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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己如今,怎落得如此境地?
当时,是不是该叫醒他,表明心意?
不,没用的,毕竟,他可是若何啊。
无论自己如何明示或暗示,他都只会浅浅一笑,表示自己也很喜欢对方,就像他一直做的那样。
到底,他还是分不清,“喜欢”和“喜欢”的区别啊。
青稞揉了揉太阳穴,感到一阵眩晕。
事实上,在檐上时,为了抵消若何的抗拒,他有意地把木元汇集在唇上...虽然不多,奈何时间久,消耗也不少,现在,竟也觉得力不从心了。
时过丑时三刻,木龙巢内静悄悄的,他循着巢内曲折的小路,到自家灶台取了一叠青团,一小壶玉露酒,就要往回走时,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饿了吗?怎么不说一声,我给你备些新鲜团子。”
回头,果然正见到玉女,依旧是灯会上的打扮,也依旧漾着灿烂笑意。
不寻常的时,平时她总“哥哥”“哥哥”地唤他,这时竟改了称谓,直接唤作你了。
“啊,是小玉,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青稞愕然,转身淡淡一笑,问道。
“你不也是吗?”
玉女浅笑回应,走至他身前,兀自夺过他手中的青团,又道:“这些在外面搁置的久了,吃了会伤脾胃,我给你换些新鲜的来。”
不等他回应,玉女默默从食堂一角的橱子里,取了一叠包装好的玉露团食盒,笑盈盈地走回来,又道:“喏,这些玉露团是我前些天去御寿堂取来的。”
说罢递向他,他只得讪讪地接了,道:“嗯,谢谢小玉。”
连客套的话都省了,玉女依旧浅笑着,直接问道:“接下来,你是不是又要溜去别处,买醉了?”
青稞见瞒不住,也直言道:“不会,只是在旧巢里待会,就回去了。”
玉女会意一笑,道:“正好,我也想去你以前住的地方看看,走,我们一起去吧。”
说罢,玉女竟主动上前,揽住青稞的手臂,示意他可以走了。
见她如此兴致勃勃,青稞再是不情不愿,也觉得不能伤了对方的心,当下只好木讷地点点头,带她回了小破巢。
甫一进去,玉女像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在房间内到处观览了起来。
虽说不喜欢别人动自己的东西,好在玉女也不算别人,况且她动作轻盈,小心翼翼,让他放心不少,也就由她去了。
他坐回曾经若何经常待的位子上,自顾自地斟起酒、吃团子,倒像这室内只他一人。
这边玉女还在翻看他小时候用过的课本、留下的字画,而他,半壶玉露已下肚,也只是微醺。
少顷,屋子里已然弥漫起了玉露的香味,闻之就教人心醉。
“嗯,不亏是上好的玉露,光是闻上就有些飘飘然,我也想尝尝看了。”
闻声,就见不知何时,身边的木椅上已经多了一人,正两臂搁在桌上,眼巴巴地瞧着酒壶,似是在等待他的许可。
他淡然一笑,道:“小玉若是喜欢,也可以来点。”
说罢,他从橱子里取来一只酒杯,又到院子里石井边上取水,冲洗过后,递给玉女。
她也不客气,接过杯子直接斟满,一仰而尽,颇有些不同寻常的潇洒之势,倒教青稞看傻了。
不说一字,二人一杯接着一杯,很快,一壶玉露见底。
玉女眼神开始飘忽,身体也微微发颤,看似已经饮醉,却道:“好酒,再来。”
说罢,她再次倾倒玉壶,久久从壶嘴中滴出一滴来,才发觉已经饮尽了。
青稞原想独自饮醉,但又不想教坏了玉女,于是决定先劝退她,自己再另寻机会。此时见一壶玉露见底,心知机会来了,忙道:“饮酒伤身,不宜贪杯,今日就到这里吧。”
听他这么说,玉女却诡谲一笑,起身就往门口走,却道:“明知饮酒伤身,还想买醉的,是你吧?”
此话不假,但没想到她竟会如此直白,青稞当下有些发窘,但未等他回话,她已经推门离开了,顿时又觉得安心不少。
犹豫片刻,他心念玉女应该已经回房休息了,决定再去一次食堂,可他刚一踏出门口,就见玉女抱着一筐玉露跑来了。
她扬笑,朗声道:“今日,不把这些饮完,谁也别走!”
丑末寅初,夜与昼交替之时,青稞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杯了。世界两分,色彩绚丽,意识混乱,这次他是真醉了。
“怦!”
一个没捉稳,一壶玉露洒了一桌,浸湿了他的衣袖,也溢了一屋的酒香。
“呵呵呵,哥哥的酒量,好似一般啊。”玉女一边笑,一边扶正酒壶,继续道,“才这么几壶,就不行了?”
她面色通红,声音却高昂,似乎还算清醒。可青稞连话都接不上了,眼前一黑,就要往前趴去,却被一双手迅速扶住。
“啊呀,这一桌的酒水若是沾到身上,可是会感冒的。”
也不知他听没听到,玉女嘴角微勾,扶起他的手臂,又道:“事已至此,我还是带你回去歇息吧。”
说罢,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竟架起他的手臂,把他往门口带。门外有夜巡的侍卫,见状想来帮扶,却都被她一一拒绝。
一路上,青稞趔趔趄趄,口中不断喃喃着什么,玉女也不管,愣是把他扛回了二人的主卧。
踹开卧室的门,她摸黑把他领到床边,松开手臂,就看他软软地倒了下去。
她若有所思地盯了他一会,当下像是下定决心,俯身在他耳侧,轻轻道:“夫君,做个好梦吧。”
说罢,缓缓阖眼,吻上他的耳廓,动作轻柔至极。
似是受她影响,青稞薄唇轻启,口中又开始喃喃着什么,玉女也不管,借着酒胆,浅浅地沿着他的侧颜,吻上唇角。
方才触到唇,她却瞳孔微张,蓦然停下。
这次,她听得很清楚。他一直喃喃的,竟是“若何”。
“哈哈,哈哈哈...”
先是一怔,好似被掏去灵魂,她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庞,目中却无高光。而后仰面,凄凄然地轻笑了起来,一缕清泪淌下。
她起身,轻轻为对方盖好布衾,晃晃悠悠地踱到门前,沉吟一句:“哥哥晚安。”
遂合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