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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五日收网行动的失败,连接上次一二一的惨败,宣告了在任公安局长范知文位置的岌岌可危。
一二一案追究责任被拖延,尔后经省委提议,市委常委投票表决下,由范知文继续领导主抓赫新集团在阜阳大型毒品基地窝点的收网行动,以此等同于戴罪立功争取从宽处理。
没想到煮熟的鸭子在嘴边飞走了,基地找到却已人去楼空,庞大的窝点家当全部安全转移,可以说是完败。
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的范知文,一回小马便顾不上休息去了趟市委市政府。
市委立即召开了常委会会议,就范知文领导的收网行动展开了激烈讨论,市委书记孙寒主持,市长芮锦驹也在场。
现场气氛十分严肃,随着孙寒对收网行动失败的两度指责,常委班子大都认定了这次范知文八九不离十要卷铺盖走人了。
上次行动因为有一定局限性,所以还是有很多人帮范知文说话的。而这次精心准备的行动,可以说几乎是胜券在握却还是失败了,这样的结果确实让大家难以接受,更没人愿意帮他说上话了。
“这次的行动失败,你范知文能否在今天的常委会议上给出解释呢?最好是令人信服的解释,嗯哼?”孙寒压抑着怒火适当给他解释的时间和机会。
范知文愁眉不展地站起身,向孙书记和芮市长微微鞠了个躬,然后大致道明了缘由。
“孙书记,芮市长,行动方针是这样的。我们和阜阳市阜南公安分局组织联合布控抓捕行动,早先在百货路发现肯尼亚雇佣兵饰演杂技引诱我们的人上钩。还好杨国侠杨队长和廖鹏局长指挥若定,并没有上当,派人远距离追踪,后经分析杨队长勇敢判断大致方位。事实证明她是对的,等到我过去的时候,收网已经进入倒计时。”
“嗯这一切听起来都很好阿,为什么结果大相径庭呢?你继续往下说。”芮锦驹疑惑地说道。
“是。我们在确定地点食品加工厂附近的建筑工地上展开了彻底搜查,因为工地上有工人数名,我们暂时不能打草惊蛇,以防连累无辜工人,所以我和廖局、杨队达成了一致意见,先暗中散开工人,然后在工棚里我们进行了收网行动的最终会议。就在不久后,工地里边发生了枪声,我们兵分三路一起突进去包围事发现场。”
“现场发生了什么?”有人问。
范知文缓了缓嗓子继续汇报事实真相,“结果我们的确发现了赫新集团在阜阳多年设立的毒品地下基地,但已人去楼空,家当也基本悉数带走。地下室内内部出口直接通往外面三市交接的高速路口,他们是有组织有准备的撤退,我初步猜测应该是事先他们有所察觉了,绝不是昨天刚刚察觉的,不然没那么迅速。大致情形,就是这样的。”
在座的常委们听完最后一波陈述,质疑声纷纷涌现出来,质疑的矛头指向那“事先察觉公安的行动”这一推断。这次行动可以说是组织严密,没有露半点风声,连警车都没出动,大都是自家备用的私家车,采取行动更是上级和下级的单线联系。而且布控区域已经遍布整个阜南还有阜阳其他地区,理论上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是敌人插翅难飞,却不料敌人是在大街上走走逛逛出出进进,最后逍遥法外了。
这样的事实缘由,任谁都无法信服,这已经不是过失或者大意问题了。
孙寒两指点着桌面,一副问罪的样子,“缘由倒是说得很详细,但是范局长这个缘由你认为你即使能让我们信服,这要是让两地市民知道了他们会信服吗?那么严密的行动,竟然被对手洞察了?好我先冷静下,你也先坐下吧,大家说说看吧。”
一桌子的人你瞧我我瞧你,谁也没有率先接书记的话,谁都知道这次书记铁定是要追究范的责任。而范的上头(省里)是有人护着的,究竟会不会像上次那样转危为安还真说不定,这种得罪人的事,大部分人还是选择了继续观望。
当然有少部分人也只是点点头认可孙寒的看法,但没有什么实质性意见和观点,也着实令孙寒懊恼。
“好吧,还是我来说说吧,书记您也消消气。各位不妨这样来看哈,主动权呢是在我们这一边,布控呢也很到位,但是对手却是可能提前预知了我们的动静,这大家认为可能是领导者的决策失误甚至是错误判断。但是各位别忘了,这几年赫新集团只是没被阜阳公安发现老巢,不代表大家没交过手,明里暗里都有很多次擦肩而过,双方也是知彼知己。”
停顿时间,老常委笑提到:“呵呵芮市长,您这是要说明什么?似乎绕得圈子太大,把我们搞糊涂了。”
芮锦驹淡定地喝了口茶才说:“且听我把话说完好吧,谢谢。既然是知彼知己,那我们判断了对手的位置,不代表对手没断定我们的布控区域呀?要知道,他们可是在阜阳经营了好几年呀,线人更是网络不断,地下联络网可以说是密而不乱。打听个什么风声,派各方人马在阜阳市的各大路口设防蹲守,或许我们警方在布控的同时,对手已经知晓也不无可能。孙书记,各位你们说呢?”
芮锦驹的话说完,会议室内陷入一片沉思和犹豫徘徊。书记的质疑和看法很符合大局论,而市长的分析更是符合事实结论的走向,孰是孰非的评断似乎都难以令人信服,更别说兴师问哪个人的最了。
局势似乎利于当事人范知文,但在这紧要追责关头,他觉得还是少说为妙,有人问什么他就如实说什么,这样反而效果更好些。
一套领导班子产生政见上的巨大分歧可不是什么好事,孙寒和芮锦驹心里都各自心里清楚,谁让一步或者进一步,就意味着谁掌握着范知文的前途。
而作为老搭档范知文配合干下不少轰动伟绩的芮锦驹,扪心自问下还是想能有机会就力保,在这人心隔肚皮额政局里,有个强有力地朋友说什么也是好事。
作为市里的一把手孙寒,出了什么事他都要面对市民和外界的关注,上次的事已经背负巨大舆论压力,这次他无论如何也要问责个结果出来。
就这样两大分歧派成了市委常委讨论会议的矛盾焦点,范知文处在尴尬地风口浪尖,市委市政府、公安局两大系统成了小马市政局的时讯舆论追击热点。
“书记,外面有一贸易协会的民间代表说有急事找您。”会议途中,孙寒的秘书走进来小声汇报。
“没看见这里是常委会议吗,让他先等着吧。等等,他说是什么事吗或者是透露了哪方面的事?”
“好像是关于峰劲集团税款偷税的那件事,那我现在让他等着?”
“等等,我马上去。好吧,各位看来这次的会议是讨论不出个结果来,那就明天、后天最迟大后天,常委会议必须有个结论和处理结果,否则就等着省里让我们喝西北风吧!散会!”孙寒拉开桌椅走出会议室。
所有人也只能仰视着,收网行动被孙寒强行拉到了一二一事件的叠加,这论断孰是孰非,对范知文显然是不利的。而芮锦驹是两开分析,分歧点的初始不同,领导班子集体也只能是望洋兴叹和手足无措。
“知文哪,啧,你阿这次的收网行动的确让大家失望阿。这次和上次不同阿,你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和心理准备,上次是侥幸这次真得很难说。”私下里芮锦驹对范知文提醒道。
范知文一副感激地样子洗耳恭听着,“市长说得是,谢谢芮市长!”
“哎,别谢我什么,在这个关头可别说谢,别人还误以为是帮忙呢。我只是就事论事,记住喽!等事情过去了,想说多少句谢都不为过,现在不可以,呵呵我先走了。”芮锦驹话里有话地再次提醒。
范知文深思之下微点着头目送他出门,“是,知文明白,您慢走。”
市委办公室,看到孙寒过来,在等的人忙热情地走过来,“孙书记,打扰您开会了,我这是万不得已才来见您的,请您原谅。”
来见孙寒的人名叫石基,是小马市对外贸易协会的民间协会副主席。
“这叫什么话,常委会议议论的是事,你们说得就不是事了,那为人民服务岂不是一纸空谈,还要看等级喽?”孙寒一脸不悦地批评。
石基手心冒汗地赶紧道歉:“呃,孙书记呵呵您看我这是说话快了,一时不知怎么说了,不当之处还请您见谅。”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专门抓下属小辫子的领导。你呢,刚才我的秘书已经跟我介绍了,你是民间合作贸易协会的副主席,叫石基。石基阿,坐,把你来的目的一一说清楚,别紧张。”孙寒尽量平静会议上的火气坐下来谈道。
秘书自觉地离开了办公室,石基坐下来慢慢地细致说来。
“情况是这样的,我们收到一民企举报,说峰劲公司在合作商贸易项目上存在私自打压市场价格行为,以致于这家民企在国外的峰劲同一区域市场上面临被围剿的局面,也就是他所说的市场恶意挤压。本来呢是提供证据不足,峰劲的信誉商界有目共睹,这件事就放了一段时间。”
“信誉不能代表一切,要是暗渡陈仓呢?接着说。”孙寒拦断了一句。
“是是是,孙书记。然后没过多久,我们在海关贸易总署那边得到了峰劲税款项目的遗漏问题,起初单位的检查人员没多少在意,我也批评了他们。后来就是南宫组长在峰劲的事漏出了点风声,所以就顿时引起了我们整个协会的警觉,我这就不得不亲自过来向您汇报这一情况。”
“嗯,还算你机灵。你先回去写个文案交上来,我再和几位常委讨论,我会亲自给你答复的。”
“是,书记,那我先走了。”石基如释重负地舒缓了下紧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