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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醒过来,白恬玖恍惚睁眼,头顶着白墙,鼻尖传来熟悉的木香。她轻呜了一声,艰难地抬起手遮住了眼睛。
光亮被隔绝,白恬玖开始回想那本身惨淡的记忆。她似乎睡了很久,久到像是经历了一场时空穿梭,五脏六腑都在被倒带的时间挤压着,疼痛剧烈。
“小玖,起床吃饭了!”
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白恬玖鲤鱼打挺似的从床上坐起来,双目由涣散变成清明,又逐渐迷惘。
她打量着四周,心中疑窦顿生。
她这是...回了家?回了出道前的家?
白恬玖尚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便听见推门声响起,咯吱一声,门缝里钻进了一位穿着紫红色碎花长裙的妇人。
白恬玖怎么会不认识,那是她母亲,靠着一双手把一对儿女拉扯长大的母亲。
“妈?”白恬玖出声,嗓子发哑,蓦然间红了眼眶,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是为之前受的委屈还是久违的见到了母亲。
她蠕动喉头,正想问不过两个月没见面母亲怎么看上去年轻了许多,可惜她话还没出口就被截断,“小玖,该吃饭了,今天不是去公司面试吗,别迟到了。”
“公司,面试?”白恬玖抓了一把头发,忽然低头一看,自己那原先海藻似的黑发不知何时变成了金黄色。
要知道,她出道拍戏之后可再也没有染过头发。
心里咯噔一响,白恬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双瞳孔似在抖动。
此时她的母亲田娟又道:“你还愣着,不梳妆打扮?待会儿小楚还要来送你去公司,你别第一天就让人家等。”
“小楚?”提到楚忱,白恬玖的心顿时就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刃给狠狠捅了两下,男女在她床上交缠着身体的画面仍然历历在目,每每回忆一次,都是剜肉钻心的疼。
“是啊,小楚,你快点起了。给你做了拌面,卤牛肉浇头,赶紧起!”田娟不耐烦地催促着,连忙转身往厨房走,嘴里是市侩的念叨,“哎呀,要糊了要糊了!”
白恬玖陷入了呆滞,似乎...周遭的一切都有些不对劲了。
为什么她回到了八年前的屋子,为什么她的头发忽然变成了八年前的黄发,为什么楚忱还会来接她去公司面试,为什么她的母亲一下子年轻了许多。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是梦?白恬玖这么想着,干脆以毒攻毒,用被子一蒙,人又钻进了黑暗里。
睡吧睡吧,睡醒了一切就正常了,白恬玖这么安慰着自己。
可冗长的五分钟过去了,她不仅没入梦,甚至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有限的生命。
她从被子里出来长吁一口气,拍了拍憋红的脸,嘴中喃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依稀记得先是自己的奖项被黑,再是楚忱出轨被捉奸在床,然后是她哥白华被押在了赌场让她拿钱去赎。
再之后...是无法言喻的剧烈的疼痛,疼痛犹如白昼恍然划过,她就出现在了这里...
白恬玖脑中顿生出一种惊异的想法,她蓦然转头,床头柜上果然是她八年前大学毕业时刚换的翻盖手机。
白色的外壳上还有随着翻盖而闪烁的荷花灯,上头还吊了个熊娃娃挂坠,是她十八岁那年和楚忱去游乐场玩游戏时赢的。
楚忱那时候还是个穷酸小子,什么贵重的东西也买不起,只拿着个小熊娃娃给她当定情信物。
那时她将其视作珍宝,觉得万分宝贵,这时看来却觉得讽刺。
翻开手机盖,随之而来是一阵悦耳的提示音,白恬玖不禁额角抽搐,依稀可以想起青春时自己那段非主流的时光。
目光落到那逼仄的屏幕上,白恬玖眼皮猛然跳了一跳。
屏幕上的阿拉伯数字清晰地标明了,现在是2012年9月1日。
“天啊...”手机就那样脱离手心坠到了地板上,发出了一声嘹亮的脆响。
所以她这是回到了八年前?这是...重生?
为了佐证自己的猜测,白恬玖连忙掀开被子赤着脚走到了客厅,她扒着门框对厨房里喊,“妈,今天几号?”
田娟不悦,“还嫌我不够忙?自己看挂历去!”
白恬玖不屈不挠,“不,你说给我听!”
田娟无奈,“九月一。”
“几几年?”
“一二年!”田娟忽然从厨房里探出头,黑着脸,“我说你日子是不是活倒过去了,连现在是几时都不清楚?整天云里雾里还拿什么去面试?”
白恬玖忽然大喜,她欢喜地念道:“是,我活倒过去了!”
白恬玖在浑身洋溢着喜悦,只因为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当真是怜爱她的,所以给了她一次从头来过的机会!
她的情绪在大喜大悲中交错游走,最后悲伤完全被淹没,只有数不尽的喜悦!
如果能重头来过,她曾想...可现在,的确是从头来过了!
此时,对面一扇房门忽然被推开,走出来一位穿着白背心花裤衩的男人,男人留着鸡窝头,胡子拉碴,睡眼朦胧,大概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邋遢。
“大清早的,发什么疯?有毛病?”白华挠着凌乱的头发,不满地说。
白恬玖理智归位,尽管喜上眉梢但面对自己那倒霉催的哥哥仍是冷着脸。
她没忘记,上一世,她为这所谓的哥哥偿债差点没倾家荡产。白华一次又一次的挑战她的底线,她却次次退让,只想着做妹妹的本分。结果呢,吃力不讨好,不然为何她在娱乐圈打拼数十载,怎么说也是一番女主的地位,到头来却只捞到了一幢小公寓呢?
哦,那小公寓也不是她的,最后她不是嫌恶心就给了楚忱嘛。
抱臂冷笑,白恬玖不住地唏嘘感叹自己上辈子当真是菩萨心肠,说好听些是善良,说难听些可不就是当世盛开的一朵白莲花吗?
陈瑶说的人善被人欺,倒真是一语成谶。
“昨晚又去赌了?”白恬玖讥讽冷嘲。
白华嗜赌的毛病基本上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这会儿田娟还被蒙在鼓里,只以为自己的宝贝儿子从家里拿走血汗钱是为了创业打拼。
不料谎言如此快被揭穿,白华错愕地上前捂住白恬玖的嘴,“你瞎说些什么?让妈听见了我跟你没完!”
白恬玖勾唇横眉,掀开了白华的手,“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啊,遮遮掩掩算什么?”
说完,白恬玖冷冽转身,不给白华丝毫眼神。现在是属于她白恬玖的崭新的开始,她必须紧锣密鼓地准备未来的路,以免重蹈覆辙,至于那些吃人肉不吐骨头的白眼狼,她总有办法将其好好收拾了。
不急,毕竟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