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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向北和纪恒远下了山,一路上沉默,叫她不要重蹈覆辙,不要重蹈什么?相信纪怀清还是别的什么?
如果她没有留神错过了什么细节,她是不是就会又再次丢失所有?到底还有什么是她遗漏了的?
林向北如同失了魂,好几次差点从石梯上滑下去,纪恒远开口喊林向北名字,他也如同听不见一般。
“林向北!”纪恒远声音加大,把再次要踏空的林向北拽回来,“你要问观主的问题,到底是什么?”
林向北茫然的抬头,从纪恒远深切的注视里清醒过来,轻轻推开他的手,“我没事。”
把回信交给佣人要他们待交,疲倦的林向北便回房昏沉睡去,晚饭时间派人叫她起来吃晚饭也毫无反应,纪恒远便起身要到林向北房里看看。
林向北呼吸平稳却怎样都唤不醒,王一然见佣人焦急来请,便让雷金岩和许莫西先行吃晚饭。
王一然走到林向北床边,在守着她的纪恒远旁边坐下,给林向北把过脉,发现她的脉搏平稳毫无病态,确实只如熟睡一般。
“今日在山上,小北可曾遇见什么奇怪的事情?”
“只与徐观主说了几句话。”
“可有误食山间野果、草药、饮用泉水?”
“没有。”
佣人把徐观主的回信递上来,王一然拆开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纪先生先去用晚饭吧,小北到了时候,自然会醒,这是她的造化。”
“王老如果知道缘由,还请告知一二。”
“她如果愿意与你讲,自然会告诉你。”
纪恒远看了熟睡的林向北一眼,出了房间,林向北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
王一然摸摸林向北瘦削的脸,两行清泪滑落,“苦了你了呀,再世为人得以翻身,可为师还是心痛啊!”
许久,雷金岩敲门后进来,看了看床上睡得安稳的林向北和一脸愧疚的王一然,“小北是太累了还是病了?我来守一会,你先去吃饭吧,一口没吃呢。”
王一然摇摇头,“她是累了,我吃不下。”
“怎么还闹脾气了,去吃点,不然小北醒了要骂我,不给你这个老头饭吃,快去吧。”雷金岩把王一然拉起来,“去吃,不然我要生气啦!”
王一然看一眼雷金岩,到底什么没说走了出去,在回廊里,碰上往回走的纪恒远。
“纪先生,请你,一定爱护好小北,守住她,别让她走了岔路。”王一然低沉的说着,猛然咳嗽几下,纪恒远伸手扶住他,“一定!”
王一然步伐有些不稳,握了纪恒远的肩膀一会才背着右手,嘴里念念有词,逐渐走远。
纪恒远推开门,雷金岩回头看一下他,朝他招招手,“来,陪我说会话。”
纪恒远安静的坐到雷金岩旁边,雷金岩直接把林向北的手放纪恒远手里,“这门亲事我瞒着老王先应下啦!”
绕是沉稳如泰山的纪恒远,也被雷金岩这没头没脑的一下子弄的有点发蒙,雷金岩自行把纪恒远和林向北的手握紧,“没事,你就牵好了,给别人牵着我也不放心。我们都知道你喜欢这孩子,我们都过来人,一看就明白,你也不用说什么。”
纪恒远没说话,握着林向北的手却没有松开,雷金岩满意的笑了一下,“这孩子,也算我俩看着长大的,变化那么大,肯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也许老王知道了,但是他跟这孩子也不会告诉我,因为我这人急,我性格就这样,有话直说,不然我不痛快,你也别见怪。”
纪恒远点点头,脸上的漠然收起来升起暖意,雷金岩也点点头,“就喜欢你这种明事理,小北从小到大吃的苦,也许比不上你,但是她心地一直善良、柔软,就算有人欺负她,她也做不出来伤天害理的事,有你护着我们放心。她多半也喜欢你,没见过她对谁那么信赖过,不过她年龄在那,你别着急,等等她,她会努力追上你的。”
纪恒远脸烫了烫,声音温和,“我知道。”
雷金岩叹口气,“她打小就是哪磕磕碰碰了也不知道叫疼,被人欺负和人打架打输了也不和我们说,她就那个倔脾气,我们真的挺担心她钻牛角尖的。还好有你啊,方氏也拿回来了,文熙也能陪在她身边,她这次回来,我们都明显感觉她明朗多了,诶,到底是长大了,知道要让我们两把老骨头省心了。”
许莫西敲门之后进来,看了看不知道动静的林向北,又看了看雷金岩和纪恒远,“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言唛没事吧?”
雷金岩笑了笑,把呆头呆脑的许莫西一揽,“你小子来了就不聊了,走走走,喝酒去。”
临关门,雷金岩又返回来,从后面直接把纪恒远一拖,“你也去,老王说小北是累了那小北就是累了,让她好好睡,走!”
别些个敢这么拖纪恒远的人早就变成冰凉的尸体,唯独这位他没办法动,纪恒远刚无奈的松开林向北的手,就被雷金岩无情的拖走。
王一然不来,酒桌上就雷金岩、许莫西和纪恒远三人,雷金岩把酒杯一一倒满,“嗯,还好小北那个一杯就醉不在,不然今晚尽看她胡闹了,这家伙醉了暴击值百分百,惹不起惹不起~”
纪恒远礼貌的碰了一杯,看着两个酒鬼一杯接一杯没停,两人喝到七八分醉,许莫西看着面色如常的纪恒远问雷金岩,“他怎么跟喝水似的?太可怕啦!”
“他跟咱俩能一样嘛!他是开公司的,什么场面没见过啊,这几杯算什么!以后小北喝不了的酒,有他挡着,你放心!”雷金岩说着,突然起身,“嗯,今晚情绪不错,拿家伙来!”
纪恒远头大的看一眼雷金岩,又是这样的开头,他明白林向北酒后醉猫的样子学的谁了。
不出五分钟,佣人把墨、笔和画纸已经备妥,雷金岩歪歪扭扭的走过去,洋洋洒洒的画起了画,本以为他在鬼画符,纪恒远凑近一看,心头微动,文人与酒,鱼水难分,古来如此,他想起林向北醉后舞剑的样子,也曾如此肆意洒脱、快活自在。
雷金岩落笔之间,藤蔓飞扬,浓淡相间的叶片,珠圆玉润的果实,每一笔肆意淋漓画面却恰到好处,许莫西看得双眼发呆,“老师你这,有点……太猛了啊!”
雷金岩只是笑了笑,十分钟后成画,提字,一气呵成,他把草书的宕荡奇肆线条和淋漓酣畅的水墨融会为一体,收了笔,不再看画一眼,他又扯着纪恒远坐回酒桌上,拍拍纪恒远的肩膀,“我……真的很看好你,你一定得加把劲……别人我不放心……呃~”
许莫西醉酒八九分的看画,老师的书、画与酒,如鱼之于水,诗酒交融,画酒一体,酒画共与,真的太神了。没有言唛,他观不到此景,他心满意足的趴在画的旁边呼呼大睡。
“院里这葡萄,我们两个老头子下的心思不少,你说它叶黄了得浇肥,它被虫子啃了叶得打药,开花了你的摘心避免它开的太过,跟养孩子一样一样的啊。不过,结果的时节到了,家里恰逢贵客,把她送出去了,我这心,也安落了。”
纪恒远恭恭敬敬的给雷金岩敬酒,雷金岩仰头一杯喝完,放下杯子时却已经泪纵横,“你说她那会那么小就知道要懂事,要争气,要快高长大,一转眼都过去十几年了,多不容易啊,她她她……她是我们手心里的宝贝啊!”
雷金岩锤心口拍大腿的哭,纪恒远又陪着雷金岩喝了不少,才叫人上来把彻底醉倒的雷金岩和许莫西送回去休息,他独自站在庭院里很久,闭眼睁眼之间恍如隔世。
如果白日里还想放林向北一条追逐自由的路,此夜却突然变得贪婪起来,想要他的余生,都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