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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鲤画的是一支梅花簪。
画图的时候她用了素描,立体写实。没想到的是银簪做出来竟然分毫不差,连花里的丝丝缕缕纹理都做得很清晰。
这让李鲤有些愁,技术人员不好挖掘啊!
思量间,屋里敲敲打打的声音停了。
“这位娘子……”
李鲤今日和徐瑢说完话急忙出门,也没有换男装,导致进门第一时间银匠都没发现是昨日的客人。
李鲤转身,看这银匠显然也有话要对自己说。
李鲤笑得很客气:“掌柜的有事儿?”当初她银子可是给齐了的。
“就是…这个……”银匠吞吞吐吐的,看起来比李鲤要挖人还难开口。
这是那妇人从柜台里出来了,大方说道:“娘子,我相公就想问问你这个图纸他能不能用到别的客人那。”
见李鲤没说话,那妇人瞅她一眼又咬牙道:“我们也不白要,你愿意的话这做工的费用就不收了。”
这可能是个突破口,李鲤不动声色问那银匠道:“这位掌柜的喜欢我的图样?”
那妇人见李鲤听了她话也不恼怒,觉得这事儿有门,忙热情道:“啥掌不掌柜的,我相公姓聂都唤他聂银匠。”这街上打铁的就加个姓氏唤铁匠,木工就加个姓氏唤木匠。
“聂师傅!”李鲤还是没有像聂娘子说的那般直接唤银匠,好像还没那么熟络。“像这样的发簪图样我能绘制许多……”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在两人都将发亮的目光看过来才再次说道:“我想你能来我这边做事,日后这些图样你想多少就有多少!”
两人整个呆住。
啥玩意儿?要在哪里做事?
李鲤:“银子我肯定不会亏待你的,只要愿意来,要求可以提。”看得出聂银匠对这方面确实热衷,她只能诚恳的把自己的条件说出来,希望对方会心动。
当李鲤说完后两夫妻互看一眼,都有些不懂。
李鲤只看着二人,让他们慢慢消化她的意思。
聂娘子负责招揽生意,脑子比聂银匠转得快,马上就理解了李鲤的意思:“你是说要……要…让我们去给你打首饰!”
李鲤点头!
聂银匠也懂了,连连摆手。
“不了…不了……我在这干了几十年不想走……况且这是祖上留下的……”
聂娘子没好气打断他道,“你也才三十几岁,啥就干几十年了,顶多就个十来年。”见自家相公还想说啥,她更大声道:“啥祖不祖的,不就是你爹老银匠传给你这个小银匠!”
“反正我哪儿也不去。”聂银匠自知说不过她,也不准备多说话,转身又去忙活了。
聂娘子:“这个顽固,生个儿子也和他一个样,整天就知道气我!”
李鲤见夫妻二人虽然聂娘子强势,聂银匠寡言可真正做决定的还是他。
她将手里那张图纸给了聂娘子,略微清透的声音响起:“既然聂师傅喜欢这张图就送给他,后会有期!”见里面的银匠朝门口望来,笑了笑给聂娘子小声说了几句话,便带着云深离开了。
见两人都走远,聂银匠也不出来只埋头做活儿。
聂娘子瞅他一眼气不打一出来,道“你不去人家还是把这图样给你了,诺!”说着就把图纸摆到了聂银匠面前,“银子人家也照样给。”
聂银匠不接:“你既拿了人家东西就该按当初说好的把银子推给人家。”
聂娘子:“我想给啊,那不是人家不要银子要你这人,你又不去我有什么办法!”
聂银匠喝斥道:“别乱说话!”他这娘子随时嘴都没个把门的,啥叫要他这个人。
再说那娘子头日来穿个男装到底和一般男子比显得赢弱娇气看不出什么,可今日穿的女装那气质就不是一般人能消想的……
想到这聂银匠赶紧摇摇头,想啥呢?都怪这婆娘嘴里没个把门的,抬头将自家婆娘狠狠瞪了一眼。
聂娘子莫名其妙,不过他男人经常瞪她习惯了。侧侧身,软了软语气语气试探道:“银匠你说咱们家又没有地,四个孩子还有爹娘可都靠这店养活呢!看是县城风光可那苦只有我们自己知道,今日那娘子说的话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
这些问题聂银匠这些年反反复复想过许多遍,他爹说家里以前也不错,后来经营不善就没落了。一家人搬到这时用所有积蓄盘了这么家店,做老本行。
他爹没了年轻时的心气儿,他自己又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能把这家银匠铺子守着就不错了。
这时自家娘子的声音又响起:“我刚刚听那娘子说了,来年她们那里的私塾开起来家里的孩子也能去,都不花钱。我和孩子也能陪着你去,住的地方都不要花钱。”
她们自家住的房子还是租的呢!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聂银匠的眉眼虽有些裂痕,还是沉声问道:“我们这家店干这么久说走就走?老客这些都不要了?”
能这样说聂娘子自然有打算的,她也了解自家男人,这么问肯定是心动的。忙将自己想法说出来:“这铺子我肯定也是舍不得的,但是爹娘不是在嘛,你的手艺还是跟爹学的呢!”
聂银匠不赞同的反问:“爹都多大岁数了?”
“把老大老二都留下,他们两个从小看到大也能帮不少忙,怎么就不行了?爹就在旁边看着下力气敲打的他不动手。”瞥一眼银匠慎道“知道你是个孝子!”
聂银匠眉头微松,他确实最不放心的就是爹娘和这间铺面。
“要不你和两个小的也留下?”
聂娘子扑哧一笑!
还说不去,这都把她安排好了。
……
李鲤回到客栈便让云深收拾东西,准备回大杨村。
从银匠铺子出来外面就飘起了雪,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多耽误了两三日结果人没请到李鲤一脸晦气。
东西挺多的,李鲤又不善于收拾归纳,前几日就买买买了,这会一说走才发现东西怎么都收拾不完。
心里的火简直无处发泄。
客房的门就是这会被敲响的,下雪天李鲤也没想过会有谁来,以为是云深呢!
“你谁?”李鲤堵门口打量这个老人,看穿着不像要饭的?她在心里调皮的想。
来人不卑不亢道:“我们家太太想请娘子去小坐一会儿,不知可方便?”
李鲤眼都没眨,道:“不方便!”说完便要将门关上。
似乎没想到是这样的态度,那人赶忙阻止解释道:“娘子可能不知,我是徐府的管家,我们太太……就是少东家的母亲,她也是听说了您和我们少东家合作的事情所以想见见您。”
“徐瑢?”
似没想到她就这样称呼少东家,那徐管家怔了一瞬才点头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