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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呃……”
阿雪拖着娅瑟向山顶要塞的方向跑着,周围的肃正骑士,并没有因为娅瑟用龙血的力量驱散那团侵蚀赫卡忒的谱线而退散,他们成群结队地从地中爬出,向提着赫卡忒头颅的娅瑟冲来。娅瑟的身上黑鳞浮动,黄豆大的汗水从她脸上止不住的滚下,而她之前用妲珂莉在左手上割开的伤口,丝毫没有愈合的机箱,淅淅沥沥的流着金黄色的龙血,而她自己紧咬着压根,像是在忍受剧烈的痛苦一样。
“小龙,你的伤怎么还没好!你可是龙啊,这点伤应该好得很快才对……难道是,妲珂莉?”
“不是妲珂莉,是萨尔丁血脉里的规则,”娅瑟把妲珂莉甩给阿雪,将装有赫卡忒头颅的行囊重新背在背上,阿雪将枪戟插进一个肃正骑士的胸膛,反手抓住沉重的妲珂莉,荡开斩向自己的银白弯刀,“伤害自己,是萨尔丁的血脉里不被容许的,在遇到你之前,我已经伤害过自己一次了,这是第二次,血脉的约束来的更为猛烈,一时半会好不了。”
“这大剑这么难用,也不知道小丽怎么用的……那怎么办,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萨尔丁是个什么构造,但是继续这么失血,你会有危险的。”
“哼,”娅瑟三步并作一部踏上前方的台阶,左手向身侧的肃正骑士挥去,金色的龙血泼洒而出,洒在那位骑士的面甲上,霎时之间龙血侵蚀金属的滋滋声响起,而那位骑士的甲胄缝隙之中,黑色的泪水咕嘟咕嘟涌出,“那不是正好,我们没法使用妲珂莉,但是我萨尔丁的血一样能杀死他们!”
“你怎么跟小丽一样疯了……”尖锐的枪尖划裂了肃正骑士的铠甲,心火的火幕随着环状出枪在阿雪身周挥出一道火环,“但是也行!这样也行,不把这群会不断复活的肃正骑士全都杀死,我们根本不可能上山!”
龙雷伴着音爆在山路上绽放,裹着心火赤焰的枪戟旋转舞动,娅瑟的龙血驱散着无法被杀死的肃正骑士和泪中之骸,过了一阵子之后,这些从土里爬出来的肃正骑士被屠戮一空,只剩下满地的破烂盔甲,再也无法蠕动的泪中之骸顺着坡道和阶梯向下流淌。
阿雪手里“借”来的枪戟刚才就已经被粗暴的挥动折断,在这场战斗的后半段,她单纯的用双手撕碎了所有的肃正骑士,娅瑟靠在山道旁边的矮石上,眼神迷离虚弱的呼吸着,她的嘴唇变得干涸且透明,手腕上骇人的伤口流出的龙血已经没有那么多,变成了涓涓细流。
“啊——累死我了……”阿雪踢开一个肃正骑士的头盔,一瘸一拐的走到娅瑟身边,轰地一声坐了下去,“喂,小龙,你可千万别睡过去啊,睡过去可就醒不来了,啊,也不知道我给你做人工呼吸心肺复苏之类的有没有用……”
“别吵,”娅瑟紧闭着双眼皱着眉头说,“我一时半会死不了,给我拿绷带,包里应该还有一卷,我动不了了,给我拿出来。”
“哦!”阿雪挺了一口气,把娅瑟身上的行囊取下,直接把包翻过来哗啦哗啦的把东西倒出,赫卡忒的头也滚了出来。阿雪在地上的杂物里翻找着,找到了还剩半卷的绷带,是之前给丽诺尔包扎剩下的,幸亏丽诺尔没有把它收到自己的手环里。
“找到了!找到了!要我来给你包扎吗?”
娅瑟把右手摊开,示意阿雪把绷带放到她的手里:“你碰到我的血,也会和那群肃正骑士一个下场。”
“喔。”阿雪怪怪的把绷带交给娅瑟,娅瑟艰难的抬起了手,把绷带放到自己面前,用牙齿咬开,将绷带拉的长长的,敷在了自己的左手的伤口上。
阿雪好奇的看着娅瑟自己给自己包扎完,半笑着松了口气,来到法明戴尔这么几天,她总算是打赢了一场,并且救下了娅瑟,她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自豪。
“你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什么?”潦草的包扎完成,娅瑟咬断了绷带,对着拿着水壶喝水的阿雪问道。
“嗯……在你和小丽离开不久之后我就跟了上来,碰到了几个肃正骑士打了一架,穿过了外面的剑雨,那玩意可真麻烦,我可是差点就被打中了,吓人的很。”
“说重点,我那时候在干什么。”娅瑟鼻子出了口气无奈的说。
“你……嗯,你在抱着赫卡忒的头,从山上走下来,旁边还有两队肃正骑士,好像是在保护你的样子,小丽也不在你的身边,我还以为你这龙叛变了,跟这群肃正骑士混在一起,像是要去什么地方,不过我后来才发现,你好像是睡着了,或者昏过去的样子,梦游?或者鬼上身?所以我就出手和那些肃正骑士打了起来,抱着你下了山,之后从地里就爬出来很多肃正骑士,然后你就醒了,就这样。”
“泪之瘟疫,比我想的要麻烦……”
“嘎?为什么?”
“我确实是昏过去了,而且我的身体被泪之瘟疫的力量操纵……我可是萨尔丁,能够控制我的存在,只能来自物质界以上。”
“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物质界,也不知道你们斯托利亚或者萨尔丁那些诡怪复杂的神秘学,但是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泪之瘟疫是不属于我们世界的东西?”阿雪听的可是一脸茫然。
“可以这么理解……对了,帮我个忙。”
“嘿嘿,你说,照顾病人嘛,我在行。”
“帮我抽赫卡忒一巴掌。”
“嘎?”阿雪刚才嘿嘿的憨笑突然停下了,“干嘛啊?”
“你揍完她我再跟你说。”
“好好好,”阿雪把包裹在白布里的赫卡忒的头颅提了起来,放到面前看了看,“对不起了哦,公主殿下。”
啪的一声脆响,紧闭着眼睛的娅瑟嘴角微微一弯,发出了一声细微的笑声。
“喔!你笑了!”阿雪把赫卡忒的头放到一边,吃惊的指着娅瑟道。
“确实爽,我似乎对你们人类的感情理解的更多了。”
“嗨,她也没得罪你,你凶她干什么……真的是。”
娅瑟轻叹一口气,虽然她说话十分的无力,但是她还是十分阴冷的说:“是她控制了我。”
“赫卡忒……控制了你?你还真的是被鬼上身了啊!”
闭目养神的娅瑟睁开了眼睛,白了阿雪一脸。而在二人之间放着的头颅上,赫卡忒的残魂晃晃悠悠的飘了出来,她身上被谱线侵蚀的黑色部分并没有小三,而是在她的身上不断穿行爬动着。
“……对不起。”她对着娅瑟说。
“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你最对不起的人是丽诺尔,”娅瑟并没有看她,语气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你破坏了我和她之间的信任……所以,说吧,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们的。”
“我想起来了一些事情,”赫卡忒的身体缩的小小的,她也无颜面对对生气的娅瑟,“我能控制的泪之瘟疫只有一小部分,在之前我帮丽诺尔小姐压制症状的时候,她身上的泪之瘟疫来到了我的身上……”
“她身上的泪之瘟疫我并不能控制,纵然我已经用自己最大的力量控制了,但是就在刚才,丽诺尔小姐进入监牢的时候……我,他们在侵蚀我的灵魂,然后……它们让我进入了你的身体,我能听到它们在呼唤我,让我回到王庭,让我回归自己应属的地方……环雾湖……”
“环雾湖,”娅瑟重复了一遍,“那是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我很害怕,但是这个名字又让我非常的熟悉,那种得到归属的感觉,对了……赫克托……那个声音说,赫克托在环雾湖中等我。”
“赫克托是谁来着?”阿雪举手提问。
“赫卡忒的哥哥,法明戴尔的正统国王,也是杀死赫卡忒的凶手。”娅瑟插话回答道。
“了然!”阿雪盘起了手,继续看热闹一样的听着。
“也就是说,是那些你不能控制的泪之瘟疫侵蚀了你的灵魂,在这些泪之瘟疫中有一个声音催眠了你,在它们的指令下,你又附身在我身上,然后让我带着你回到王庭。”
“……很抱歉,是的,”赫卡忒用失落,但是有些畏惧的语气说,“这个声音我很久之前听到过,就在第二次泪之瘟疫爆发,我将所有的泪之瘟疫封印在自己的身体里之后。”
“提问!丽诺尔也要去王庭,泪之瘟疫侵蚀赫卡忒的灵魂也想要去王庭,我们来这座要塞,也是为了让肃正骑士给我们让出一条路来,这是不是有点太巧了?”阿雪再次举起了手。
“是我的错觉吗,还是你真的变聪明了,”娅瑟啧了一声道,“泪之瘟疫并非是存在在物质界的高位力量,虽然无法对我们两个身体里流淌着萨尔丁血的人进行感染,但是却能影响到身为纯血萨尔丁的我,而且泪之瘟疫……这力量背后的主人,有着自己的意识,想要操控公主的灵魂,借用我的身体回到王庭,是为了什么?”
“我……”赫卡忒极小声地说,“在王庭之后,有一处被称为祈愿雪崖的地方,那里是法明戴尔的禁地,就连身为法明戴尔王族的我都不能进入,通往祈愿雪崖的路被彻底堵死,那里或许……和泪之瘟疫有一些关系。”
“事情变得麻烦起来了,”娅瑟微微昂头,靠在背后的矮石上,“在此之前,我只觉得泪之瘟疫和魔法,龙语奇迹,或者你们明一人的淬体一样,是起源自物质界的力量,但是现在看来要远比这麻烦的多,赫卡忒,再说一遍你和丽诺尔的交易。”
“重新拼凑起我的身体,我便能再次利用许珀利翁之心的力量将泪之瘟疫重新封印在我的身体之内,包括丽诺尔小姐身上的……而在一切结束之后,我便会把我持有的许珀利翁之心赠予丽诺尔小姐作为回报。”
“嗯……唐雪。”
“你说?”
“带着妲珂莉,还有赫卡忒的头颅去找丽诺尔,现在就去。”
“那你呢?”
“我还是没法动……不只是没法动,我连用盟约联系丽诺尔都做不到,”娅瑟轻皱眉头,自从她们休息开始,她脸上因为伤害自己留下难以治愈的伤口,血脉约束的责罚流下来的汗水一点都没少,“你一定要找到丽诺尔,不管她在哪里,你一定要确认她的安全……替我跟她道歉,我让她失望了,而至于就此离开法明戴尔,还是继续前往王庭这件事,就交给她来决定。”
“所以你就准备留在这里休息?如果那些肃正骑士再回来的话,这样的你也有可能有危险哦……你不会是要死了,在跟我说你的遗言吧?”阿雪站起身来,扯了扯背着妲珂莉的肩带,又将公主的头颅粗略的装好。
“你有时候真的很烦人,我们萨尔丁可是身负不朽的超凡性质……”
娅瑟话还没说完,阿雪便弯下腰来把小小的娅瑟抱了起来,背着沉重的妲珂莉,两人份的行囊,踏上了登山的石阶。
“如果你要向小丽道歉的话,自己去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