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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元淮现在的情况无疑是最惨最差的——准备了药,但来不及吃,灵力在体内乱窜,不断加剧她体内的痛苦和损伤不说,她还受了重伤,就算身体承受住了这种伤痛,还有要杀她的人就在面前十步内。
她瞬间就懂了,大概这几天都比较幸运地活到现在,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吧。
身上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从一开始的拳头在体内锤砸,到现在变成一个个炸弹在身上的每一处不停爆炸,元淮身上的衣服瞬间就被冷汗湿透。
看着面前已经越来越朦胧,也越接近的陈明的身影,她奋力挪动身子想要逃离,却怎么也动不了。
她真的不想死在这里。
她想到了小司渊,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羁绊,她还答应了他要游历天下呢。
她绝不能死,可是她又完全动不了。
元淮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混沌,眼皮也越来越沉重,甚至连身上剧烈的疼痛都变得不清晰起来了。
意识越来越模糊了,她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小司渊……
对不起,我可能要食言了……
她这样想着,却听到一声紧张而担忧的叫喊。
“阿淮!”
是已经出现幻听了吗?元淮想道。
但是那叫喊却离她越来越近,夹杂着的还有混乱的脚步声,和其他的什么叫喊,她听不太清。
“阿淮!”
又是一声委屈而担忧的叫喊在她耳边响起来。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看过去,仿佛一瞬间被从遥远的冥河前拉入了现实,那个站在不远处,穿着深蓝色劲装,一脸紧张和难过,紧皱着五官却还是甚是好看的小娃娃,不是她的小司渊还能是谁呢?
她动了动身子,却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意识也重新回到了破烂不堪的身体上。
疼痛,无休止的碎骨般的疼痛冲入她的感官,让她的脸色再次变得煞白,想要控制住体内疯狂的灵力,却根本没有力气。
小司渊看到角落处那个嘴角挂着鲜血的元淮,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他在崖涧感觉到了这里有灵力波动,威逼利诱着黑五带人和他出来,看到的却是他从没见过的身受重伤的元淮。
他握紧了拳头,抬眸看向站在元淮身前几步的陈明,身上霎时散发出和他的外表毫不相配的沉重威严。
一时间,溪涧万籁俱寂,连溪流都没了声音一般,万物都恭敬臣服,其朝拜处的中心,正是这个不过四岁模样的孩子。
陈明怔愣了一会儿,才从那种威压下抽身,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孩子,瞳孔中尽是震颤。
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人?
陈明看着小司渊抽出一把短剑,手掌心灵力再次凝聚。
不管是什么人,绝不能让他成长起来,不过是个孩子而已,杀了便是了。
陈明抬掌朝着小司渊挥过去,小司渊眼中满是漠视,手中的星寒悄然缠上一丝黑气,并且越聚越多。
但在陈明的手掌下落的时候,他听到浅浅的一声“不要”。
而眼前是更快的一道身影,一掌打在陈明的手腕处,将他的攻击拍到了旁边。
小司渊怔在原地,任由身上带着血腥气的元淮抱住他跌倒到旁边,他躺在地上,睁大了眼睛看面前的人,眼圈一阵发热,撇了撇嘴道:“阿淮?”
元淮搂住他,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在,相信我。”
她说完松开小司渊,拿过他的星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面对着陈明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
陈明震惊地看着元淮,他当然能够感觉到元淮体内混乱的灵力,也知道她现在多半正在经历身劫。
一个正在历劫的人能站起来就罢了,还妄想攻击他吗?
他冷哼一声,咬牙道:“强弩之末!”
元淮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尽力调动着体内的灵力,不就是开灵脉吗,冲开便是了。
在陈明攻过来的瞬间,元淮身上的灵力猛然暴盛,嘴角再次流出鲜血,但是这次她却没有倒下,手中星寒紧握,周身除了灵力外,还有丝丝幽冥力同灵力一起凝到星寒之上。
陈明愣了一瞬,他感觉得到,现在在面前这个人体内,还有着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支撑着她,他说不出来那股力量是什么,但是那能量太过强大暴戾,竟然让他有一瞬产生了后退的念头。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攻击收不回来的,还不如拼一把。
但下一瞬,陈明就微微张开了大嘴巴,原本在面前的女子竟然瞬间消失,等他感觉到气息,朝着他的右侧攻击的时候,那道身影已经跃起,手中短剑像刀一样朝着他砍过来。
这小丫头身上的气息,三乘玄阶?怎么可能?
他抬手去挡,但那道灵力却生生划开了他的防御,他甚至能够在感觉到在那道灵力中夹杂着的,暴虐恣意的那一股力量。
挡不住了!
他连忙往后退,但也只退了一步,就感觉到了脖颈处传来的湿热,他的脚步停住,不可置信地低头,然后带着不甘缓缓跪倒,趴到了地上,睁大的眼中似乎还带着惊恐。
从他脖颈处溅出的鲜血落到溪涧中,变成粉色,又很快消失。
元淮站在地上,看着不远处一动不敢动的几个人,眸子里没有一丝感情地冷声道:“滚,还是死?”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不敢说话,而这个时候,地上的宁杀也突然咳嗽了几声,似乎醒了过来,他们再不敢留,连忙转身离开。
元淮看了一眼坐起来的宁杀,身子晃了晃,终究是闭上眼倒了下去。
“阿淮!”小司渊见状连忙上前撑住她的身体。
找人的,照顾人的,吵闹的,悬崖下一时乱作一团。
十天后——
宁杀端着些肉进了山洞,看着躺在一张石床上一动不动的元淮,将手上的盘子放到阿白的身边问道:“她,怎么样了?”
小司渊坐在旁边的地上,摇了摇头:“身体内的灵力已经安稳下来了,但是体内经脉受损实在是太大了,依靠没办法自己调节的药来恢复,不知道还要多久。”
宁杀沉默了下来没有说话,他知道,他和陈萦儿,欠了这个人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