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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少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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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觉一缕木香扑鼻,聆听到对方的心跳,若何也傻了眼。

    曾经,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能嗅到这清新的香气,他就无比安心。

    曾经,一厢情愿跟在他身边,只为贪图一时的安心,他竟等待百年。

    一百年,他何尝不一遍遍地回忆对方的气息,回忆在一起的时光。

    可是,现在,这个人像曾经那样,拥自己入怀,却说,他爱自己。

    原来,是爱吗?

    你别哭了啊...

    想着,若何颤抖着抬起一只手,用衣袖轻轻擦拭对方的泪水,不觉中,自己却已泪眼朦胧,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

    而对方见他动作,先是一怔,却哭的更凶,把他揽得更紧。两个人的心跳此起彼伏,竟分不清,是谁的了。

    “父皇,说过他爱我。”半晌,若何蓦然,红了脸,颤声道,“你,你会像父皇一样爱我吗?”

    像是得到鼓励,青稞骤然停下啜泣,目中闪过一丝光亮,轻轻捧起他的脸庞,温声道:“不一样,我爱你更甚。”

    若何目中沁泪,眼角泛红,半垂眼睑,略有些幽怨地凝视着他道:“那你当年,为何失约?”

    “我非有意。赴约前夕,家父病重,预知到自己时日不多,他整日传功于我。那时,我过得是完全封闭式的生活,便不能给你们稍信。家父于那年年会病逝,此后,每年年会我都不能参加,见你们的机会寥寥无几。”

    青稞目光坚定,又道:“但我没有放弃,时常到约定的地方找你,却只见太守,若不是那天偶见魜也在,让他帮我为你传信,也就没有后来的事...”

    后来的事,就都知道了。现在想来,青稞竟也觉得,上天仿佛和他开玩笑,既满足了他见到对方的心愿,又为他招惹一堆麻烦事。

    “若是如此,是我错怪你了。”

    回忆起当年未见到对方的失落,泪水再度弥眼,若何缓缓垂首,又悄声道,“那之后,父皇不准我再去幽谷,直到有天魜来见我,称只要我说是为火龙皇祭祖之事献钟,就可以瞒过父皇,去往神木林赴约。”

    稍迟,他神色黯淡,又道:“我只以为,你是念念不忘,过去我欠你的,才又邀约。那日,我只想尽快完成没有兑现的约定,却没想到...”

    青稞知道,他想说的,是“却没想到,惹出一堆麻烦事。”

    “如此看来,我们都有错。”

    闻言,青稞莞尔一笑,轻抚着他的脸颊,温温地道,“百年前,我不该说要那钟,更不该迟迟不表明心意。”

    说罢,嘴角微微勾起,轻划他的唇,又道:“而你,错不该妄自菲薄...你早该看出,我的目的,既非陶人,更非黄金钟,我只为你。”

    这话说得暧昧,却也动人,若何怔在当下,下一瞬,就听到门后传来脚步声。

    青稞自然也听到了,他反应极快,揽着自己向门侧躲去,果然,二人甫一略过门,就听一声“吱呀”的响声,门被推开了。

    来者是这里的清洁人员,见议事厅空闲,即来打扫,当然,未发觉门后的二人。

    门后的狭小空间里,若何偎着墙,双颊绯红地垂首站着。对方却狡黠一笑,顺势将两臂撑在墙面上,侧过头沿着他的耳廓轻吻。

    这感觉属实奇怪,若何的脸开始发烧,同时心不可抑止地狂跳起来。

    深吸一口气,他忍住想要出声制止的念头,轻推面前人,却反被其抓住手腕,而后十指相握。

    这吻沿着侧脸的弧度向下,若何预知到会发生什么,敛了敛眉,作势瞪了对方一眼。

    而对方,像是在征求他的许可,一点一点,在他唇角轻啄。被这温柔打动,他一时晃了神,没有躲闪,终是缓缓阖眼。

    这边,清洁人员绕着圆台走了一圈,细心打扫着,偶见房门微颤,认为是风吹的,也没在意。

    那边,长风相知少年意。

    未末申初,水龙宫内。

    鲛甫一入宫,径直走向藏宝阁,脸色铁青。其余人见状,都知招惹不得,也不敢上前多问,唯他是首,开启了藏宝阁的门。

    正巧魜也看到这一幕,心下一惊,慌忙上前拦门,谦卑地道:“出何事了?父皇怎如此盛怒?”

    鲛本就心事不宁,见他挡路,更是怒气冲天,扬声道:“不消得你管,让开。”说罢一挥手,把他推到一边。

    如是强行阻拦,势必更惹眼,魜索性不管,随他一起进了阁。

    进去之后,对方果然直接走向最前方的平台。魜心知已经来不及偷换罗盘,暗骂麻烦,只得默默跟上,准备随机应变。

    看清了桌上的罗盘,鲛的脸上怒意依旧,重重挥拳砸在平台上,咬牙道:“这、这罗盘不是好端端在这吗?到底还是年轻,不知天高地厚,竟连本皇都敢愚弄!”

    可这一下,却把原本安放的罗盘震得,偏移了原来的位置。

    目中精光一闪,魜抢上前,体贴地扶正了罗盘,又挤出一个和煦的笑容,乖乖地道:“不知父皇所言是谁?今日所议,又如何会牵扯到罗盘?”

    他当然能猜到是谁,察觉罗盘异常的只有那两人,而只有一人有权参与议事,那就只能是那个人。可他还想知道更多细节,于是假以问询,实则套话。

    “哼,还不是青稞那小子!信口雌黄,扬言罗盘易主!”

    鲛正在气头上,又无处发泄,平日他都不愿与魜多言语,现在却话多了起来。

    “会议本是讨论若铭的下落,最有嫌疑的也是他!他竟话锋一转,把矛头指向本皇!真是太不像话了!如今罗盘安好,我倒要拿去给他们瞧瞧,让他小子,再不能在这世上立足!”

    说罢不及魜反应,一把握住罗盘,就要转身,却又蓦然停步。

    魜心知不妙,下意识地捏了捏指关节,却又不敢多言。

    “这这这,这罗盘的手感,怎会是...”

    鲛一边犯嘀咕,一边仔仔细细翻看手中之物,霎时,他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