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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樊宏按微信定位,很容易就找到了郑总的印刷厂,一个破旧的厂房,就在C市日报院子里。
现在网络发达,都在手机上看新闻,报纸没人看了,报社也就变成了网站。
印报纸的设备变成了一堆废铁,但是国有资产,尸体还得留着。
估计郑总回来收破烂,把国有资产收购了吧。
郑总见到卢樊宏,太过热情,让他很不自在。
郑总的办公室就在厂房里,是用轻型建材隔出来的。办公室有几件老办公家具,一套老式红木沙发,茶几上摆着功夫茶具。
郑总泡茶很熟练,像在表演茶道,乌龙茶很高档,那种香味,卢樊宏没闻到过。
“卢主管,喝茶,这是福建冻顶乌龙,产量很少,八千块一斤的极品。”郑总笑呵呵的招呼他。
“谢谢!这茶好香。”卢樊宏喝了一口赞道。
“卢主管,抽烟。”郑总拿起茶几上的中华烟递给卢樊宏。
“谢谢郑总,我不会吸烟。”卢樊宏确实没抽过烟。
“不抽好,我烟龄太长,想戒都戒不掉。”郑总边说边自己点上一支,深吸一口,吐出一个圈圈。
“郑总找我有什么事吗?”卢樊宏进入正题,他很好奇。
“也没什么大事,随便聊聊。我刚收购了这些设备,请了两个专业人士在调试,他们说还能用,想请你这个专家看看,能做些什么业务。”
“我先看看设备,这些设备以前是印报纸的,恐怕高端印刷品是印不了的。”卢樊宏在行内混了七八年,多少还是知道一些。
“设备都在厂房里面,咱们一起去看看吧。”郑总把烟灭了,带他进入车间。
车间里就只有一台意大利产的罗兰对开四色印刷机,估计已经用了二十多年,还有一台切纸机,其它的辅助设备都没有用,那是出报纸用的。
有两个工人在调试,印出来的废纸花花绿绿的,很模糊。
“郑总,这种机器不能印光面纸,罗兰印刷机靠滚筒摩擦出纸,精度不够,光面纸容易打滑,套色很不准。”卢樊宏说得头头是道,这几年没白干。
“不过可以印亚光纸和书纸,一般的包装盒大部分都是亚光纸。房地产的宣传单一般也是书纸印的。”
卢樊宏对印刷业务很熟,他每天都在算价,各种纸张材料都非常熟悉。
“卢主管真是个人才啊!你想不想自己创业啊?我再添些后加工设备,咱们一起合作,我有大把的包装盒业务。”对方终于亮出了底牌。
“谢谢郑总抬举,这么大的事,我得回家和老婆商量。”卢樊宏来了个缓兵之计。
“我给你看样东西,你看能不能做?”郑总又回到办公室,拿出一个彩盒。
卢樊宏一看,这盒子怎么那么熟悉,不就是张总在他们厂印的高尔夫球盒吗?
郑总见他发呆,又接着说道:“要是能做,我的业务量很大,做都做不完。”
“可以做,这种盒子技术要求不高。”卢樊宏还是没想通,张总也做这业务,怎么郑总也做,难道他俩在竞争?
他本想问是不是张怡的业务,但同行之间有忌讳,不能问。
“卢主管,还需要哪些后加工设备?”郑总又深入下去问。
“按印刷机开两班算,还需要一台覆膜机,一台瓦楞纸过胶机,5台模切机。”
“这种彩盒是自卡成盒,不用人工粘盒,生产效率很高。”他又补充道。
“你看,设备配齐,一个月产量能做多少?”郑总最后问出关键问题,他急于知道李老板的工厂,一个月的极限产量。
“设备不出问题,一个月能做50万个盒。但这机器磨损严重,随时可能修理,30万个没有问题。”卢樊宏自己都没想到,他能回答这些技术问题。
郑总这时若有所思,他在盘算李老板一个月的极限产能,他知道不可能只做一家的业务。
他在思考200万个多久能做完,必须让李路才的三台印刷机,专门腾出2台,做二个月才行。
目的达到了。
而他这个破厂只是掩人耳目,能做一点就行了,到时候也说自己上当了,经营不下去,卖了走人。
要是这个厂能运转起来,让那个卢樊宏来接手,说不定还能赚点零花钱。
他买这个厂才花了10万,国有资产就当废铁卖给他了,他出了点血,给主管人包了个红包,对方也急需脱手,放在那碍眼。
按卢樊宏说的,几台后加工设备才几万元,厂房租金也是欠着的,没人来追。
30万买一个能出包装彩盒的印刷厂,估计普天之下难找。
这种便宜卢樊宏还会不占。
最好让他先拿钱出来入股,把投入的钱收回来,能尽早脱身。
郑总越想越美,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卢樊宏看到郑总的表情,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为啥走神,还自己傻笑,他有病?
郑总回过神来,赶忙请卢樊宏喝茶。
“你看,这个厂运转起来,业务饱满,一定很红火,你有没有入股的想法?”郑总开始试探性的钓鱼。
“我刚知道这事,很突然,我得回家和我老婆商量。”卢樊宏继续采取拖延战术,老婆就是他最好的挡箭牌。
卢樊宏其实也想自己当老板,但他现在也学精了,就像炒股一样,不能急,看准了才出手。
“郑总,你说说怎么入股?”
“这个厂的投入大概40万,你出21万就是大股东,你是董事长,你管生产,我管销售。”郑总不愧为**湖,不断给卢樊宏下饵。
现在的卢樊宏已经今非昔比,对于天上掉馅饼的事,他总会多问几个为什么。
郑阙前从马来西亚跑回来投资,为什么就买了这么个破厂?
郑阙前的业务为什么和张怡的业务完全相同?
为什么郑阙前要他当董事长?不控制一个厂,他还回来干嘛呢?
郑阙前和老板那么好,为什么还要找他?这不是挖墙角吗?
这就像买股票前,必须好好琢磨。
“卢主管,晚上我请张总吃饭,一起去吧?”郑阙前看卢樊宏在发愣,又提出邀请。
“哪个张总?”卢樊宏问。
“就是和你们做过业务的张怡。你也认识。”
“你也想和她做业务?”
“她手上的单子多,我也想分一点来做。”他又开始下套了,他是有意这样说的,卢樊宏一定会告诉李老板。
卢樊宏明白了,他要抢李老板的业务,既然来了,就把这些问题搞清楚吧!
“行,谢谢郑总的邀请。”
郑总也没车,就坐卢樊宏的车,来到了一家海鲜餐馆。
走进一个包厢里,张怡已经等候多时了。
不用介绍都认识。
席间,两个老总轮番敬酒,把他捧上了天。
他确实喝了很多酒,语无轮次,舌头打转转,最后滑到桌子下面不醒人事。
郑总打了他几个耳光,他都没反应。
其实,他很疼,但他忍住了,他做了那么多年销售,没一斤白酒,不可能趴下,今天就喝了七八两,毛毛雨。
“这傻小子真醉了,还不好弄,我把他拖到沙发上睡一会再叫醒他。”郑总边说边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到沙发上躺着。
“老公,你问清楚没有嘛?”
“问清楚了,估计要两个月,最快也得45天。我告诉他,我也想做你的业务。”
“老公,你真聪明,我们先庆祝一下,干杯。”
后面的话,卢樊宏就不好意思听了,就像小阿哥播讲金瓶梅。
卢樊宏确实喝得有点多,听了半天还是有点晕,捋不出头绪。
老公?一女侍二夫?
两个月,最快45天?
告诉他,我也想做你的业务?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告诉我?
想不通,想不通!
“水,我要喝水。”卢樊宏半小时后醒了。
把正在表演的西门庆和潘金莲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