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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攸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不禁在心中暗笑。
此人行事竟如此鲁莽,他的主子找他做事,算是看走了眼。
“我既然已报了姓名,阁下是否也该如实告知呢?”
“我叫贾逵。”
“你受何人指使?”
“与你何干?”
许攸只是一笑。确实,他根本也不在乎。
看着身旁的同伴渐渐将贾逵包围,许攸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你所犯失误有三:一,既是跟踪,便不该被我等察觉;二,既已暴露,便当蒙混而过;三,既然暴露,便已有必死之心,又何必再多问!”
随着他最后一句话说完,那五个人中,有四个同时冲了上来。
“唰!”贾逵从怀中掏出兵刃。
四人看见他的兵刃,都不禁愣了已下。
这也能当作武器么?
也难怪四人诧异,贾逵的兵刃,确实是过于奇异。
由于他平日里在堂中主要负责内部统筹,因此他很少与人动手。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找堂中负责锻造兵器的兄弟帮自己弄了个很奇特的兵刃——铁策。
说是“策”,其实是因为这兵刃可以如书简一般展开和收起。
它是由一片片的长方形铁片组成的,每片的左上和右下分别有个孔,两片之间用铁环做连接。
这样,不用之时,便可收起藏在身上。
此时,贾逵拿出这兵刃,那四人看来,便就只是一叠铁片而已。
四人以为是什么暗器,便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不过,四对一若是还这样小心翼翼,也太丢HB的脸了。
所以,在贾逵左后方的一人最先挥剑砍来。
不得不说,这些人确实是老练。被四人包围的情况下,左后方的进攻确实是最难以对付的。
这个方向,需要的不仅仅是最大幅度的转身,而且还有要提防其他三人袭击的准备。
这一剑,砍的是贾逵的后脖颈。
无论他是闪躲还是转身防御,都无法再分出精力去对付其他三个人。
可是结果却并不如他预料,贾逵并没有躲,也没有转身。
以攻为守,这是贾逵想到的唯一办法。
靠着微微转头,贾逵用眼角瞄到了对方的攻击方向,凭借着自己的判断,他将铁策从肩上甩向那人。
由于之前有对暗器的臆想,那人赶忙收剑格挡。
“叮!”一声脆响过后,四个人都再次诧异地看着贾逵。
这分明就是一条铁片连成的长鞭!
只不过,它与一般的鞭子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当贾逵抖手之时,借助回拽的力量,它可以再次回复到“策”的状态。
看清楚了敌人兵刃的真容,自然也就多了几分信心。
因为这种软兵器要发挥威力,就必须有一定的空间,而且一旦突破它的外围,这种兵刃很难在近身距离内做出有效防御。
想到这,另外三人也同时拔出了剑。
虽然敌人越少越好对付,但此时不同于刺杀,贾逵担心,在他与四人缠斗之时,那个一直没有动的人会看穿自己的路数。
那样的话,即便贾逵能战胜这四人,疲惫而又被看穿的自己,也很难再和那人对敌。
而且,贾逵感觉那人似乎是这些人中职位最高的,那么他的武艺也应当比其他几人更纯熟。
瞬间的思索,便足以令贾逵做出决断。
“要来便都来,你若不动手,这四人只怕都要命丧与此了。”
“呵呵。”那个男人听完笑笑,仍旧背着手没有动。
而许攸,也只是同样微笑着看向贾逵。
将才!这人竟然完全不受挑衅,贾逵心中暗叫不好,却也只能先对付四人。
其实贾逵在被发现之时,也确实想过随便编个借口蒙混过去。只是出于对师傅的情感,让他有些急于弄清真相,所以才冒险询问。
好在许攸没将他放在眼里,贾逵才能知道对方身份,不然,可真就是得不偿失了。
只是,四人同时动手之后,贾逵也有些后悔了。
自己竟连这四人都无法应付!
通过对方的反应以及对兵刃的熟练运用,贾逵可以确定,这些人绝非普通士兵。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许攸只带了他们几个便来到河内,足见对他们的信任程度。
以少敌多,最怕的便是虚耗下去。所以,贾逵决定赌一把。
他在闪过了几乎贴着脸划过的剑锋之后,故意卖个破绽,假装重心不稳,向前一倒。
果然,身后的二人立刻趁机刺向他的后心。
贾逵借着向下倒去的势头,直接翻了个跟头,同时将铁策贴着地面甩出。
“咚!”一声闷响,左边的敌人脚踝被击中了。
铁策没有锋刃,不会造成直接的割伤,但这种类似于钝器的击伤却更让人难受。
那人一个踉跄,捂着脚蹲到地上。
而另一人由于有时间反应,勉强躲过。
只是,贾逵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另一个方向的二人看准机会,出剑进攻。
虽然贾逵奋力做了最后的挣扎,但左肩和右臂还是被刺中了。
“唔!”
疼痛让他失去了控制身体的能力,仰面倒在地上。
那二人眼看得手,赶忙上去准备补上一剑。
可就在这时,从远处飞来两颗不大的石子,虽然二人来得及躲闪,却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精准,两颗石子分别瞄向二人的眼睛。
“手下留情!”顺着石子飞来的方向,已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梁耑!
许攸不禁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身旁那个始终没有动手的同伴。
“许先生,韩将军,误会,误会啊。”梁耑笑着上前,俯下身子将贾逵扶起。
“梁帅认得此人?”许攸问道。
“嗨!何止认识,此人乃是我的亲徒。”
“哦?”听到这,许攸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那许某便要多问上一句了,这是何意?”
直到这时,那个一直没有动手的“韩将军”才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唉!让许先生见笑了。此子本性顽劣,一直不在我身边,我为了找他,也是费了不少心思。前些日子,此子忽然主动找我,原因竟是因为花光了盘缠,我一怒之下,将他打了一顿。此子定是怀恨在心,才故意寻各位个麻烦,不过是想令我这做师傅的难堪罢了。梁道!还不速速给许先生和韩将军赔礼!”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贾逵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不过既然师傅突然来救自己,定是有什么隐情。
于是,他便也跟着师傅做起戏来。
“哼!”贾逵将头往边上一扭,摆起了一副无赖的姿态,“若不是这些人武艺太高,说不定我今后数日的盘缠已然到手了!”
“混账!”梁耑一巴掌打在贾逵头上,“还敢嘴硬!你若再不赔礼,我便将你交给许先生发落!”
“别!别!许先生您大人大量,小子无礼,给您赔罪了!”贾逵装作害怕的样子说道。
“呵呵,既是误会,便就此作罢。只是你这小子今后须多听师傅教导,如若再被我知道你忤逆师傅,到时可别怪我不讲情面了。”许攸微笑着对贾逵说。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便就此别过吧。今日所说之事,还忘梁帅三思。”
“梁某记得。那我们后会有期。”
没有多余的话,双方告别之后,便各自起行了。
……
许攸一边走一边笑,笑得他身旁的韩将军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有何可笑的?”
“看来梁耑身边的麻烦也不少啊。那小子,绝非如他所说一般不堪。”
“他果然是在做戏。”
“只是如今既然主公想拉拢司马家,而梁耑又投靠了他们,我们也就不便说穿。”
确实,以那种谎言,如何能瞒得过许攸。
情势所迫,双方都不想撕破脸而已。
“好了,”许攸收敛了笑容,望着北方说道:“我等加紧赶路吧,或许还能赶得上为主公庆功。”
“你是说……”
“若我所料不错,我等回去之时,主公应已将公孙瓒逼回他那牢笼之中了。”
……
与许攸等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梁耑和贾逵一路上都没有和对方说话。
贾逵的伤并不深,梁耑已经给他包扎过了。
虽然只是从衣服上扯下几条碎布,但止血已经够用了。
但整个过程中,梁耑都没有看他,也没有说什么。
就这样,二人走了好一会儿,贾逵最终还是决定开口。
“为何要救我?”
听他这样问,梁耑不禁停住脚步。
“你终究是我爱徒,我怎忍心见你被他们杀掉。”
“你怎知我在河内?”
“呵,你也太过小看司马家了。从你第一天踏入河内起,我们便始终掌握着你的行踪。”
贾逵苦笑,枉他还自作聪明地躲藏,原来自己早就被发现了。
看来,司马家在河内的情报系统确实厉害。
“……为何要背叛夜锋!”贾逵始终还是没有忍住。
“我从未曾背叛过夜锋。”
“你投靠司马家,背弃总堂、背弃贤老,怎还敢说你未曾背叛!”
“背弃夜锋的并非是我,而是四贤老!”梁耑的情绪也有些激动。
“胡说!”
“唉……你自然不会相信。那我可否问你一事,你可曾听说过′倾汉′?”
“那不是东南总堂背叛之后的名字么?提它做甚?”
“不,其实′倾汉′并非是东南总堂最先提出的。”
“何意?”
“它其实是指一支特殊的人马——北方总堂卷宗室。”
“什么?!休要胡言!卷宗室之人不会任何武艺,人人皆知。”
“那是四贤老不让他们显露罢了。我再问你,你可知一直以来,夜袭令都是由何人执行?”
“难道?”
“不错,正是他们。你不会以为单凭夜锋散落于各处的成员,就可将叛徒诛尽吧。”
“即便如此,也不能说贤老就是背叛。”
“其实诛杀叛徒不过是练兵,贤老的真正目的,是再经数年,将这支队伍扩建成一支足以撼动朝廷的兵马。”
“莫非他也想……”
“……唉,若不是北方总堂遭难,只怕数年之后,四贤老便是第二个′大贤良师′。”
贾逵惊呆了,这些事,无论如何他也不敢相信。
“呵呵,最初我也不信,”梁耑看着贾逵的神情,便知道他在想什么,“是司马公子在卷宗室随意翻阅之时,偶然间听到那些看管卷宗之人说的。”
“我怎知你所言是否属实!”
“那你不妨与我去见司马公子,他离开时,已然将所有北堂′倾汉′之人的名册也带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