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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自从崴了脚,林向北的生活就变成了坐在轮椅上被褚良推去武馆监工、推去庭院那边监工、推去各种办公楼找到合适的办公室准备装修然后监工、推去自家古玩行的店微服私巡、推去看自家的拍卖会和画展……
如果纪恒远要见她,她又得火急火燎的赶回家里,乖乖躺着当小宝宝,也是很忙了。
褚良倒是随便林向北折腾,毫无怨言,武馆已经出了一个大概的新轮廓,大气典雅又上档次,蕴含的各种中国风细节和新中式的主体风格,也叫在场人也叹为观止。
至于林向北家那个大庭院,褚良第一次看见真的都愣住了,推着轮椅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算大概看完。直到看到林向北妈妈的公司和大厦,他家的拍卖会、参加的展会、画展、艺术展,褚良已经可以习惯性的把震惊都吃进肚子里了。
他的老板除了不好惹,人家还是货真价实的超级有钱人,他不努力提升自己的层面,就跟不上自己老板的脚步,虽然老板现在崴脚了。
“褚良,要雪糕!棉花糖!热干面!臭豆腐!”
当然,在吃的方面,他的老板就是个幼稚鬼,来者不拒,尤其喜欢粉色的棉花糖。旁人单看他老板那张漠然清冷神情的脸,是完全看不出来他爆发和扮猪吃老虎的时候,是多煞人。
“咱们今儿去捡漏吧?”林向北把烤鱿鱼的签子丢进垃圾桶,“去桃园行,这开车过去二十来分钟,过去看今天运气好不好。”
桃花行就是个卖点老物件收点零碎古货的地方,林向北想去,是因为上辈子的这个点,那边还真爆出来了一件大单,还是上了新闻的,所以她记忆犹深。
虽然被林进生恶意阻挠多年,妈妈古玩行的活计其实一点都没落下,后来从事的工作也一直和这些有相关,她跟在旁边耳濡目染,倒是也学了不少东西。
褚良看着他老板的折扇摇啊摇,摊子里的东西摸一摸又放下,又转下一个摊,他身上又穿着浅色宽松的中山装套装,特别是那副圆框的墨镜,怎么看都是吊儿郎当的富家子弟等着挨宰的模样,还是个生面孔,商家自然态度极好,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林向北耐心听那些人吹,偶尔还捧哏似的回应人家,“噢?有意思!”“诶,可不是嘛!”“是啊,是啊,真不错!”
可虽然林向北看似大大咧咧的别人说什么都觉得神奇,到底一个没买就是纯粹把人老板逗了个开心,末了对着古玩店门口的石狮子发起了呆。
“奇了怪了,怎么就没有那块东西呢?”林向北说着,一个抱着布包的老头从隔壁店里出来,边走边回头指着老板大骂,脚下没留神一下子绊倒,扑到林向北的轮椅旁,可即使如此,他手里的布包也依旧高高举起,唯恐里面的东西受损。
林向北一看布包那个形状来了精神,从轮椅上挣扎着要去扶老头起来,“诶哟哟,老人家,伤着没有!”
褚良已经先手一把把老头搀扶起来,把林向北按回轮椅上,看着店家和后面气势汹汹的抄着家伙冲出来的几个伙计,林向北更怕了,双手挥舞着大叫,“使不得啊!大家和气生财嘛!何必动粗呢!你们要对这个手无寸铁老人家做什么啊?”
褚良对他老板的戏精上身的属性已经见怪不怪,店家和几个伙计已经围了上来,老头立马抱着林向北的轮椅不撒手,“他们想吞俺滴货!出滴价格低被俺看出来咧,他们就要强抢!伤天害理的畜牲!”
“胡说八道!明明是你从我们柜台上抢的!”伙计嚷嚷着就要上来拿布包。
“你个龟孙!这包,俺早上给那几个摊滴老板都看过咧!俺也给旅馆老板看过!你个龟孙子还想讹俺!想给一千块钱就打发俺?”老头脖子和脸都喊红了,“不可能!”
林向北一看那些被点到的摊主都低了头,心下便明了,这事吧,好解决。
“老人家,你若信我,我就给你看看,我妈也是做古玩的,多少门道我也明白点。”林向北说着,把老头护着,“放心,有我在,他们动不了你。”
店家呵呵一笑,“就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毛头,你会看?你来搞笑的吧你!别来爷爷我这捣乱也别管闲事,回家喝奶去吧!”
老头一听,立马就把布包打开放到林向北手里,众人定睛一看,不就是一块普通的老平板砚,又没有什么雕工,不值什么钱,再怎么转手也不过几万元之间的数目,众人失望的散开去,店家哼了一声,“我开价一千,很实在了啊!问题是你这小老头也忒不厚道了,拿了老子一千块就跑!货也不给我!我没报警抓你很不错了!”
林向北眼睛亮了一下,果然是这个东西,今儿个撞大运啦!这个石质、色泽、线条和切割,其实是顶好的,就是墨垢太多,掩盖了它的真实身份。
“老爷子,这个砚台,就算你卖给了他,他转手出去也最多五六万,其实你在别的摊主那里,也询问过大概的价格了吧?这样吧,你把人家那一千块钱还回去,我出六万买下来罢了,大家也免生事端。”
店家一听,这人怕不是个傻子,他看那个砚台最多三万,但是他还是留了个心眼,多看了几眼,确实没看出来什么特别的才放心。
老头一听立马伸手,“六万太多了,你替俺说话,俺也不能拿你太多,五万五,咱成交!”
林向北立马把他扶起来,“不成不成,就六万,褚良,去取钱!”
褚良看不懂这些,可看周围人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老板,他也狐疑了一下,林向北拍他一下,“去对面那家银行取,快点,别让老人家等急了,不是急用钱谁闹这事啊!”
店家看不下去了,“孩子,你这样做生意,你家多少钱都不够你亏的。”
“这点小钱我没什么大用,老人家有啊!”林向北说着把砚台用布包起来放回老头手里,“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把人家那一千块钱还回去吧。”
老头看着褚良提着纸袋子回来,一打开整整齐齐的新钞,借着店家的验钞机再过一次,老头才把那一千块钱还回去,收下了林向北的六万。
这还没完,林向北又给了老头五百说是回家的路费,老头感恩载德走了。
上了车,林向北才打开那个布包,端详那块砚台,不自觉的笑出声来,这东西上辈子辗转到了她手里,是纪怀清送来讨她高兴的。
褚良再三看了看那块灰黑的砚台,“老板,这砚台,到底怎么回事啊?”
林向北拿着那块砚台根本不脱手,“这东西极好,给那老头六万,不过分。清初的东西,书法大家用的,这个石品绝了,清理完,能拍八百多万。”
为了还掉纪恒远那两千万,她真的无所用不为其极了,不过捡漏这种东西,卖的就是差价,不懂行的只能赚小钱那是必然的。
“你送去我妈那里拍掉,不要提我的名字,你就说你是纪总介绍的,跟他们说是顶好的清代老坑端砚,明清书画大家舟白氏用的,冰纹、金银线等石品它都有!反正你也不用说太多,他们专业的,一听就懂,告诉他们后续这种物件还会有,让他们搭配着舟白氏的书画卖,稳赚!”
林向北财迷一样的叨叨着,褚良已经懵了,他这老板到底什么人啊,活脱脱一位财神爷再世!就没有他老板捡不到钱的地方。
“我还以为您要自己用呢。”
“我用十块钱的砚台它不香吗?再说了,用十块钱的砚台,我的画也照样值钱!”
“是您优秀,小的下午就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