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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华铮看我神色不太对,略消了之前的怒气,他紧跟着我走到床前,最后蹲在我床头说:
“刘子君,我不逼你,你只要告诉我,你和大哥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甘心,他近半年回洛阳的次数屈指而数,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呢?”
“我倒是希望,他能和我在一起…”
“所以,你是喜欢我大哥的对吗?你更喜欢他一些,是吗?”
我躺在被窝里,没力气点头,就那样蜷缩着身子,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所以,现在开始,你是不想和我说话了对吗?”
他似乎才想起我身上裹着的红色风衣:“你身上的这身衣服,是大哥帮你挑的,对吗?他,好像很懂你…”
我挤掉眼眶内的湿气,闭着眼睛,对着床头的他道:
“华铮学长,我真有些累了,你以后不要和你哥说你在追我了,我从没打算接受朋友和亲人以外的情谊……至于你哥,他只是有些心疼我一个人窝在宿舍里过年太过冷清,才把我送到这里温暖温暖;无论如何,谢谢他,也谢谢你。另外,忘了祝福你了,华铮学长,春节愉快呀,你走吧,帮我把酒店的门拉上,什么都不要再说了,一个字都不要再说了…”
眼角总有忍不住的东西往外涌出,我默默拉上被子蒙上头。
华铮他也真的没再说什么。
室内一片安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朦胧中听见:他一步步走出房间,走出客厅,关上了酒店的房门。
不错,那天,我没能等来华铭。
华铮走后,我却闭不上眼睛,我睁着双眼盯着天花板上的欧式宫灯,就这么看到凌晨5点。
天麻麻亮,我就脱下华铭送的那套红风衣,套上我的旧毛衣和原本准备的红鸭绒袄,直接离开了酒店房间,找到公交车站,缓缓碾压过冰雪堆积的路面,回到了学校。
以后,我可能要失去傅华铮这个好朋友了吧。
那样也好,一直以来,我都很会念书,离了他这个好朋友的指点,我也不会太差,也许会更独立更专心吧?我不应该就是来专心学习的吗?
我摸了摸华铭送的红色新衣,把它们仔细叠好,压在了宿舍那扇单门衣柜的最深处。
华铭,他其实,心里是有我的吧?
不然,在那个大雪纷飞的除夕,他怎么会突然就出现了呢?
可是,华铭,除夕那天夜晚为什没有守着约定回酒店呢?
是因为,他真肩负着傅家这一代的责任,不得不要娶了那个万家的宝珠吗?
…
都说大年初一不能大扫除,但那天,我却在宿舍里把姐妹们的床位和书桌都整理了一遍。
我用暖气片里放出来的热水,掺一些冬日水龙头里的冷水,把我的那个穿了许久的黑鸭绒还有大家的被单都浸泡上,最后拼命地搓揉到浑身发汗,我争取什么都不想,把它们都洗涮得干干净净。
最后,我把它们挂上窗户前高悬的晾衣杆上,观察它们在冷空气中迅速变硬变直,看着它们下摆处挂上晶莹的霜花和剔透的冰棱。
我在节前屯的小米粒、面包、方便面等干粮几乎快要耗尽。校园里的小卖部都早已紧锁,学校门口的小饭馆都已歇业,它们直到元宵节才会营业。
校门大开,保安大叔被冻得也躲了起来,不见踪迹。
我在校门口的公交站候车栏下,跺了一个小时的脚,才等来一趟公交。坐上公交后,仔细听车轮碾压过尚未开始融化的雪地,咯吱咯吱地开向市区。
我去了市区一个叫大张的量贩,重新称了些米粮和咸菜,加购了些面包和方便面。
从初一到十五,这十五天内,我关闭了手机。尽管,通讯簿上的号码寥寥无几。
收拾衣柜时,目光触及到藏在里面的一抹蓝,想起高中时,那个发现我偷书并未举报我、还好心送我眼前这套蓝色精装版的《三言二拍》的那个男生。
于是,我用掉十天的光阴,翻开了这套书籍。
那十天里,我沉醉在一桩桩美丽浪漫的爱情故事里,时而哭、时而笑,似乎虚度了十日光阴,但我却丝毫不后悔。
那十天里,我看遍了人世间的爱情:为了爱,不顾世俗羁绊、不惜殒命的小姐公子们;为了自由、勇于和命运抗争的男女们…
在那套书里我看到了人性的污点和闪光点,看到了众生的不平等,看到了人们对平等的大胆追求。
看完整套书籍,心中有千言万语在血液中奔腾,看完后,我咬了一夜的笔杆,想在日里本里写一篇长长的读后感。
可我思来想去,最终下笔时:只默默写了几句话:
“手扶着犁向后看的人不配进神的国度;众生是可以平等的,但“平等”绝不是让平凡的你默默地等、就可以等来想要的…”
是的,平等不是默默等来的。
尤其我是个有污点的人,我在“平凡”之“下”。
那一刻,我给我的大学、给我的人生,变换了一次目标,这次更长远了,这个目标,就是——傅华铭。
哪怕他遥不可及。
我可以通过我自己的方式去追求平等,以前的那个目标——去清华,只是第一步。
去清华不仅仅是年少的执念,也不是为了未来能生活更好,而是为了迈好跟追上华铭的第一步,我能迈的第一步。
也许,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我还有希望能够得着他。
对,我不能急,目标既然如此明确,我要学会等待和忍耐…
我把那两行字裁剪下来,认真贴在我的书桌上,开始心无杂念地翻看我从图书馆借来的专业书籍。
元宵节一过,宿舍和校园又热闹了起来。那年的下半学期,过的很快,我在追求梦想的路上,忙得不知时间。
虽然,我和华铮还偶尔会擦肩而过。
但,我们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坦荡地交流了;手机里再也没收到他的信息。我一直在琢磨,要不要找个机会把手机还给他,可我又不知道该如何措辞,才不会“触怒”或伤了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