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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在逃亡之中的乱神两人心中并没有放松,反而神色愈发凝重。真刚之死让他们极为震撼。
六剑奴之首,平常那个动辄杀人无数的屠夫居然死了。
六剑奴向来都只有杀人的份,没想到今天却被人反杀了,一旦死了一个,他们六人的阵势将会出现极大的破绽。到时候,他们还有多大的用处,都是个未知数。
深秋的树林,黄色叶子落下,倒有几分凋零之意,远处时不时传来一两声怪异的鸟叫,令他们愈发心惊。
“乱神,魍魉,影密卫等候多时了。”就在此时,一道年轻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霎时,两人的心头好像被重重的敲了几下,一下子落到了谷底。
“影密卫要和罗网作对吗?赵大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看到面前飘逸的灵动的白色身影,乱神握紧了手上的剑,有些色厉内荏。
“你是说赵高?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是好好想想你们自己吧。”话音落下,就从周围树丛中跳出来十几位穿着黑色皮甲的影密卫。
“今天,就是罗网倒霉的时刻,上!”白凤嘴角划过一丝弧度,下令道。
此刻,对付乱神和魍魉的,是十几把名剑,其中还有一把越王八剑,却邪。当初影密卫在楚王宫打劫的这些名剑在这些年当中尽数化为了影密卫的底蕴。也正是因为有着上好的名剑,功法和资源支持,影密卫才能在短短十几年中赶超罗网。
“起阵!”伴随着领头的轻喝,他们七人成阵,将两人牢牢包围,封锁了他们所有的逃亡路线。
······
而逍遥子和高渐离对阵六剑奴的三人实在是游刃有余,凛冽的劲风横扫一片,诡异的术法层出不穷。
“易水寒!”高渐离再度使出了他的成名绝招。数十丈范围已经变成了冰天雪地。就在此刻,逍遥子手捏符印,繁杂的咒文从他手中不断涌现,包围了两人。
渐渐的,他们逐渐消失,化作了一片片冰蝶飞去。
“呼!”断水收剑入鞘,看着眼前,脸上有些落寞。若他还处在巅峰状态,这两个人绝对逃不掉。
“这是道家的梦蝶之遁,相传已经失传了上百年,没想到竟然重现了。”断水幽幽一叹,随即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不好!”
等他们感到大牢的时候,高渐离他们凭借这个时间差,已经救出了庖丁和盗跖。
桑海城外,高渐离看着被救出来的盗跖和庖丁,终于放下心来。要不是罗网实在自信,除了城主府,在其他地方并未布防,说不得他们根本逃不出桑海城。
“小跖,你怎么样?”班大师看着面色有些惨淡的盗跖,心中登时出现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没事,我只不过是被章邯那小子废了武功而已,以后,可能再也不能和你们并肩作战了。”盗跖摊了摊手,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什么?”在场的几人面色陡变,逍遥子更是用内力探查了盗跖的身体,然而一接触,他才知道,盗跖的身体是多么糟糕。
手筋脚筋尽数断裂,武功全失,以后,他想做一个正常人都有些困难。
看到高渐离等人用希冀的目光看着他,逍遥子微微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盗跖兄不仅被废掉了武功,连手筋脚筋都被挑断,恐怕以后······”
“什么?小跖。”班大师更是眼泪汪汪,这样一来,盗跖以后就再也不能用轻功了。
“都怪我,要不是我被秦兵抓了,盗跖也不会遭到这样的折磨。”庖丁摸了摸头,十分愧疚。
“秦人果然残暴,这笔账,我们迟早要跟他们算!”高渐离的眉头皱成了山峰,他手掌握拳,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流血了还尚且不知。
“对了,盖聂呢?他去哪了?”然而,盗跖并没有多大上心,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糟糕,盖聂先生呢?”
“什么?他还没回来?”众人再度惊讶道,他们兵分两路,一路用自己做饵牵制六剑奴的主力,一面救出盗跖两人。
凭借盖聂的实力,就算打不过,那也总能逃掉,但此刻,他竟是还未出现在这里,恐怕······
原本让他们失落的的心再次蒙上了阴影,现在的墨家已经雪上加霜了,盗跖已经废了,要是盖聂再出事,墨家就真的要完了。
然而,他们还不知道的是,墨家已经走向末路了。在桑海之地,他们不会再有盟友,面对他们的,将是帝国的全面清剿。
海月小筑之内,李玄常正与张良相对而坐。
“子房,现在看到远处的海天一色,感觉如何?”李玄常指着远处的波澜不惊的海面,笑着说道。
“从未感觉到,生命是如此的和谐而美好。没有了家仇国恨的束缚,没有了藏于暗处的较量,没有复杂的人心算计,这样的生活,真的很不错。”此刻,张良跪坐在那里,远处的斜阳映照在他身上,似乎是在他身上披上了一层金纱,灿若星辰的眸子熠熠生辉,更显君优雅姿态。
“只可惜,有些东西,只有失去了才会珍惜。你本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之上,游山玩水,读书论道,只可惜,卿本佳人,奈何为贼。你可知道,韩非入秦之后,虽然触怒了父皇,但并没有被父皇赐死,反而被父皇重用,他呕心沥血,编篡出了大秦律。
百代之后,他的名字将会在青史之上闪烁,而你,不过是一朵微小的浪花,没有人会记得你所做的一切。”
“原来,是这样,多谢公子解惑。”张良沉吟了一下,沉声道。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要走,我与韩兄的际遇不同,经历也不同,或许我们都朝着一个方向而努力,只不过,我们走上了相反的道路。”张良幽幽一叹,感慨颇多。
事已至此,悔恨已无用处。他只能接受眼前的一切,之前,他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没想到,这一切会来的这么快。
“张子房,再见了。”李玄常饮下杯中的酒后,轻轻一礼之后转身离去。
这一礼,是对张良最后的敬意。
他没有回头,因为在他身后,张良跪坐在案前,已经没有了生机。
这一刻,,他没有惋惜,一切,不过是立场使然,怪不得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