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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离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走到河边仰头望着月亮,小姑娘的侧脸在月光下隐隐约约地泛着光,他看了一会儿后便低下头去。
他本没打算送她回去的,这种事情她伤好之后自己就能办到,但是待这个人醒了之后,他又生出来一种直觉:跟着她,会找到自己的想要的。
元淮抬头看得累了,觉得眼睛有些发涩后连忙低下头来。
她终究是觉得委屈的,毁了的修为不光意味着她两年半的努力,还意味着她以后和小司渊的生活定要小心翼翼了。
她在这世上唯一的目标便是修炼变强,这是她努力生活的支撑。
而现在她活着的目标没有了。
不,也许不是没有了,她还能感受到灵力,或许,还有出路,只不过大概要从头再来了吧。
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蹲下来捧起来一捧冰凉的河水,洗一洗脸。
再抬头的时候,右边的天空突然炸开了一道红色的烟花,再之后,各色的烟花都在天上争相绽开,天空一片绚烂。
她愣了一下扭头冲着白离喊道:“新年快乐!”
白离怔了一下,没有说话,轻轻地点了点头。
元淮不想回去洞窟,干脆找了个石头倚着,让自己面向烟火的方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是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白离依旧坐在她不远处冥想,听到她的动静之后起身看向她,将手边的东西拿起来递给她道:“走吧。”
元淮接过来,发现是自己的星陨,她将其收起来,搓了搓冻凉了的手跟上白离的步子,此时她才注意到白离的修为竟然只是二乘天阶。
怎么会,他不是神仙吗?难道自己认错人了?
随即她又否认了这个想法,这盛世美颜,这声音,她这辈子都不会认错的。
难道他真的从神仙成了谪仙?
元淮在心里想着,却也没说出来,现在重要的也不是这些。
她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去乱想,走到白离身边问道:“我们怎么回去?”
步行要好几天吧?
白离似是早就安排好了一般道:“坐船。”
不过船却不是在阳城的码头坐的,而是在另外一个镇子的小码头。
两人走到的时候正是中午,元淮看着路人不停看向他们的目光,纠结地道:“哥哥你要不,遮挡一下你的盛世美颜?”
白离低头看向她皱起来眉头。
元淮掏出来自己用过的幕离在白离面前晃了晃,眼里带着些祈求。
他犹豫了一下,微微低下头。
元淮惊讶地扬了扬眉,随即笑了,踮脚将目的戴到白离头上,整理了一下上面的白纱这才往码头的方向去。
不过过年的时候没人愿意走船,元淮出了五倍价格才让当地的一个船夫同意走这一趟。
坐船自然是比不过他们来的时候骑的马,船行了三日才到了皇都附近。
入夜的时候,元淮掀起来帘子,突然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飘起了雪花。
她兴奋地伸出手道:“下雪了!”
以前她是北方人,雪是常见的,但这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雪呢。
白离看着她几乎整个小臂都暴露在夜风里,沉声道:“收回来。”
元淮怔了一下,乖乖地把手收回来,又拽好了袖子。
白离先前和她说过,她现在身子连普通人都不如,最好不要生病,不要有剧烈的情绪起伏。
元淮凭借自己微薄的知识也多少能明白,如果说人的经脉是一座房子的构架,金丹就是最重要的承重的那根柱梁,身体就是外部的砖泥,心脏则是房子的地基。
她现在已经没有那一根柱梁了,不管是生病影响了外部的砖泥,还是情绪影响了地基都有可能导致结构的坍塌,何况她现在的经脉真算起来也是经历了风吹雨打虫蛀而腐朽不堪的结构。
她搓了搓发冷的手,端起来旁边的热水喝了一口,趴到了案几上。
白离倒是在说完元淮之后放下来手里的书,将手摊开放到了窗边,外面的雪更大了,他看着雪花落到手里融化滴落,将手收了回来,顺便关上了窗子。
元淮巴眨着眼睛看着他道:“咦?你竟然能碰水?”
能碰水?
白离不解地看向元淮,却见后者坐直了身子,双手捧着下巴带着狡黠和欢喜看着他说道:“我以为哥哥其实是画里走出来的人物,碰了水便会融了墨呢。”
他怔了一下便明白过来了,心中想指责她油嘴滑舌。
但是触及她坦荡分明的眸子,却又没说出来,只是低下眉眼继续看书不再理她。
不过对面的人似乎也没打算得到他什么反应,很快又缩成一团趴到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他的袖子嘟囔道:“什么时候才能到皇都啊?我好无聊好冷啊。”
白离低头去看袖子边的手,白皙的小手确实指尖通红泛着凉意。
他沉默了一会儿,一只手覆上她细瘦的指尖。
元淮只觉得手上一热,便看到指节分明,莹润似玉的一只手勾起来她的指尖,随即一道灵力自手指慢慢流入她的体内,渗入奇经八脉之中,她的身子很快暖和起来。
也只那么片刻,白离便将手收了回去。
元淮看着自己的手心,慢慢地将手缩了回去,将头埋到桌子上,觉得这灵力应该是过了头,她现在岂止是暖和,都要发烫了。
初四清晨,严醉在院子中守着小司渊,后者依旧是没有神的样子,连带着阿白也没什么精神,怏怏地趴在他的脚边。
他们大肆搜索长玉山甚至追捕各地噬天盟的事情被华清得知,楚蓝受到了责骂,无奈暂时放弃。
他想他似乎也放弃了希望了。
院子门口传来脚步声,应该是楚蓝让人来送饭了,他抬头看过去,却见到一个红衣黑裙的女子小跑着进了院子,见到他之后扬着尾音唤了一声“师哥”。
直到来人走到他的面前,他才呆呆地道:“白渊?”
元淮只是笑,扭头去找小司渊,看清楚旁边坐在树下的小身影之后心脏骤然一阵疼痛。
她何曾见过如此失魂落魄的小司渊?
她扭头看向严醉,后者也依然没反应过来,但几乎下意识地道:“他以为你……”
以为自己回不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