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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8章 十年前的绑架(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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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蒙蒙亮。

    仓库的门被人从外向内打开,生锈的铁门合页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战司濯一向睡眠很浅,听到门的声响便醒了过来,但没有睁眼,只是不动声色地握住了腰间的军刀。

    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很杂乱,听起来大概有两三个人。

    随着脚步声的消失,一桶冷水泼在了战司濯和盛南臣的身上,从头淋到脚。

    战司濯倏地睁开眼,而一旁的盛南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惊得醒了过来,湿冷的衣服贴在身上,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看来还是让你们待得太舒服了。”昨天那群人的首领,嘴里叼着一根点燃的香烟,随着他开口说话,缭绕的烟气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但不难听出他语气中尽是讽刺与冷意。

    “狼哥,他们不知道哪里来的火。”身旁的一个小弟看着地面上早已燃尽的通黑木炭,蹲下来捻了捻炭灰,开口道。

    被称作狼哥的首领微微蹙眉,看着地上的炭灰,冷笑了一声,“我就说你们两个怎么还能睡得着。”

    狼哥将视线回转到二人的脸上,最终对上了战司濯的眼神。

    对方只是抿着唇,看着他的眼神不躲不惧,带着冷意,几乎能把人看透。

    二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氛围瞬间僵硬得像是要一触即发。

    “臭小子,你的眼神真是让人看得很不爽啊。”

    狼哥捏着烟猛地吸了一口,旋即随手将烟头丢在了地上,用脚狠狠地碾灭了那点点火星,紧接着,他抬腿就要踹在战司濯身上。

    这一下太突然,战司濯察觉到他的动作,但已来不及躲开,只能抬起手臂挡在身前,受了这重重的一脚。

    这一脚的力度,手臂上传来的强烈痛感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啧,还敢挡。”狼哥只觉得郁火更重了几分,他身旁的手下感知到了他的情绪变化,马上上前几步就要按住战司濯。

    战司濯倏地站了起来,躲掉了那些要擒住他的手,一拳毫不客气地打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脸上,紧接着抓住了另一个人的衣领。

    “你他妈再反抗试试!”

    狼哥看着战司濯反抗的动作,啐了一口。

    “啊——”

    这一声痛呼,硬生生地停下了战司濯接下来的动作,他转过身看向狼哥。

    只见对方此时正抓着盛南臣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一拳狠狠地打在了盛南臣的肚子上。

    盛南臣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微微弓下腰,捂着肚子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你有本事就朝着我来。“战司濯的眼神冷得几乎能杀人,骨节分明的手此时紧紧握成拳,青筋都暴起。

    手下见战司濯停下动作,立马擒住了他的手臂,反剪在身后,不让他动弹半分。

    狼哥这才将盛南臣丢在了一边,盛南臣跌倒在地上,不断地大口喘着气,额头因为疼痛除了细细密密的薄汗。

    战司濯看着狼哥一步步走近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妈的,你不是很能打吗?”狼哥一脚踹在了战司濯的膝盖上,战司濯一下跪在了水泥地上。

    狼哥仍觉得不解气,用力地挠了几下脖子之后,又半蹲下去掐住了战司濯的脖颈,“喜欢反抗是吧?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命有没有这么硬!”

    “哪来的火?说话!”狼哥一边说着,掐着他脖颈的手用力了几分。

    战司濯的眼睛里充斥着血丝,他看着狼哥,从喉口硬生生地挤出一字一句。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狼哥怒极反笑,掐着他脖颈的手力道更重了,战司濯感觉胸腔里残存的氧气逐渐变得稀薄,但他强撑着,面色不改半分。

    盛南臣看着这一幕,强忍着肚子传来的剧痛,狼狈地爬了过去想要阻止狼哥,却被一个手下拦了下来。

    眼见着战司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盛南臣顿时着急了起来,环顾周围一圈,眼尖地看见了昨天战司濯捡的那块尖锐的玻璃碎片。

    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不容他多有犹豫,盛南臣捡起那块玻璃碎片,咬了咬牙,抱着决心将玻璃碎片抵在了脖子上,朝着狼哥大喊道,“你快放开他!除非你想让我死!”

    狼哥听到盛南臣的话,不由得眉头微微蹙了起来,稍稍松解了几分掐着战司濯脖颈的力度,回头看向盛南臣。

    战司濯也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盛南臣惨白着一张脸,兴许是太过于紧张,那尖锐的玻璃碎片被他用力地抵在了脖颈处,甚至渗出了殷红的血。

    “愣着做什么,去拦着他!”狼哥看见盛南臣脖颈上的血,马上朝着一旁的手下下令道。

    “别,别过来!不然我真的会死给你看的!”盛南臣看着凑近的那几个手下,闭着眼睛又大吼了一声,握着玻璃碎片的手更用力了。

    “我才是你们的目标,不是吗!”盛南臣的声音带着沙哑,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他接着开口道,“你们抓我,是为了威胁我的爸妈吧!”

    “如果我死了,你们可就没有筹码了!”

    狼哥暗骂了一声该死,恶狠狠地瞪了战司濯一眼后,而后松开了手,转向盛南臣,“这样,行了吧!”

    盛南臣见状,才倏地松了一口气,手也一下卸了力度,玻璃碎片随之掉在了地上,手下眼疾手快地上前止住了盛南臣。

    “你们……放开我!”盛南臣拼命挣扎着,但奈何力量和体型悬殊太大,根本挣脱不开他们的束缚。

    “你们真是玩的好一出兄弟情深,讲义气的好戏啊。”

    狼哥嗤笑了一声,紧接着脸色马上冷了下来,他看着那几个手下,厉声道。

    “把他们两个给我背靠背绑起来!”

    “是!”

    紧接着,手下便拿来了两条粗粗的尼龙绳,将他们两个人绑得严严实实,半分都动弹不得。

    旋即,狼哥的视线在战司濯和盛南臣的身上转了一圈,语气极冷,“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这义气能讲多久。”

    正当狼哥还欲开口说些什么时,突然有一个人匆匆地跑进了仓库里,站定在他面前,“狼哥,外面突然发生了点事。”

    “什么事?”狼哥眉头紧蹙,看着那个人的眼神带着不耐。

    那个人看见狼哥的脸色不善,叹了一口气,凑近了狼哥的耳边,小声低语着什么,“狼哥,我跟你说,是这样的……”

    战司濯垂下睫羽,试图听清那人说的话,但声音实在太轻,什么内容都没能听见。

    而狼哥听到那人说的话,表情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看起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最终把视线停在了战司濯和盛南臣身上几秒,恶狠狠地开口道。

    “晚点我再过来收拾你们这两个杂种。”

    留下这一句话,狼哥便疾步跟着那个前来跟他说事的人走了。

    随着仓库门被重新合上,仓库内部又变得昏暗了起来,战司濯看着那扇仓库的大铁门,薄唇轻抿,眼眸中闪着晦暗不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