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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清舒抱着他,踮起脚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试图揭过方才的那个话题,问道:“我们要出发了吗?”
不得不说,她这一招对盛北延来说的确很有效。
盛北延轻敛眸光,对她主动亲自己非常受用,长臂收紧环着她的腰,低头又吻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鼻音沉沉的应了一声“恩。”
……
从日内瓦到苏黎世,航程近四个小时。
他们跟盛老爷子分开了两个不同的机舱,上飞机后便没有见过面。
在上飞机前,余清舒借口上洗手间吃了药,药效发挥导致她一上飞机就泛起困意,靠在盛北延的肩膀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还有一个小时就要抵达苏黎世,而身边早已没有了盛北延的身影。
她看了一圈,负责机舱的空姐上前,道:“余小姐,您是在找北延少爷吗?”
“北延少爷吩咐过,等您醒来,告诉您一声,他在后面的机舱临时处理一些公务。”
“我知道了,谢谢。”许是刚睡醒,余清舒感觉眼角惺忪酸涩,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
空姐注意到她的不适,关心的询问:“余小姐,您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需要帮忙吗?”
余清舒停下按太阳穴的动作,掀起眼帘,有一瞬觉得眼前的人重影。
她闭了闭眼,再睁眼,视线却恢复了正常。
“余小姐?”空姐见她迟迟没回应,不由得又唤了一声。
“我没事,你去忙你自己的吧。”余清舒收回手,轻敛眸光,眉头轻蹙。
闻言,空姐恭敬地答应,转身到后面的乘务舱。偌大的机舱内,一时只剩下余清舒。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微曲。
是她的错觉吗?
方才那一抹重影,难道是因为她刚睡醒?
说不上来为什么,余清舒总觉得这次睡醒后,太阳穴突突的跳动,有隐隐作痛的感觉。但不等她再细想,常老从前面的机舱走了过来。
“余小姐,老先生想见您。”
余清舒收回心绪,抬头看向常老,只见常老脸上含着笑,只是这笑在常年严肃的脸上显得有些生硬。
“好。”她站起身,道。
其实盛老先生找她,她并不意外。
她知道,盛老爷子迟早是会单独见她一面的,只是有点意外还没有到苏黎世,他就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余清舒转念一想,回头看了一眼只相隔一道门帘的后面机舱,又看向常老。
似是猜到了余清舒在想什么,常老没说话,只是颔首,回应她的猜测。
果然……
她还奇怪什么公务会这么着急会连飞机尚未落地就要盛北延去处理,看来,是盛老爷子想把盛北延给支开,为的就是要单独见她。
常老留在机舱,等盛北延处理完公事回来。
余清舒一人独自前往盛老爷子所在的机舱。
掀起门帘,只见盛老爷子就坐在一张茶几前,那彰显身份的拐杖放在手边,听到声响,头也没抬,倒了两杯茶,“刚泡好的茶,坐下,品品。”
“老先生。”余清舒淡声唤了一声,上前坐下。
盛老先生这才抬起眼,看向余清舒,“既然决定跟盛北延在一起,你也不用叫我这么生分,要是愿意,叫我一声盛爷爷就行。”
余清舒与盛老爷子视线相对。
盛老爷子的双眸里,平淡无波,透着阅历的沉稳。
“……盛爷爷。”
“恩。”听到余清舒这样唤自己,盛老先生那原本锐利的眸子软了一点,对她的乖巧听话觉着满意,随即看了一眼她面前的那杯茶,提醒道:“品品。”
余清舒垂眸,看着茶杯里的茶水,小小的一个紫砂杯,因为在飞机上,茶面微微晃动。
“盛爷爷,我不擅长品茶。”余清舒说完,抿了一口茶,只道:“不过想来能到盛爷爷手中的茶叶,应该是上等的。”
只一口,茶香便在唇齿弥漫开。
即便不会品茶,余清舒多少也能分辨出来好坏。
盛老先生为她添了一点茶,“你的性子,倒是有那么几分像你外公。”
余清舒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盛老爷子说的外公应该是指余老爷子,而不是她真正的外公。她自打记事起就是个孤儿,从未见过自己的家人,而且她不是真正的余清舒,没有人知道。
“盛爷爷认识我外公?”
“有过一面之缘。”盛老先生淡声道,“那时候的余氏刚成立不久,业务上也没有什么交际,只是在展会上偶然碰过一面。”
余清舒睫羽轻动,没说话。
“我见他的时候,他也是在跟朋友喝茶,跟你说的话一样,都是不会品茶。”盛老爷子声线浑厚低沉,似是真的在回忆往事,“不过跟你又有一点不一样。”
“你是真的不会品茶。”盛老先生瞥了一眼一口就被余清舒喝了半杯的茶,眉梢微不可察的的轻挑,“他是会品的。”
余清舒摸了摸鼻尖,顿时反应过来,盛老爷子这是在调侃她。
“盛爷爷……”
“在实话实说这一方面,你的确是比你外公要强一点。”盛老爷子继续道。
“……”怎么听也不像是在夸她。
余清舒打量盛老先生的神情,见他眉眼清冷,一时又有些摸不清他究竟想做什么了。她以为盛老爷子把她叫过来是想给她下马威的,却不想他倒是没有这个意思,而是用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缓解了她的紧张。
两人相继沉默了一会儿。
盛老先生抿了一口茶,这才幽幽转入正题,“昨天我问你的问题,你想好答案了吗?”
余清舒睫羽微颤,有点意外,盛老爷子第一句问她,便是问这个。
她轻抿唇,唇角微绷,大脑快速的转动着,思忖着要怎么回答。
盛老先生非常耐得住性子,就这样静静的等着她的答案。余清舒睨着他,总觉得不管自己怎么回答,似乎盛老先生都能一眼看穿她。
“我……不知道。”反正都会被看穿,索性实话实说了。
盛老先生一听,抬起头看着她。
余清舒对上他的视线,默了片刻才轻掀粉唇解释道:“他已经不记得我们之间的过往了,这或许挺好的。至少,我也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但我的确没有下好决心。阿俏对我来说很重要,这也是我们之间跨不过去的。所以盛爷爷你的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但至少有一点我可以确定——”
“我暂时不会离开他,至少在他还没想起来前。”
盛老先生看着她,抬手握住拐杖上端的夜明珠,眼神肃然而犀利,话锋一转:“你的目的是什么?”
另一厢。
盛北延开完了视频会议,喝了一口水,侧头看了一眼机窗外,稍稍往下一瞥便能看见一大片海。
视线触及到一望无际的海面,太阳穴忽然刺痛。
他眉头一蹙,抬手按住太阳穴,闭上眼,脑海闪过一抹身影从船上落海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