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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予怀于黑夜中缓缓睁开双眼,精致的五官在洒落的月光的衬托下,好似蒙上了一层薄纱,朦胧的叫人看不清楚。
一双淡凉的黑棕色瞳孔望着她的方向,
将她受惊的模样尽入眼底。
盛予怀眯着眼,捂着嘴角轻咳了几声,随后哑着嗓子问道:
“看见了?”
看见了?
慕柠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神迷离而闪躲的看向床边那团黑色物质。
咽了咽口水,艰难的点头道:“嗯…”
声音无法克制的带了些颤音,手也忍不住的抓着被子的一角使劲的捏着,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仿佛只有感受到比体温更凉的温度,她才能感受到片刻的安全感。
盛予怀伸出手,那团黑色物质竟像是长了眼睛似的乖乖的落在了盛予怀的手心里,盛予怀轻轻的用手指头一捏,黑色物质便悉数涌入了他的体内。
慕柠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她双腿一软,犹如被丢进冰窟般,全身充斥着森然的寒意…
她想说话,
可喉咙却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扼住。
她想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如同有千斤重,字字句句压着她心尖的位置,令她无比的难受。
她从未觉得有一个人会如此的可怕,
也从未觉得自己离死亡这么近。
“你…”
听到她的出声,盛予怀静静的看向她,眼底似乎含了些许笑意,透着一股令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感:
“刚刚没伤着吧?”
慕柠低下头,不敢去看盛予怀,她缩了缩双腿:
“没…没有…”
可突然,
盛予怀却对着她招了招手,说道:“慕柠,过来。”
“啊?”
慕柠很少听盛予怀私底下直接喊她的名字,
但出于内心的恐惧,她没敢反抗,缓缓的靠近了盛予怀。
“低头。”
慕柠听话的把头低下。
随后,她只感觉一双带着温度的手触碰上了她的脖颈后处,长发被大掌轻柔的撩起,露出了脖子后方裸露的皮肤。
白皙的肌肤上,长着一颗极为普通的痣。
有些痒痒的感觉让慕柠有些不适应,她紧了紧被子上的拳头,小声的问询道:
“怎么了吗?”
“没什么。”
盛予怀将慕柠的头发放下,盯着她的双眸看了一会儿,随后神色肃穆而冷静的提醒道:
“在没有能力之前,尽量少去插手别人的事情。”
插手别人的事…
慕柠想到了今天的事情。
她咬住下嘴唇,
难道刚刚的那一切,包括自己做的那个噩梦,都和自己改变了胡茵的命运有关联吗?
可是…
她冷清的面孔上多了几分苍白的无力感,她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相信眼前的男人,可一想到这个男人刚刚屁股[吞噬]了那个怪物…
她便知道,
自己只能选择相信他。
她咬住牙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没有任何异样:
“什么意思?”
这一切都太过于荒唐,虽然她懂得玄学之术,但在乡下生活的时间里,她从未真正见到过那些所谓的怪物!
盛予怀淡定的靠在床榻上:“你方才看到的那是梦魇,由人们的恐惧、悲伤、痛苦等一系列悲观的情绪产生,通常在白天逐步形成,在晚上入侵人们的梦境。”
梦魇?
在医学上这个词并不陌生,
可联想到刚刚那个怪物,慕柠觉得梦魇实在是陌生极了,
可她还是不懂…
“那……这又和我救了胡茵有什么关系?”
盛予怀盯着慕柠,视线中夹杂着几分压迫感,语气冰冷着说道:“胡茵是将死之人,周身的负能量以极快的速度形成了梦魇,只要胡茵死,梦魇便能够借着这件事入侵许多人的梦境之中。
可是你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你把胡茵救了上来,改变了她的命运,导致她周身形成的梦魇没了蚕食的对象,他气不过,自然会想方设法的找上你。”
这…
也就是说,她好心办坏事?
救了别人,却差点坑了自己?
要是慕柠早知道会这么可怕,她肯定打死也不会追出去把胡茵救上来!她自己还嫌没活够呢!哪里管的了别人的死活!
慕柠本就有些玄学基础,
所以对于鬼神一类,她虽害怕恐惧,但不至于不能接受。
“那梦魇呢?”
慕柠犹豫的看了眼盛予怀,回想到刚刚盛予怀在她的眼前吞噬掉那梦魇的模样,她呼吸一滞,看向盛予怀的眼神也难以克制的发生了改变。
盛予怀勾了勾嘴角,突然放下身子,躺回被窝里。
阖上双眼,轻吐道:“这件事你暂时不用知道,你之所以能看到梦魇,说明你已经无法再安稳的做一个[普通人],所以从明天开始,你的任务只有一个。”
说到这里,盛予怀突然顿了顿,
声音突然冷静而严肃:
“让自己变强。”
这天晚上,明明已经是临晨三四点的时间,明明满身疲惫,可慕柠却一点儿都睡不着,她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不仅再一次的去到了那个诡异的房间,而且还莫名其妙的做了一个噩梦。
惊醒之后,更是亲眼看到了梦里的那个怪物。
有些事情或许只是[小荷才露尖尖角]
但她却急迫的想知道一切的一切。
这一夜,注定无眠。
…
…
接下来的三天,慕柠都被盛予怀勒令待在[清堂]哪儿也不许去。
倒不是禁足这么可怕,
而是慕柠发烧了,
烧的很严重,
足足烧了三天的时间。
盛予怀工作,慕柠虚弱的躺在床上,额头贴着一块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袋。
沈巍在门口喊道:“太太,慕家的人来了,说是想来看看你。”
慕柠眸光一闪,
突然来了几分兴致。
“让他们进来吧。”
“是。”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入慕柠的耳朵里,王淑那标志性的尖锐嗓音哭天抢地的哀嚎道:
“我可怜的小柠啊,怎么突然就病了呢!”
慕柠抬头掏了掏耳朵,脸色苍白的翻了个白眼,冷冷的笑着说道:
“我还没死,大可不必。”
这次来的人倒是挺齐全,不仅有王淑和慕袁,就连难得一见的慕晴也跟着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