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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姐姐,你什么样的性子,我自然是清楚,你也不必解释,”长乐县主按住谢碧沢的手,道:“你怕是会把陆临荰当做是陆府未来的家主,你的夫君,你的孩儿们的父亲,所以对于陆临荰宠幸其他女人,你不仅不会去嫉妒,反而还会配合安排,以显示你贤惠大方的当家夫人的姿态,你会是极其出色的冢妇,打理家事,教育子女,辅助丈夫,不会堕了谢氏一族的名声,反而会因为你出色的表现给谢氏一族增光添彩。你未来会把自己的日子过得极好,你所作的这一切,固然是因为你谢氏女的身份,何尝不是因为你呕心沥血、费尽心思维持的尊荣体面的背后,你的枕边人不是你的心上人,因为世俗规矩,你不得不去做这一切罢了。你这一辈子,为了家人,为了体面,为了荣誉,可有真正的为你自己?碧姐姐,若是你真选择了这一条路,在夜深人静一人时,你难道不会后悔你年轻时做的选择?明明当时你还有其他的选择,你当做是视而不见,一意孤行。那你是否真的想过,谢伯伯和谢伯母是否又会真的欣慰于你的选择?碧姐姐,你是知道的,谢伯伯和谢伯母对你的爱重和在乎。”

    谢碧沢张了张嘴,又阖上嘴,还是开了口,“霏霏,你知道的,我从来没让爹和娘操心过,我不想让他们失望。”

    长乐县主隐约是明白谢碧沢说这话背后的细微之处,都作为父母宠爱的女儿,长乐县主曾敏锐的感觉到谢碧沢跟她的不同之处,或许是因为自己是独生女儿,安国公府唯一的嫡出姑娘,所以她可以不用顾忌太多,只要行为不出格,基本上都被包容过了,所以长成至今,长乐县主是备受宠爱,基本上没受过气。因为济宁侯府的情况,谢碧沢总是小心谨慎,生怕因自己的不慎给谢誉和傅氏带来非议和指责。若是谢碧沢处在自己境况下,或许便不能如此纠结,可以理直气壮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她或许有这般底气,但更多的是因为谨慎而不敢随心所欲。

    想到这里,长乐县主又心疼起谢碧沢来,“碧姐姐,我明白你的,说实话,我有时候也挺心疼你的,大人们总喜欢夸你懂事乖巧,只有我知道你只是自个儿咽下你的委屈和难受,不让人知道罢了,其实我有时候倒是宁愿你不懂事不听话,这样子你也能活得轻快些,不像现在这般,都不我们这个年纪般。难怪我问表哥为什么喜欢你,表哥说他不知道,只是看到你莫名的心疼你,总想让你活得更自在些,不用顾虑太多,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我就是搞不懂表哥怎么会这般想,可真是奇怪。也许是因为表哥跟我说了这些话吧,想起从前很多事,你还记得今年年初的时候,谢伯母准备了两支簪子,一支点翠镶珍珠蝴蝶钗子,一只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钗,我们俩都瞧中了那支点翠的,你便让给了我,像是衣裳首饰等等这些有好多,不管是我,便是宁安,济宁侯府的妹妹们,你总是等人都选完之后才去挑剩下的,明明都是你不喜欢的,你也只说好,就说你身上这件衣服,明明你自来就不喜欢品红色。碧姐姐,想一想,从前我也是诸般对不住你了。”

    谢碧沢身子一颤,她还是第一次听到长乐县主这么直白的说心疼她,也隐约明白太子对自己的特殊和在乎,回想起以前,有什么好的物件儿太子总是让自己先挑,之后才会长乐县主。眼眶顿时就热热的,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我深深隐藏于心中的、不为人知的隐秘居然被人看的这般清楚明白,还那般用心的守护自己。

    等苏叶再次进屋的时候,谢碧沢已经恢复如常,出了眼眶有些红,也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两个人用完晚膳后,长乐县主便回了安国公府。自从长乐县主和谢研订婚后,除非有安国公夫人或者秦氏的允许,长乐县主才会留宿兰园,虽然定亲了,还是要注意男女大防。

    小半个月过去了,昭帝的病情不见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趋势,这下后宫嫔妃们纷纷都坐不住了,先是宫里位份最高的林德妃,不顾宫人们的阻拦,进了乾清宫,面见上了昭帝,昭帝虽未出言训斥,但昭帝并未处罚,林德妃在乾清宫也待了小半个时辰,只是出乾清宫的时候,脸色颇为不好看。接到消息的钱修容瞬间便精神抖擞,自从钱大才被人杀死后,钱家满门被昭帝贬出京师,钱修容一改往日的嚣张跋扈,缩在景阳宫闭门不出了也有几个月。昭帝连着好几个月不踏入后宫,不说后宫妃嫔心中焦急,钱修容更是焦灼,她得早日复宠才是,五皇子还小,她得为五皇子多做筹算。

    钱修容仔细打扮了自己好半天,又在等人高的穿衣镜前自己仔细打量了半天,总算是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来,这才放了心,早命人准备好了步辇仪仗,这才志得意满、不可一世的去乾清宫。

    林德妃接到小黄门禀报的消息,冷笑了一下,丢下手中精致的金耳勺,朝李嬷嬷道,“还以为这次学聪明了,能忍得住,没想到还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蠢货,不过好歹没白费了本宫的这番心思。”

    “娘娘算无遗漏,奴婢是心服口服了。”李嬷嬷拍着马屁,然后又有些迟疑,“娘娘,您这次能肯定陛下一定会废了钱修容吗?毕竟陛下多年已经不曾犯病了。”

    林德妃笑了笑,笑容中透出几分愤恨和嫉妒,“若不是本宫昨日亲自走一遭乾清宫,本宫也不能全然确定,怕是坤宁宫那位是真的不在了,所以陛下这才耐受不住犯了旧病。再说了这几年陛下不是没犯病过,而不过是隐藏的好没叫人发现罢了。钱氏这个贱人闹腾了这些个年,若不是陛下一心护着,本宫何尝不能收拾她了去。这次本宫就让她一直折到底,再也翻腾不起来,也算是狠狠出一口本宫心口头积存这些年的恶气。”

    李嬷嬷小心的偷觑林德妃的神色,不敢劝慰太多,依旧笑容可掬道,“那顾昭容处,娘娘,您是如何打算的?可是一样?”

    林德妃脸色一沉,露出一抹凶狠的笑,“顾氏跟钱氏不一样,顾氏这个人还有几分聪明,乾清宫是什么地方,她是最清楚不过,便是当年她生二公主时,赶上陛下朝政繁忙,她都没让人去乾清宫报信。所以你看,明明顾氏容色不如钱氏,但顾氏更得陛下圣宠,二公主在陛下面前更得陛下宠爱,你且看看吧。除非陛下召见,顾氏决计不会上乾清宫。”

    李嬷嬷眉头一皱,小声提议,“那娘娘,是不是得要想个法子,顾氏毕竟年纪还合适,若是……”

    林德妃何尝不明白李嬷嬷未说话语中的意思,她何尝不想早日处置了顾昭容,只是顾昭容这个人滑不溜丢的,她硬是抓不到什么把柄,偏偏宫权不在她手上,她便是想对顾昭容出手,也名不正言不顺,而且她也不想脏了自己手,免得在昭帝面前失去脸面。

    “顾氏啊,来日方长,目前紧要的是钱氏,毕竟钱氏是五皇子生母,二公主再得宠,公主也只是公主,皇子不一样。”林德妃意味深长道,目光灼灼的盯着李嬷嬷,“本宫吩咐你的,可都准备好了。”

    李嬷嬷笑容深了一些,“娘娘放心,都妥妥当当的,必然万无一失。”

    林德妃满意的点头,待得李嬷嬷一五一十的汇报其中种种细节,过了一遍,发现万无一失,更加满意起来,然后又压低了声音,“那个云氏,你打探的怎么样了?”

    李嬷嬷忙凑近了林德妃,小声的汇报。

    林德妃挑眉,语气平淡道,“看来母亲这次果然是用了心思,我交予你的事情,你丢一两件让她试试手,仔细盯着,看看本事如何,若是能理事,本宫也能松快些。”

    李嬷嬷称诺,想了想仍觉着有些不放心,“娘娘,您如何就能肯定,钱修容就一定能见着陛下发病呢?若是钱修容如娘娘一般,那她今后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可就不一般了。”

    林德妃神秘的笑了笑,“本宫去乾清宫,可不是仅仅探病的,别忘了,当年陛下是如何发病,那个贱人又如何失宠的,本宫不过就是使了点小小手段,现如今,本宫不过依旧是使了点小手段罢了,你且安心吧,”林德妃有些嫌弃的看着李嬷嬷发白的面容,“没人会查出来的,当年是如此,如今更是如此。”

    李嬷嬷努力使自己笑得如常些,仍忧心忡忡道,“娘娘,行人司的手段您是见识过的,奴婢想着,还是小心谨慎的好。不过这样也好,去了一个钱修容,那五皇子还小,娘娘可以……”

    “下贱的种子,再怎么抬也是个低贱角儿,”林德妃俏脸一冷,“本宫又不是收破烂的,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在本宫面前溜达。”

    李嬷嬷忙说着讨好的话,不敢再提及此事,生怕惹怒了林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