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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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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何咽下青团,直了直身子,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魜也微微眯起眼睛,靠在旁边的树梢上观望。

    半晌,除了婆娑起舞的落叶,神木林里没了动静。

    见两人都不说话,太守也不是不识趣之人,他轻轻一跃,上了树梢,双手环胸,闭目小憩。

    早春月亮落下得早,戌时,神木林里一片清凉的光景。

    萤火虫的微光,如繁星一般闪闪发亮,自林间舞动,给神木林增添了一丝神秘。

    太守开始沉不住气了。

    “这就是你说的...”

    “嘘。你看。”

    话音未落,魜的声音自耳边传来,他这才发觉,不知何时起,树下地面已如水面般起了涟漪,无数细小的碎末缓缓升空,并聚集起来,像是以若何为中心的小小行星带,正窸窸窣窣地转动着。

    太守倒也觉不出有何高明,毕竟对于土龙来说,能操纵沙土化石,是最基本的元力控制能力,他耸了耸肩,一只腿支起来,一只手架在腿上,托腮静观。

    此时,异象却发生了。

    不仔细看还看不出,若何原本乌黑透亮的龙角,此时正隐隐散发着金色的光,而他周边那些聚集起来的砂石,体积不断增大,同时迅速变形,最终化作一个个利刃,剑锋指外,绕其转动。

    当然,驱石化形也是土龙族拿手的本事之一,也未见怪。怪的是,这些刀刃的颜色,在星光下,竟显出青铜的质感。

    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他从枝头一跃,在半空中抓住其中一把剑,稳稳落地。

    这一次,他看了个仔细,这砂石汇成的,竟是一把青铜剑。握住剑柄,他试探性地暗暗发力,火元自他的手心传出,只见那剑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融化,幽绿的液体以他的指缝间滑落。

    长这么大头一回见到,自土龙手中的石块竟凝成了金属,虽说青铜也不算什么重量级金属,但也终归比石头高级一点。

    樱色的瞳隐隐放光,他跃跃欲试,心说吃一个青团坐一个时辰就能速成如此神功,自己这次算来对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快教教我!”

    说罢跃上若何所在的枝头,从他背后一把揽住他的脖子。

    正在凝神练气的若何哪来得及防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勒,身体猛然向后一仰,周围的利刃也都噼里啪啦落地。

    “唔...你先放手。”

    也许是因为体内金元的汇聚,加之太守刚刚施展术法,此时他的靠近让他感觉脊背发热,不自觉地想要闪避。

    “哦,好。”

    太守这次倒是干脆,乖乖地松了手,若何借机快速弹跳到身边的树梢上,松了口气。

    感觉心跳平稳了,他抬头垂着眼睑问道:“现在你信我的话了?”

    太守嬉笑道:“嗯嗯嗯,好神奇,这莫不就是传说里的‘相生’之术?”

    相生之术,顾名思义,就是在不逆反五行相克的基础上,再相生出其他种类的术,基本规则,是如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如此循环。

    “大概吧,相传先祖在千年以前就掌握了相生的要领,我未亲眼见过,只能凭感觉来练。”若何懒懒地倚在树干上,目光向着星空,道,“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至少我的方向是对的。”

    “到底该怎么练?能不能说具体点。”太守兴奋地搓着手,笑道。

    “嗯,说起来倒也不难,只要先吃上一个青团,再凝神静坐半个时辰。”

    回忆着施法时的感受,若何一脸认真地答道:“感受到元力在龙角处汇聚,但不能过度施法,而是将之维持于一种平衡的状态,一边想象着想要达成的效果,然后...”

    想到这里他重新抬头转向太守,正色道:“然后就成了。”

    ”?“太守一怔,嘴角微微抽动道:“就、就成了?我怎么觉得,和普通的练气没有多大区别啊...”

    “依我看,哥哥之所以成功,在于他对元力平衡的把握上。”

    二人甫一回头,见魜正一手托着下颌,浅笑着,加入二人的讨论,“这种平衡,对一般的龙族而言,绝非一朝一夕能把握住的...而据我所知,若何哥哥,竟只用数月,就已基本达成一阶‘相生’,属实令魜钦佩。”说罢视线集中在若何身上。

    说是钦佩,但从他的目光看来,不像是钦佩,更像是想吃了若何的样子。

    太守挑眉,接道:“既然魜也同若何练习数月,那你进展又如何?”

    这么问自然是指,他有无领悟‘相生’的秘诀,魜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手托腮,一手轻轻拍了拍嘴,分明是一脸倦容,悠悠地道:“魜自然没有这个天分,对这元力平衡之法毫无感触,哥哥若是感兴趣,自然也可来陪练几月...或者几年。”

    明白他话中之意,太守“呵”了一声,头枕树干不再看二人,却一朝若何大手一挥,道:“青团拿来,小爷今天就教你们瞧瞧什么叫天命之子!”

    “没了,刚才是最后一个了。”若何乖乖地回应,“今日还请回吧,魜说了,练功要适度,切要掌握养生之理。”

    说着盈盈一跃,落在树下,掸了掸衣上灰尘,仰面一笑:“诸位明日再会!”

    霎时化龙如云,不见踪影。

    他就这么走了,留下树上二人大眼瞪小眼得看着,登时魜就受不了了,跃下树梢,拱手道:“哥哥若还有余力,可自行留此修行法术,魜先行一步。”

    “诶诶诶!等一下!”见他要溜,太守摆手说道,“值此一夜,都没见你动过,你们族那什么‘水镜’,露两手给我瞧瞧呗!”

    “今日已晚,哥哥想看,明日辰时来此...”

    “反正也不差这么一会,就现在吧!”

    说到底太守作为火龙,该是会本能地惧怕水龙施术的。这种无厘头的请求,也就他能说得出口,魜兀自好笑,倒也不推辞,仰面道:“既然哥哥想看,那魜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