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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粝嘶哑的声音,伴随着沉稳的脚步,厉成苍出现在了病房门口,看向苏琳,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或者愧色。
就好像在说:
就是我把你弟弟弄秃的,你想怎么样?
“厉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是……”
“顺路来看看。”肖冬忆从他身后走出来,身上还穿着未曾换下的白大褂,伸手,状似无意得抵了下厉成苍的后腰。
“对,顺路。”语气很硬。
所有人:“……”
顺路就顺路,您说话需要如此硬气,这么掷地有声?
“进来坐吧。”苏羡意招呼他们进来。
周小楼原本躺着输液,此时也挪了下身子,苏羡意则拿了枕头,让她垫在腰下,“我就是有点发烧,怎么好意思让你们都过来探望。”
厉成苍:“只是顺路,对吧,老肖。”
肖冬忆默默吸了口气,头疼得厉害。
原本他们也在调解室里,奈何某位大佬往那儿一坐,气场太强,吓得大家都不敢说话,陆时渊给肖冬忆递了个眼色,才把这位大佬请了出去。
肖冬忆本身和这次事件干系也不大。
两人离开调解室,厉成苍看了眼腕表,“一起吃晚饭?”
平时都忙,难得碰面。
结果肖冬忆支吾着,说有事。
“你有什么事?”
“刚才意意不是说她朋友生病吗?”
“她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厉成苍那双眼睛,不知看透了多少人心与险恶,打量着他,就好似在审罪犯。
“她是我的租客,我是她的房东。”
“那也只有租赁关系。”
厉成苍摩挲着保温杯,眼神中透着审度。
面对这种眼神,任是谁都得抓狂,肖冬忆气结,最后被他搞疯了,直接说了句,“我就是想去看她,不行吗?”
厉成苍点头,淡淡说了句:
“你早点说不就好了,何必别别扭扭的。”
“……”
这才有了两人出现在病房里的一幕。
厉成苍此时喝着保温杯里的热水,盯着肖冬忆:
不诚实,撒谎。
还要拖他下水。
肖冬忆低咳着,询问周小楼身体状况,“听说你生病,我和成苍顺路过来看看。”
“谢谢,我没事了。”周小楼看到肖冬忆,自然是欣喜的。
肖冬忆被某人盯得心里发毛,余光瞥见正在整理帽子的苏呈,转移话题,“小呈,你头发究竟怎么了?有多秃啊,给我看看。”
“没有很秃。”苏呈懊恼得压好帽子。
“你为什么要把我弟弟的头发弄成这样?”苏琳看向厉成苍,似乎有点质问的味道。
这语气听得屋内其他人心惊。
这是在质问……大佬?
肖冬忆只能感慨:
真有胆色!
大抵没人这么跟他说过话,厉成苍喝水的动作稍滞,在呷了口热水入喉时,看向苏琳,“是他求我的。”
苏琳皱眉,看向弟弟,满脸的难以置信。
苏呈垂着秃秃的小脑袋,也是满脸懊悔,“这得说到前几天,哥带我去泡澡。”
肖冬忆皱眉,“你俩关系都好到能一起泡澡了?”
“这不是重点。”厉成苍说着,吹了口杯口溢出的热气。
——
那日苏呈和厉成苍一起去洗澡,他没进过北方的澡堂子,听说是很多一起泡澡,就央着厉成苍带他去见见世面。
当他看到一群男人在一起,拖得光溜溜的,整个人就傻了。
扭扭捏捏的,恨不能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
“你到底洗不洗?”厉成苍皱眉。
最后,
苏呈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最后两人离开时,某人烫了不久的羊毛卷被风吹得炸了起来,他一边扒拉着头发,一边问厉成苍,“哥,我的羊毛卷还好吗?”
“羊毛卷?”厉成苍打量着他的头发,“你家的羊,可能被炸过。”
“……”
苏呈跟他去了厉家,照镜子才发现,自己顶着一个爆炸头,就说拿剪子想直接修一下。
“我家没有理发剪,只有推子。”厉成苍一直都留着寸头,也不需要什么理发技巧,都是自己在家搞一下。
苏呈拿着推子,就是在头皮上试了试。
因为他只在理发店见过这东西,也是好奇。
结果就惨了……
这玩意儿就像个小铲车,除草一样,所过之处,头皮只剩一点精短的硬茬。
最后只能求着厉成苍帮他把头发都推了。
厉成苍帮他处理完,“你照照镜子,看看怎么样?”
苏呈摩挲着脑袋,“感觉头顶凉嗖嗖的。”
他觉得没法见人,这才搞了帽子戴着。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儿,还真不怪厉成苍。
苏羡意等人听完事情经过,纷纷低头,差点笑出声。
“想笑就笑呗,干嘛憋着!”苏呈轻哼。
“扑哧——”第一个没忍住的是周小楼,她忽然觉得弟弟好惨,生病时,听到这种逗趣的事,心情也好了许多。
“小楼姐,你过分了。”
“回头姐姐发工资了,送你两顶帽子。”
“我提前谢谢你!”
待周小楼输液结束,想着大家都是为自己而来,似乎也没吃晚饭,便提议一起去吃饭。
“我就不去了,我想等等二哥。”苏羡意说道。
关键是,
她并不想和厉成苍一起吃饭。
总感觉像和教导主任坐在一起,估计吃完饭,也会消化不良。
肖冬忆说道:“时渊那边可能要很久,先一块儿去吃饭吧,你想等他,待会儿回来等也行。”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饿,你们先走吧。”
目送几人离开,苏羡意才折返,准备去陆时渊的办公室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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