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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欣蕊脸颊上泪水划过,她神情涣散,浑身都充斥着悔意。
“如果你们是真心相爱的话,那我成全你们,就……”白恬玖绽然一笑,似乎想表达的用三言两语根本就说不清,又似乎本就无话可说。
“祝你们俩幸福!”白恬玖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的绝望,似乎过去的种种牵绊终于被她摆脱了。她得到了释放,也终于从中而感到释怀。
只肖背叛过第一次,那就会再二再三的继续背叛。确实,在某种情况上来说,男人这种物种,连家养的狗还不如。
白恬玖忽然很庆幸,以免未来的事情在发生一次,她不想再经历第三次痛苦了。也多亏了楚忱,让她不再优柔寡断。
唯一可惜的,也就是那一份难以割舍的友情。但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割舍的呢,早在重生之前,她便已然是孑然一身。
“啊,不对。已经不是你们两个了。瞧我这记性多差,健忘,是三个,你们一家三口一定要幸福。”
说完,白恬玖便果断转身,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病房的门又被重新带上了,就像是那与人世间相通的炼狱,终于再度与世隔绝,而白恬玖也得到了救赎。
走廊一片空荡,明明是身在都市当中,却出现了一种万籁俱静的幽邃之感。消毒水的气味不断的充斥着白恬玖的鼻腔,使她格外抗拒这样的气味。
也许是得到了解脱让白恬玖被撕碎的灵魂终于又再度拼凑起来,也许是这漫天漫地的白使其大脑猛地放空。白恬玖只觉乏力,浑身上下所有的情绪也好,力量也罢,都如同潮水一般被汹涌的困兽洗劫一空。
惶恐之余,白恬玖本想伸手扶墙,可却因为头晕眼花与坚硬的墙壁失之交臂。手指触摸到白墙,仅仅一刹那又划过落下。
眼睁睁的看着离地面越来越近,只有咫尺之遥,白恬玖索性放纵自己的身体,不再与命运作斗争。
但很可惜,老天又似乎对她怜悯了起来,许是不忍心看她惨上加惨,雪上加霜。一只肌肉虬结有力的手臂突然出现,及时的搀扶住了她,让她不至于直接摔落在地上。
那只手臂再温暖不过,以至于热气源源不断的袭上她的手臂。
除去那许许多多的无法言说的感谢之情,白恬玖几乎不用想都能说出这宛如及时雨般的手臂是来自谁。
“是累了吗?”身后的声音忽然间传来,令人振聋发聩。
在这空荡荡的走廊上,这样一道铿锵且有磁性的声音,给觉得一切都不真实的白恬玖带去了莫大的实感以及安慰。
白恬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无比的狼狈,但这样的狼狈就像是不可抗力,她没有办法卸去,更没有办法藏起来。
狼狈的坦坦荡荡,堂堂正正,白恬玖此时此刻的心像是被灌了子大碗浓稠的药汁,苦涩难耐。
得亏身后的人给她喂了颗蜜饯,才让她得以喘息。
蒋嚣骨子里是一个很温柔体贴的人,白恬玖几乎是下意识怎么想的。
有多么温柔体贴呢?那就是在她即将被不信打倒在地的时候,他能够及时出现,无声帮助,并且在第一时刻问她是累了吗?
是啊!蒋嚣问她的是累了吗?而不是问他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在这样的时候,让她再回忆一遍那荒唐的事情,无疑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亦或是再揭人的伤疤,真的很残酷。
欣慰一笑,恍然之间,白恬玖终于觉得自己有那么一刹那是幸运的。
原来幸运女神有时候也会眷顾像她这样倒霉的人。
白恬玖没有遮掩自己的狼狈,她把从鬓角上边落下的碎发夹到耳后,更是没有逼迫自己强颜欢笑。泪水盈盈,她凄惨地别下了嘴角,“是有点累了。”
白恬玖的声音无比的颤抖,就像是那易碎的玻璃,无法接受任何打击。
“累了就回去休息吧,好吗?”
蒋嚣本因为戴着鸭舌帽和墨镜,整张脸看上去都深不可测。可白恬玖不知道是不是被浑厚的泪水晃乱了眼睛,以至于她从蒋嚣的脸上看出了几分怜惜与心疼。
说来也讽刺,她与蒋嚣不过才有几面之缘,而他却被她的遭遇触动感到心疼。而那些与本她最亲近的人,却依然而然的选择了那一条与她相悖的道路,甚至不惜与她反目。
“好。”白恬玖说。
蒋嚣搀着白恬玖走到电梯口,在这期间,白恬玖浑身的重量都卸到了蒋嚣身上,可蒋嚣却不仅没有半分抱怨,没有因此感到沉重,反而越走越稳当。
是给予白恬玖肆无忌惮的依赖他的权力。
电梯正在徐徐的往上升,白恬玖垂头盯着脚尖,似乎陷入了沉思。
电梯正要开的一刹那,有什么东西硬生生的从头上砸了下来,在就是温暖将白恬玖的头顶裹挟。
将鼻腔间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冽的冷松香气。
半晌怔然,白恬玖似乎也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走进了电梯,只是呆呆的伸手摸了摸头顶,又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身边那如松班挺拔的人。
“你……为什么要给我带你的帽子?要是被人拍到怎么办?”
这是在外头,又是单独跟她一个女性。蒋嚣是国民度极高的男演员,本身带帽子和墨镜的用意就是在于低调。若是被狗仔拍到,定然会有不好的传闻。
白恬玖之前并不觉得蒋嚣会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但现如今蒋嚣的做法确实不理智了。
“你和我之间有什么吗?”蒋嚣反问道。
白恬玖身上的气焰忽然消失,她嗫喏着:“没……没有。”
“清者自清。”蒋嚣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目视前方。
好一股飒爽端正的气势。
“更何况……”
“何况什么?”白恬玖那颗安下去的心又忽然被吊了起来。
“你哭的样子……”
“嗯?”
“丑死了……”
白恬玖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而始作俑者却坦荡极了地走出电梯,只空留白恬玖一人。
如果白恬玖没有看错的话,蒋嚣走出电梯的那一刻,唇角向上勾起的。
原本地失落瞬间被打散,白恬玖也笑了起来……
好像有一些一直困扰着她的东西,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值得吗?不值得。
值得吗?很值得。
前一句说的是楚忱,后一句说的是重生。
如果一切真正的从头来过的话,那么一定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