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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混沌中有几道波动。黑紫色附加着闪电的粘稠空间一阵蠕动,便生出了几个巨大的头颅。
那些头颅翻滚着一闪而逝,很快又化成雾气归于平静。
“因果律早已将一切写好……”一道声音飘渺而来,却如同一个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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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战场上一团血雾之后,莲化为虚无。一道声嘶力竭的吼声从青桐口中发出。
他不顾一切,极速冲向铁喙,雾刚要说什么,然而如此近的距离也阻止不及。青桐身上的羚羊木脚顿时生出,带着一道风刃横扫而来,铁喙不屑的冷哼一声,用刚刚捏碎莲的那只手挡住。
青桐深吸口气,身体下沉,速度奇快,如同移形换影,绕开阻挡他的铁臂,浅浅地切入他的钢铁之躯中。铁喙眼睛里闪过一道凶光,防御的手臂反手就是一记掌刀,向着青桐劈去。
“快跑!”雾大喝一声,用灵力催动手中灵器手杖,爆发出冰霜之气。另一只手拉着青桐的领子将其用力抛开。十分危急地躲过了铁喙反手的一击。
铁喙与雾在第一次对撞中迅速地跳开。他的周围燃起一圈烈火之环。
“你想死吗?”雾大叫。
看着身体上被青桐一脚踢出的那个伤口:“今天真是让人惊喜不断啊。”铁喙说完这句话就将目光转向了雾,青桐毕竟和他差距太大。
“我通常喜欢把最好吃的虫子留到最后再吃。在这烈焰之中,你那寒冰之气的手杖……真的不要紧吗?”铁喙邪邪一笑,其实雾在第一次和铁喙的对碰中,那冷热相撞的爆炸已经使手杖上产生裂纹。
“可恶。”雾深深皱起了眉头,有藤蔓从手杖的手柄处缓慢地生长出来,缠绕住裂纹修复着。而后手杖慢慢沉入了地面。
这是根叔给他的手杖,本是可以治疗的木属性辅助灵器,也许是水木相生的关系,雾将冰属性的灵封印其中之后,两种属性的能力不仅都能够共存,并且相得益彰。
面对奉献状态的铁喙,木的能力被完全压制到可以被忽略,而强火之中,冰的存在也成了弱点和软肋。所以他收起这完全被克制的灵器,决定放手一搏。
“真是理智的决定。”铁喙在说话的一瞬间就化成了幻影,下一刻未等雾反应过来,一记重拳沉闷的砸在了他的小腹处,这雷霆一击使雾被打飞了起来,铁喙并没有给雾喘息的机会,他翻转着跳到空中,用旋转之力带动的后脚跟发狠地猛踹在雾的背上。
雾的身体在短短一瞬间先是被击飞,然后又被踹入地面。青桐似乎被眼前这一幕惊醒,从不理智中缓过神来。
父亲消失,根叔死了,莲死了,马戏团众人生死未卜,如今雾也被肆无忌惮的重创着,这一切的源头,不过是只闻未见的梦荒世界露出的些许獠牙。那个可能有父亲所在但却充满恶意的世界,他一心向往真的是对的吗?此时他的心智隐约有一些动摇。
“可你若是在肉笼界,就只能永远的被掌控。”一道温柔女声传入青桐的神智,这股波动极为熟悉。
“你是?你是……莲?”青桐低声的说着,试图与其沟通。
“哈哈,被你发现了。”那声音突然带有一点俏皮,不似那个忧郁的莲。
莲如此热爱着这个世界,虽然在没有父亲的家庭里长大,但是莲和其他的同龄女孩一样,拥有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活泼和天真,只是那种将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不安感觉,让她忧心忡忡。真正的看透了这一切,解开心锁以后,自然而然就恢复了她从前原本的性格。
因为一直以来都是被动选择:从灵进化到觉醒边缘,肉体逐渐衰弱而本身的不自知。再到被梦荒界来的怪物追杀到走投无路,虽然拼命挣扎但仍像只蚂蚁一样被捏碎。
莲从未有过任何主动意义上的选择,因为力量弱小到只能被动接受所有强者安排的事实。
但是此刻,莲心如止水。她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拥有着巨大而超乎她想象的灵力,这股巨大的灵力像一座湖泊,眼前的战斗都好似翻滚着的浪花。
这紧张的战斗让所有人都忽视了一个问题,在莲的寄灵空间之中,若是莲真的死了,这个空间必定会坍塌。
在这空间之中突然凭空生出一朵金色莲花,静静地绽放。在空气中荡出一圈圈涟漪,温柔祥和,莲和一位斗笠老者从这朵金色莲花中稳稳地踱步而出。
青桐的心底生出了极度的喜,和刚才那种痛彻绝望的悲恰恰相反。他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眼睛一湿竟然哭了。青桐和莲从相遇到现在,梦境的时间也就几十个小时,而他们相似的命运让青桐将自己十几年的孤独积攒出的所有情感,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样突然释放,倾泻在这个女孩身上,他已将莲看做是可以为其出生入死的伙伴。从莲的肉身被毁灭之后,他失去理智不顾生死的反击和之后的心智动摇,都能察觉到青桐内心疯狂蔓延的悲凉。
这感情对于莲又何尝不是。在自己绝望之中,两次带着希望之光拯救自己的男孩。莲在第一次遇见青桐后,就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感觉在她觉醒之后更加确定,一定是命运冥冥中有着无形的羁绊。
莲生出的微小波动并没有引得杀红了眼的铁喙丝毫注意。
雾被击落到地面之后,铁喙随之迅疾又沉重地从空中落下,踏在了雾的身体上,使得地面掀飞出更大的坑洞。铁喙看着被打伤的雾,眼睛有闪着一种病态暴虐的光。他将灵力缓缓凝结于手,欲要将这三番四次扰乱他计划的黑棺之人解决掉。
雾眼睛微眯,看着这钢铁之躯,内心充满了不甘,灵器手杖在没被他召唤的情况下自行浮出,生出细小的藤蔓治疗着他的伤势。
“这另外一半的自己还真够义气,或者说,是愚蠢呢。”铁喙看着雾旁边的手杖,嘲笑着。手上的灵力似乎蓄积好了,红色火焰在他的拳头上纠缠汇集,飞速旋转起来,发出噼啪碰撞的响声,这些火焰的灼热温度扭曲了周围的空气。
“都给我消失吧。”铁喙带着愤怒的一拳猛然轰出,如同陨星坠落一般袭来,铁拳摩擦着空气散发出巨大而张扬的不可阻挡之势。
“可恶……”雾呢喃着,虽然不甘心,但是他已经准备好了迎接这场死亡。
突然周围空间一闪,斗转星移间似乎发生了什么,钢铁之拳未减丝毫气势,猛然轰击,穿透身体,发出令人发麻的骨骼内脏碎裂之声,泥土再次波荡而起,掀翻的地面中喷出大量鲜血。
“哈哈哈哈哈哈。”是铁喙标志的笑声,坑洞之中一黑,这声音戛然而止。
“不可能……”是雾的声音。紧接着一道身影携带这占满鲜血的钢铁手臂跳出坑中。
“这是怎么回事?”那道身影居然是雾。他的其中一只手臂变成了铁喙的手臂,另外一只手则拄着拐杖,拐杖中仍然有细小的藤蔓伸出覆盖上他身上的伤口。
他看到了眼前的三道身影。青桐、莲和一位斗笠老者。
“莫非是这老者……”这期间似乎有太多他想不明白的事。雾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呃,好像没怎么掌控好。”没等青桐开口询问,莲收回了自己的手,吐了吐舌头说道。莲看着青桐,等着他发问。
这信息量太大,真给青桐时间思考,他反而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问了。半晌憋出了一句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莲身后的老者微微笑道:“那钢铁怪物,已经死了。”老者说完这话,慈祥的笑容稍稍一凝固,然后放松开来。
“算了,总得有个报信的。”老者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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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兽森林一阵空间扭动。
一道魅影狼狈地从这空间的扭动中出来,立刻瘫倒在了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使用奉献的……铁喙,居然死了……这肉笼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仍是大口的喘着粗气,那一瞬间她感觉到的压迫,好像能将她生生压死。
“这种被威胁死亡的滋味……真是不好受。还好我全力……逃了出来。”她自言自语道。
“先去禀报巳主吧,看她如何定夺。”那身影深吸一口气,已然从那密不透风的压迫感中恢复了稍许。她确定之后便身影一闪,化作一细小灵丝穿梭进森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