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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打开的动静不小,至少还在那边对打的一群是肯定听见了。
米波的背后传来的双头巨人的怒骂,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
不过这没有什么关系,反正这名双头巨人估计是不可能会再活着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这个地宫的构造是个倒金字塔形,所以位于最底层的实验室的空间应该是最小的。
但米波还真没想到,它居然会有这么小!
只有一个大概二十平米的小房间。
没有隔层,整个房间在踏入其中之后,就已经全部展现在了他们面前。既没有任何实验器材,也没有任何书籍手札,没有一点符合实验室这个词的物件存在。有的只有一个怪模怪样的祭坛。
祭坛由黑色岩石堆砌,从上至下一共三层,每层都雕刻着不同种的恶魔怪笑之象,并且无序地插着六根乳白色的蜡烛。祭坛周围的地面上是一些灰白色的粉尘,不出意外应该是骨头磨碎之后制成的骨粉。
当米波走近,想要仔细观察时,祭坛上的蜡烛便自动地被点燃了,伸出来的烛芯上燃起了青绿色的火焰。这些微弱的烛火,照亮了房间的一片,却没有增添任何热量,反而让置身光芒中的人越发感到寒冷。
周围的黑暗中是死一般的寂静,但这寂静之中又好像暗藏着某些疯狂的东西。
不知是为何,狗头人和豺狼人们的天生黑暗视觉好像是失效了,周围笼罩的黑暗好似出自魔法的手笔。无法看清的黑暗似在无形中无止境地向外扩展延伸,房间好像还是只有那么大,又好像是无限大。
这无限大之中,又暗藏着某些疯狂的东西。
低语,似有若无,环绕在众人的耳畔,好像要把他们逼疯,又好像要向他们展示真实。
“假的!没有实验室,白来一趟!”
大金牙冲着周围的空地大吼大叫,似要发泄心中陡然冒出的恐惧。
犹勒跪倒在地,双爪撑地,呜咽着向某位神祗低声祈祷。
米尔斯和米波沉默着看着那座祭坛。
确认他们都已经中招了,巴风特脸上的笑容更盛。他迈着优雅的步子,如同打架得了胜的猫,无声地走到了米波的身边。
他弯腰抓住了米尔斯的一只手,将它高高举起,指向了那座祭坛,将祭坛最顶层指给了米波看。那里似乎正有什么东西正在向外扩散着奇怪的魔力,周围的一切异象,黑暗也好,低语也好,好像都是由它引起的。
“那就是你想要的东西。现在它就在你的眼前。去拿吧,去拿吧!拿了,这趟无聊的旅程就可以结束了。你也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吗?”
“是的,回家啊。”
米波木呆呆地转过了脑袋,侧头看着微笑的巴风特,好半天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大金牙还在歇斯底里,犹勒还在低声哭泣,米尔斯魂不守舍,好像也只有他还能正常行动。所以也只有他才有这个资格,去获取那个东西。
魔鬼笑得越发满意,他越过米尔斯,走到了祭坛旁。左手抚胸,右手伸出,弯腰做出了邀请的姿势。米波装作迷迷糊糊地回应了魔鬼的邀请,一步一晃,晃晃悠悠地走了过去,握住了巴风特的手掌。然后在魔鬼的牵引下走到了祭坛的第一层台阶边。
这期间他并没有送开那把神赐长矛,可巴风特见了除了皱了皱眉头,也没多说什么。
“请吧,我的陛下。它将属于您。”
魔鬼如一位忠诚可靠的仆人,在把虚弱的主人引到了台阶边,就自觉地退到了一旁。可双眼的目光却紧紧锁定在了米波的后背,注视着他一步一步慢慢爬上这座黑暗祭坛。
这座祭坛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沉睡。可等米波开始攀爬它的时候,整座祭坛都蓦然亮了一截!米波每爬过一层台阶,他经过的蜡烛就会猛然爆裂,化作六道冲天的白焰,将那些阴冷的光芒扩散得更远!
这房间果然已经不只有初始那般狭小了。白焰之光笼罩的范围,早就已经超过了它本该有的面积。这座房间宛如已然吸收了那些疯狂的黑暗扩展了原本的体积,又或者是它已经沉入了那疯狂的黑暗之中。
但除了巴风特之外,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这怪异的景象。巴风特的注意力也差不多都放在了米波的身上。随着那小小的红色身影升高,他眼中的热切都像是要化为实质了。到了最后关头,老奸巨猾如魔鬼都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了。
终于米波爬到了祭坛的最顶层,但在这片一平米不到的平台上,只有一个小小的木盒。
这木盒的材质非常普通,就是平常可见的橡树,也没有任何的雕花。盒子周围的一圈也都没有落锁,只要伸手一翻就能很轻松地把它打开。
这就是巴风特的最终目的?
米波迷蒙的双眼里转过了一丝疑惑,但马上又隐没了下去。
“是个木盒。”他瓮声瓮气地说道。
在底下待着的巴风特一愣,皱眉思索了一下,看了看周围一圈,仰头喊道:
“那就打开它,拿了东西,我们就回家!”
“回家……”
“对,回家!赶紧打开他,然后回去和你的狗头人族人在一起!”
“回家……”
“快点打开它!我让你打,开,它!打开就回家!”
米波的磨磨蹭蹭,让巴风特着急到有些气急败坏了。米波心里一乐,面上不显,双手却交替起来,各抓住了盒子的一边。再然后轻轻发力,将这个普通的木盒打了开来。
木盒慢慢打开,周围充斥着的那些黑暗和低语一下子就全都消失不见了,无影无踪!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不那么愉快的噩梦。当其他人悠悠转醒,就看见米波一人站在了祭坛的最顶层,手中还有一个正在缓缓化为飞灰的木盒。
一阵清风吹过,满手的灰烬散去,落在米波爪子里的只有一份奇怪的古老卷册,它整体的颜色呈现灰绿,书页就是种像皮革一样的纸张外面总是套着一层泥液薄膜。表面上没有任何魔法波动,很难想象它就是刚刚一切的罪魁祸首。
“对,就是它!快把它给我!”巴风特站在地下大吼大叫,“快给我!”
“但是,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