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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天使与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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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性,她成功了,她成了花族上万年统治来第一位女帝,将曾经欺辱过她,看不起他的人通通踩在脚下。

    可有得必有失,她也因此付出了很多。

    其实,她很少有快乐的时候,除了她为了讨好梅氏去南海和燕南星大战之后双双流落渔村的那段时间。

    她从未见过如此阳刚澄澈的少年,燕南星就像太阳一般那么明亮,那么温暖,在她阴暗冷漠的心底泄进了一道光。

    不知道谁说过,每一个命运多劫的人终究会遇到属于自己的那道光,从而走上救赎之路。

    她本以为他是她的救赎,温暖的归宿,没想到却是另一个深渊。

    她本以为他们是双向奔赴,燕南星却在她对他情意最浓的时候,亲手给了她当头一棒。

    在她幻想抛下一切和他共度余生的时候,燕南星却信誓旦旦的告诉她:他是有未婚妻子的,不可能毁了婚约跟她在一起。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才做了一系列过激的举动。

    冲动过后,她有了孩子,无论她与燕南星如何,当得知自己有孩子之后,她还是由衷欢喜过的。

    得不到男人的爱,她总归还有孩子,上天终究为她打开了一扇窗。

    于是,她以自认为最妥帖的办法保住这个孩子,在得知这个孩子天生带有弱视眼疾,而且还会伴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严重,最终很有可能变成瞎子的时候,她不惜伤天害理为这孩子换眼。

    她把全身心的把情感倾注在这个孩子身上。

    随着孩子渐渐长大,女帝发现她身体里住着两种人格:一个是天使,一个是恶魔。

    天使告诉她,这是她的孩子,她与最爱之人的结晶,她应该做一个好母亲,给孩子最好的。为她筹谋打算,铺平后路,让她一生过得舒心如意。

    恶魔告诉她,她内心里其实并不平衡。

    她百折不挠,费尽千辛万苦,不知流了多少血泪才登上高位,让天下人认可女子为帝,一路走来纵使得到了许多,却也牺牲了许多。

    她本是别人口中的下贱坯子,从一无所有到坐拥全天下,其中付出的艰辛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可是这个小崽子一呱呱坠地就什么都有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继承她辛苦了大半辈子打来的江山。

    她虽然赢得美名,还有一身史书写不完丰功伟绩,不难想象今后一定能流芳千古,可她已经垂垂老矣,最宝贵的青葱岁月一去不返。

    她最爱的男人燕南星也从来没有像她一样真心爱过她,但这个叫花萝的小崽子就不一样了,她还那么年轻,不仅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坐拥一切,继承她毕生的辛苦成果,还长了一张天底下大多男人都会为为之心动的面孔。

    一个女人,同时拥有年轻的生命、巨额的财富、绝顶的美貌、至高无上的权利、这到底是怎样的绝世好命?

    她的女儿花萝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要权利有权利,要地位有地位,要身份有身份,要财富有财富,要相貌有相貌,天底下的好处都快被她占尽了。

    至于感情,凭着这样傲人的条件,但凡看上哪个男子,不都是唾手可得?

    老天爷真够不公平的。

    女帝始终觉得,这个女儿的命未免也太好了,总不能天底下所有的便宜都让这个小崽子给占尽了吧。

    因此,她的尖酸刻薄,她的冷漠,并不是因为她不爱这个孩子,只是或多或少想找回一点平衡罢了。

    女帝自己就是在差的不能更差的逆境中成长至此,所以在她的观念里,温室里娇生惯养的花朵经不起风吹雨打,一折就断了,人在逆境中才能茁壮成长。

    不经历一番挫折,又如何能成为合格的一国之君?

    因此,她用了最狠最毒的办法对自己心尖尖上的孩子,在明知花萝偷听的情况下还表明她只是一块绊脚石,让她饱受心理折磨,惶恐不安。

    把她贬去环境最恶劣的燕州不顾她的死活,即使在她回京都以后,还时不时给她制造麻烦,若是应对策略和她心目中想象的不一样,她就可以趁机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对花萝冷嘲热讽一番。

    只是,先前那个只会一脸渴慕的盯着她,盼望得到她肯定的小女孩彻底消失了。

    从京都回来之后,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温顺乖巧,反而就像一朵浑身长满荆棘的刺花,常常刺得她心底生疼。

    人人都觉得她是一个了不起的女帝,可在她心里,她就是一个失败的妻子与母亲。

    纵使她用强硬手段把燕南星留在身边数十年,燕南星的心也从未向她靠拢过,他的眼里半点没有她,甚至还不如在小渔村初相识的那段时间。

    纵使她给了花萝能给的一切,可在花萝心里,自己还是一个刻薄,一无是处的母亲。

    都说女儿和母亲最亲,可花萝从来不亲近她,反而和终年难得一见的燕南星关系如此亲密。

    女帝从小甚少体验到感情带来的温暖,照看她的姑姑是个生性凉薄的人,虽然从来没有苛待过她,却也从来没有对她表现出多少关爱。

    姑姑死后,更是没有人发自内心的爱她,她得到的每一份关心,都是以条件和筹码为前提换来的,若没有手段,她就什么都不是。

    在她遇到燕南星之前,她从来都是一个人孤独的行走。

    没有亲人,她便无所顾忌的拼命;没有靠山,她便只能靠自己;没有条件,她就创造条件。

    她把燕南星的一点点微不足道、在他本人看来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好看得极重,只因那份好难能可贵,没有加上任何筹码,也不掺杂任何条件。

    毕竟,她与燕南星当时也只是不打不相识的仇家,燕南星本不该关心她的死活,可他却救了她,并且照顾她。

    在那之前,从来没有任何人跟她说过那些话,也从来没有任何人那样对她。

    就是这么简单的原因,她沦陷了,拼尽全力想留住这份感情,结果只是水中月,镜中花。

    可能是从未被人好好爱过,她不懂得该怎样好好爱别人。

    她的初衷是尽可能的爱她的丈夫、孩子、一心一意的对他们好,结果却是把他们越推越远。

    其实她也曾反思过,是不是真的是自己错了。

    可清醒过后,女帝的权威使她又完完全全的掐灭了这个想法。

    谁都有可能错,但她绝不可能错。

    就算真的有错,错的也是别人,她是一国女帝,怎么可能是她错了?

    又是同样的感觉,就在花萝困在这回忆中十分难受的时候,只感觉有一种坚实的力道将她推出了这些痛苦之中。

    就像溺水的人在水中扑腾挣扎,四肢渐渐无力快要绝望放弃之时,底下有一股不知名却让人安心的坚实力量将人推出水面。

    花萝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女帝的寝宫,女帝就坐在她面前。

    想到那些的回忆,花萝又刚刚醒,她弱弱的毫无气势轻唤了一声:“母后……”

    在女帝略微惊诧的看向她时,花萝瞬间又恢复了和女帝吵架时那副神态和语气:“我怎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本来听到花萝那声弱弱的“母后”有所心软的女帝见花萝还是那一副六亲不认的语气和态度,也不知不觉强硬了起来,用一惯冷漠的口吻,针尖对麦芒似的:“朕可是批准过你去鸣鹿林治蛊毒,别到时候蛊毒噬心又怪在朕头上。”

    听着女帝的话,花萝可算明白,她这是蛊毒又发作了。

    真没想到,这么久没发作的蛊毒竟然卷土重来。

    呵呵,她都蛊毒发作了,女帝还是这副冷漠的态度,冷嘲热讽的,估计她就是当场死在女帝面前,女帝都不会动容吧。

    花萝想到这里,赌气似的利索翻身下床:“多谢母后搭救,在母后面前控制不住蛊毒发作是儿臣的不是,儿臣就不给母后添麻烦让母后生气了,儿臣先走了。”

    说完,也不顾自己头还有些晕乎乎的,转身就走。

    郭女官在一旁看着得直摇头叹气,陛下跟太子殿下这心结什么时候才能解开,为什么就不能彼此退一步,非要弄出一副谁也不服谁的态度呢?

    她也是有女儿的人,实在无法想象这母女之间到底能有多大的仇,非要闹到不死不休的程度。

    回到东宫,瞻星和昭月发现花萝的脸色格外苍白,有些担心的问:“阿萝,你这是怎么了,你脸色好苍白呀。”

    “你不是去找陛下算账去了吗,难道你们两个还打架了?”

    虽然花萝和女帝经常吵架,但从来没有动过手,若在宫里大打出手,恐怕影响不太好吧,这要是传出去,会成为全天启国人茶余饭后谈资的。

    “别想太多了。”花萝看向瞻星昭月,满是疲惫的说了一句,“瞻星,昭月,我好累。”

    “累?累就好好睡一会儿啊。”

    瞻星还是很担忧的看着花萝:“你今天就早点睡吧,明天就是七夕节,到时候小燕公子还得找你,你想想你原本计划的一个星期见他多少次,结果你见了多少次,你们又多久没见面了,明天你不得好好陪陪人家,安抚安抚人家的心情?”

    “我安抚他?谁能安抚我。”

    花萝长出了一口气,真有种想摆烂的心情,什么国家大事,什么未婚夫,统统都毁灭吧。

    瞻星顿时不说话了,若是别的她还能开解一二,女帝和花萝的事那就是一堆理不清的乱麻。

    常言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她又不是清官。

    瞻星只能拍了拍花萝的肩膀:“想开一点,人艰不拆啦阿萝,家长都是这样的,你别在意就气不到你。”

    “你若真觉得自己运气不好,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母亲,那你想想我和昭月啊,我和昭月连母亲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至少你还能和你亲娘吵架,这叫比上不足,比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