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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惊醒梦中稞,他怔怔地看着鱼食,语出惊人:“对、对啊,还可以投喂的...”
听他这么一说,四人皆是无语。
太守心说:“你什么时候和若何一样傻了?”但没敢说。
接过鱼食,青稞倒也不犹豫,直接撒在网上,果然,鱼来了...鱼都来了。
很快,几条大块头的金鱼一拥而上,把鱼食吃光。见这边没了,又回到原来的地方,争夺剩下的鱼食。
这就比较尴尬了,倒不是说太守的方法不行,而是,青稞的眼光过于毒辣,他相中的这条小鱼,偏偏挤不过别的鱼,要怪,也只能怪它自己不争气了。
太守道:“要我说,你还是换条小鱼吧。”
青稞道:“不换。”
出于对弱者的关怀心理,众人对他不想换鱼的心理表示理解,但是很难苟同。
魜笑道:“哥哥莫非是看上这条小鱼了?不如让我帮你?”
说着,不等青稞回应,就见他口中轻念几句,那小鱼似是感应到了,很快脱离鱼群,摇摇晃晃地朝他靠拢。
魜的吸引力,竟比鱼食更甚。四人暗自咋舌,太守甚至怀疑他是鱼食做的,不然就是鱼食成精!
这可还行?青稞最不喜欢别人抢自己的东西,虽说魜也是好意,但他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被他抢走!
看了看手上的鱼食残渣,推出一小块挤在手指尖,他甫一伸出手,径直停在小鱼嘴边。
见其动作,四人皆是一怔,同时也开始好奇,这小鱼会不会放着眼前的鱼食不吃,继续跟着魜走?
就这样,都屏住呼吸,静待其变。
而青稞,此时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正一脸期待地向着小鱼,心说:“成与不成,就看此时了!”
可任谁也没想的是——
它它它停住了!
鱼的智商究竟有多高,没人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它也会犹豫...它也很难。
既没有去啄鱼食,也没有追着魜跑。一对乌黑的小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几只鱼鳍轻轻晃动着,保持身体的平衡,但就是不进不退,浮在水面。
见此情形,众人先是一怔,而后不同程度地笑了起来。
太守笑得最猖狂,拍手道:“这鱼怕是傻了哈哈哈哈。”
笑完,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以拳击掌,接着笑道:“这么看来,这小鱼倒和若何有几分相似。”
这话不知别人听了感受如何,反正若何觉得是在夸自己,挠头笑道:“没有,我不及这小鱼半分可爱。”
“哈哈...”
魜久违地笑出声来,目中尽是宠溺,“哥哥不必谦虚,你也很可爱。”
这话不假,其余人都忍着笑意,点头表示认可。
被人夸着“可爱”长大,久而久之,若何对此也习以为常。在他看来,夸他可爱跟夸他长得好看是一个意思,对这话倒也认可,表情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发笑。
笑归笑,青稞的手指一直悬停在水面上空。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若何身上时,他却感觉指尖痒痒的,就像是...
他回头看向水面,顿时,两眼放光。
那只小鱼,正不断吻着他的指尖。
大概是因魜分散了注意力,这小鱼不再受其吸引,当然首选的,是眼前的美味。
众人见青稞垂头不语,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此情此景,也是一怔。
说来也怪,那么一小块鱼食,只啄了几口就没了,那小鱼竟还未离开。纤小的身躯围着他的指尖绕来绕去,时不时地用圆滚滚的小脑袋顶一顶,似是在撒娇,模样可可爱爱。
“这真是奇了。”太守挑眉道,“这小黑鱼,难不成对你有感情了?”
青稞怔得说不出话,稍稍把手指往边上挪了挪,那小鱼见他指尖动了,以为他要离开,又是轻吻几下,索性他的手指移到哪,它就跟到哪。
如此场面,倒有几分治愈人心的奇效。半晌,无人言语。
“我看,你就从了它吧。”太守嬉笑道,“还愣着干嘛,捞出来啊!”
经由他的提醒,青稞回过神来,这才想起最初的目的。他保持指尖不动,轻轻把鱼网移到小鱼身下。这鱼不躲不闪,任由他捞起,进了水缸。
既已进了水缸,他再次试探性地把指尖移到小鱼眼前,见它立刻上前亲吻,心里一暖,竟觉得视线有些模糊。
不管它是出于何目的,至少它愿意跟着自己,这就足够了。
“好了,鱼也捞了,该办正事了!”
不知何时,池边竟只剩他一个人了,抬眼望去,就见太守正向自己招手,其余人也都正回头看着自己。
“嗯。”
轻轻应了句,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水晶缸,朝众人走去。
亥初,正是人们吃饱喝足,陆陆续续开始放花灯的时间。一行人随便找了家纸灯铺子,各自挑了灯,往溪边走去。
一排排花灯,沿着溪水,朝着月亮流去。远看,幽幽的灯火,似是云霞飞舞,又似繁星点点。微风轻拂,偶有几只灯撞在一起,后又缓缓分离,即使如此,也不显得拥挤,倒显得悠然自在。
面对这般景致,即使太守也安静下来。
五人不紧不慢地走着,期待找个人少的清静地段,好放他们自己的花灯,顺便放生这些小鱼。
不知不觉中,一行人走过了引火流,来到回木流的地段。
回木流的水温,不似引火流的温热,也不似沁水流(流经北海的水段)的彻骨,可谓清爽宜人,最适合放生,也适合与亲友在此聊天放风。
当然,不止他们这么想,其他龙民也是这么想的。
看着溪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太守摆了摆手,众人会意,穿过商铺,跃入沿溪的树林。
选定一处宝地,他宣布:“就在这里休息吧,等人少了,我们再上。”
等。
五人各自挑了棵中意的树,选个自己舒适的方式,静静等了起来。
魜一向不爱上树,待四人全都跃上树梢,他径直走向若何选的那棵,倚着树干坐下来,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