回来,并且我保证,到时候这里的一切都会改变。”蒙快风一脸爱意地抚摸着鼹姎姬的脸颊。然后他就对鼹姎姬楚楚可怜的小女儿神态视而不见,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个地下城堡、离开了这颗星球。

    乱域、狄戎洲。

    一个上身赤裸的野蛮人嘴里叼着一根杂草,正躺在一个十几米高的树杈上悠闲地晃荡着双腿。在前一会儿,他的一只草鞋掉落了下去,但是他懒得跳下去捡,于是就那么空着一只脚在那里晃来晃去。他叫霍乱,是一个恒星级的生命体,在这整颗星球都属于顶尖强者的行列。

    蓦然,他轻巧地一个翻滚,轻飘飘地从树上落了下来,而空着的脚恰好踩进他那只破烂不堪的草鞋里:

    “这么久你跑到哪里去了?现在怎么看起来跟个死人一样。”

    “外面当然没有家里好了,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过得这么悠闲吗?”回来的蒙快风笑着说道。

    看见野蛮人同胞的感觉太好了,蒙快风本想走近一点,和这个手足兄弟好好地亲近一下,但是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的这个兄弟正对着他皱起了眉头,一副很疑惑、也很厌恶的表情。

    “你变了,我感觉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但是我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总之老子看你现在的一副嘴脸,很不爽。”霍乱在说话间,眉头越皱越紧。

    “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好吧?我们还在母星的时候,就在一起吃烤肉了。”蒙快风无奈地说道,他感觉非常尴尬。霍乱并非一般的野蛮人,可以说是他的另一个大哥。

    “哼,油嘴滑舌、不知所谓。我们野蛮人什么时候会这么说话了?”霍乱冷哼了一声,但是他也说不清楚蒙快风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只好接着说道:

    “你大哥大姐还在老地方,自己过去吧。”

    蒙快风尴尬地一笑,然后便要转身离开,却不料霍乱又突然叫住了他:

    “我们这里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你知道吗?”

    “大事?什么大事?”

    “一个地球人从我们的一个兄弟身上拿走了耶陀丸。”霍乱冷然说道。

    “这怎么可能?”蒙快风跳了起来。

    “都已经发生的事了,什么叫做怎么可能?你特么到底是怎么回事?”霍乱在说话间,眼神中寒芒乍现,直逼向蒙快风的心里。

    “那个、我就是觉得这种事情不太可能发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蒙快风在霍乱的面前,话语间一直不太顺畅,但他自己并没有发觉这一点。

    霍乱瞪了蒙快风一眼,然后缓缓地说道:

    “一个叫做木谦的地球人,不知为何跟随着一个即将死去的兄弟,来到了我们的一处墓园。然后,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这个兄弟身上的耶陀丸就转移到了木谦的身上。”

    “传承者呢?”蒙快风突然之间意识到这件事情可能很不简单。

    “除了木谦之外,还有一个巨灵族的人伪装成地球人。此人非常强大,是恒星级生命体中的绝顶高手,传承者当场被他击杀。随后,那个墓园的半数兄弟离开了那里,一直追捕这两个人,但是至今仍无结果。”霍乱沉声说道。

    “地球人有这么厉害吗?居然还能和巨灵族扯上关系。”蒙快风闻言非常吃惊。他对地球人最大的印象就是卓君一和刘嫣笑了,但那两个人似乎也没有这么牛掰吧。

    “还有更厉害的呢,这个叫木谦的地球人拿了耶陀丸之后,并没有被耶陀丸杀死,反而一直活蹦乱跳的,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他的生命强度就进入恒星级了。”

    蒙快风在听到霍乱的这番话后,整个人都有点恍惚:他自己此刻还是行星级的生命体呢,一个渺小的地球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能独身一人闯入恒星级?

    “如果他能再强大一点,真的进入到恒星级,再加上那个巨灵族,说不定我会亲自出手追捕他们。”霍乱摇着头,轻轻叹道。

    蒙快风定了定神,把霍乱说的话重新捋了一遍,然后开口问道:

    “什么时候的事?木谦是当初的那些地球人之一吗?我怎么没有印象。”

    “很久以前了,那十个地球人也早就散了,木谦是突然冒出来的地球人,并不属于那一伙。”

    “有点意思,既然你不愿意出手,那么木谦就交给我了吧。顺手解决了他,我回去在大哥大姐面前,也能有点面子。”蒙快风笑嘻嘻地说道。这样的捕猎游戏,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过了,并且这次的猎物可是非同一般。

    “这样的两个小角色,你也敢在你大哥大姐的面前提起?”霍乱盯着蒙快风的眼睛中,居然爆发出了强烈的杀意。

    “开个玩笑而已,何必这么激动呢?你知道木谦在什么地方吗?”蒙快风顿时感到有些难堪。他在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卑微,但任何一个真正的野蛮人都不会把他“蒙傀王”的身份放在眼里,都可能会杀掉他,更何况面前的霍乱要解决他,只是一巴掌的事而已。

    “不知道,我没留意过这方面的事情。不过我却偶然得知,当初的那十个地球人中,其中有一个叫做谢渔的女人还留在这颗星球上,你说不定可以从她身上入手。”霍乱淡淡地说完,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静静地看着霍乱离去,蒙快风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在一点点地加速流动:一种久违的感觉回来了。接着,张狂地露了露他的獠牙,蒙快风便也一个闪身消失在丛林里。

    这颗星球有上百个板块,每一板块都是一个巨大的陆地。在这些陆地之间,有的是一条小河,有的则是比陆地本身还要大的海洋。陆地和海洋错综复杂、彼此环绕包围,此番景象十分奇伟瑰怪。再加上频繁的板块运动所形成的的无数山脉,所以这里的地理情况非常复杂。

    要想在这样复杂且巨大的星球上,找到两个人的难度可想而知,但擅长捕猎的人都知道,耐心是最重要的。非常熟悉丛林的蒙快风开始四处向他的那些同胞兄弟们打听木谦和谢渔的消息,以他的移动速度来说,不过十几天就能奔跑着穿越一个大陆。于是,一个又一个的大陆被蒙快风抛在身后,并且他还留下了重要的信息。

    在一片植被稀疏的荒原地带,一个遍是残砖败瓦的城池废墟隐藏在一片巨石林中。这个小小的城寨在不久前刚被野蛮人攻破,城寨里的数千生命体绝大部分被野蛮人屠杀,只有寥寥无几的人能够好运逃得一命。

    当自发性聚集在一起攻破这个城寨的千余野蛮人散了之后,几十个大难不死的生命体又悄悄地回到了这片废墟里。因为他们更熟悉这附近地域的环境,在这里生存会更容易一点。再说了,有个片瓦遮身,总好过饮风餐露地流落到荒山野岭之间。

    这些悄悄回来的生命体中,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她和其它的生命体都不同,因为她的外表既不够凶恶,也不够高大,并不能产生一丝骇人的威势。但了解她的人却都不敢小瞧她,因为这个女人有着一颗和她的外表绝不相称的强大内心,很多暴戾之徒都在她娇小柔弱、不堪一击外表的欺骗下,吃了大亏。

    她就是谢渔,没有人知道在已经消逝的这段漫长时间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她的确以自己柔弱的身躯,在这个野兽横行的丛林世界里活了下来。此刻的谢渔完全和以前不一样了:不长也不短的头发被她紧紧地扎在脑后,配合上带着血色花纹的兽皮衣服,让她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狂野气息。

    原本的瓜子脸已经不再精致,而是刻满了岁月的沧桑和艰辛,从年龄上来说,谢渔已经步入了老年人的行列,但她全身上下的精气神却在炽烈地喷涌着,她刚强而不屈服,为了某些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原因。

    手里提着一只从外面荒原上好不容易抓来的小动物,谢渔慢慢地走回她自己的小窝里。但是,当她隔着两堵残破的石墙、看到自己先前留下的那堆篝火灰烬时,她放慢了脚步:那里有其它人,还不止一个。

    他们这些在最底层苟延残喘的弱小生命体,彼此之间一般不会起什么冲突,此时回到废墟的人大都没有能力远行,所以大家虽然独立生存,但非常团结、互助。只是,任何地方、任何环境都会有那么几个特殊的情况。谢渔就知道在附近的几十个生命体中,有几个“特殊情况”不仅对自身的恶棍身份很满意,并且一直以来都对她不怀好意。

    蓦然停下脚步,谢渔神色冷峻,眼神中的寒芒一闪而过,随即她就微微皱眉,陷入了抉择上的困境:如果她此刻转身离开,那几个“特殊情况”未必有胆量继续缠着她,她的损失不过是一堆篝火和一些石头器具;但她一旦执意地回去,那么冲突就会立刻明显化,她将要面临一定的风险。

    “如果我退缩了第一次,那么就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我就会被他们吃的死死的。”谢渔的脚步开始向前移动,同时她放下手中的猎物,双手紧紧地握住捕猎用的木制长矛。

    “喔哇咦兮兮……”看见谢渔用戒备着的姿态走了进来,霸占了谢渔小窝的一个“特殊情况”立刻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对于他们的语言,谢渔连听带蒙最多能懂个三成,此刻自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是这并不影响事情的走向,在侧边的一个手如熊掌、佝偻着身形且全身皮肤犹如龟裂树皮的丑陋生命体向谢渔扑过来的同时,谢渔也一个箭步疾冲,把自己的长矛刺向了刚才叽里呱啦说话的人。

    “咔嚓”一声,长矛被两只熊掌无情地击断,从形体上来说,谢渔并不占优,力量自然也差了点。但谢渔的彪悍之处却远超这些人的意料,只见谢渔在长矛折断的同时,后仰滑倒,避开了袭来的两只熊掌,然后谢渔侧身调整出手角度,一拳砸在了这个“特殊情况”的腿部关节处。

    这个“特殊情况”顿时身躯一个趔斜,失去了平衡。谢渔揉身扑上,趁机一拳把他砸倒,紧接着便抓起手边的断裂长矛,刺进了他的喉咙里。暗红色的鲜血喷射而出,谢渔虽然被溅了一脸,但她毫不在意。

    巨大的阴影笼罩过来,另一个“特殊情况”觉得自己找到机会了,顿时大力地扑过来。但谢渔却一直留意着周边人的动向,这时她放弃已经被她折腾个半死的那个“特殊情况”,抢先一个后旋扫踢,准确地命中来袭者的头部,把他给扫飞了出去。

    可就在谢渔刚立定身形的时候,一只熊掌从她的背后“唰”的一声滑过。伴随着剧痛感,谢渔感觉背后有数条温热的液体小蛇在流动,不过她刚毅冷峻的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变化,就像雪山之巅嶙峋的石头一样,森寒的棱角线条依旧分明。

    “啪”的一声,谢渔弯腰,然后急速转身跳起。一瞬间从地上抓起来的一块石头,被谢渔狠狠地砸在了偷袭她的“特殊情况”的头上。随后,谢渔如迅光雷电一般地飞起两脚,把剩余的两个“特殊情况”也踹倒了。

    这几下动作,谢渔不仅身形矫健,快捷凶猛,更是把她暴虐狠辣的一面展示了出来。被击倒的几个“特殊情况”,立刻互相扶起,逃之夭夭。而唯一剩下的那一个则躺在地上,依旧有鲜血从他的喉咙处缓缓流出,看样子是活不成了。

    随后,谢渔找来一些干净柔软的兽皮,小心地处理自己背上的伤口。直到这时候,她才发出一些低微的痛苦呻吟声。无论她受过多少次伤,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情况,但每一次的疼痛让她觉得难以忍受。

    收拾好一切之后,谢渔离开了这里。尽管这片荒原地域广袤,离开了这个废墟之后,就是前路一片渺茫,但谢渔还是义无反顾地离开。她以前的路,有哪一次不是这么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