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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堵萧然,阴雨晦冥。
腰间计时手串颤了颤,也惊不醒愣在原地的少女。冷汗自额间落下,啪嗒砸在她的手背。
道长对她的反应满意极了,枯皮挤出皱痕,报复恣意道:“炼魂此事,罪大恶极。”
“桑奴离开了白丹观又如何?若是让旁人得知,还不是得同我一样?被你们这群名门正派所诛杀!”
“痛快痛快!”道长拍掌大笑,并未注意到有所触动的少女。
纸张刷刷刷的飞快翻阅,许梦一目十行,最后定格在最后一页的右上角,“锁魂术。”
幽幽童声在寺庙内回荡,少女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手脚利落的在地上挖出一个深深土坑。
“你要干什么?”道长迷惑,步伐欲往后退上几步,却被缚魂绳捆住无法移动。
许梦伸手探探土坑的深度和大小,待确定之后方才满意点头,“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
“反派死于话多。”
“??”
“为了避免旁人知晓此事,我决定把你锁在坑里。”她偏头看向道长,笑容灿烂,“封、口。”
“……”
“你要替他遮掩此事?”道长不可置信,随后冷哼,紧紧盯着土坑,“你把我锁在此处又如何!”
“阴气已侵入他的神识,诱使他炼化魂体!他能炼第一个,就能炼第二个,终有一日事情败露,我看你到时候要如何待他!”
少女没有说话,目光落在他偷偷挣扎的双手,问起另一件事情,“你怕吗?”
“我把你锁在这里你会怕吗?”
浑浊双眼透出心虚和恐慌,道长松缓了语气,“呵!若你能放我离去,我有法子帮他驱逐阴气。”
“但前提是你先放我离开!”
视线上上下下的把他打量个遍,许梦缓缓点头,恍若未闻,“我瞧你这幅模样,应当是怕极了。”
“怕了就对了!”她跳起来搬着骨灰盒丢进土坑,炸乎乎的,“你把柳鸾青斗他们困在寺庙这么久,我不把你埋了我不姓许!”
“等等等等……”道长彻底慌了,“你不救桑奴了?”
“除了我无人能救他!”
少女正用铁锹把泥土拨回去,闻言猛翻白眼,“用不着你救。”
她是谁,她是有系统金手指的女人!
早在桑娃上山之初,医师就已将此事告知于她,系统威武,当场就把桑娃神识中的阴气消散。
如今桑娃体内除了魅惑咒和那诡异的骷髅头,再无其他毛病。
只要他不再修炼古法,悬崖勒马,桑娃日后所走之路依旧是光明大道。
可她却不曾想过,桑娃竟然炼化过他人魂体!这让她很是意外,又很快接受,果断选择包庇。
大概是因为他的人设本就狠毒,比起屠城屠观,炼化魂体好像只是件小事情?
许梦越想越觉得三观不正,扯着缚魂绳把道长拖在土坑上方念咒,“左拘三魂,右扣七魄,死者之灵,锁!”
指尖咒文升起,缠绕着道长的三魂七魄,将他往骨灰盒处拉。
“贱人小儿!”嘶哑破音自他口中吼出,余音悠远,往旷野四周发散,“若我能脱离寺庙,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少女置之不理,面若冷霜,声音一句比一句钝重,“锁!”
“锁!!”
“锁!!!”
咒文倏地束紧,道长魂体逐渐透明,直至消失在原地,只余一缕青烟。
“噗!”许梦在地上啐出一口血沫,体内法力运转,安抚躁动的血脉,舌尖腥甜,她伸了伸懒腰,望向来时的方向。
“该回去了。”
乌云淡淡,透出黎明日光,小小身影急速移动,带起阵阵晨风。
“咯咯咯咯——”公鸡鸣叫之际,少女再次回到客栈,“小二哥,给我送点洗漱水。”
铁锹珰珰敲在地上,颠落片片泥土。值班小二从柜台后绕出接过铁锹,利落应声,“好哩!”
“不过……”他停了下脚步,伸手点了点二楼的房门,疑惑问道,“您隔壁的那位小客官出去寻您了,怎没和您一起回来?”
“他出去寻我了?”许梦讶然,当即转身往客栈门外走,临了也不忘招呼小二,“等我回来再给我送水。”
“好哩!”
晨光缓缓拉开帷幕,雾汽在瓦片上凝聚成珠,又至瓦角滑落钻进泥地。
“滴答……”
明暗小巷中,浸满血液的青瓦被人握在手中,淅淅沥沥的往下淌血,在地上形成一小滩血泊。
夜子桑嘴角突兀勾起一丝晒笑,他抬手端详青瓦片刻,黑眸渗出寒意。瓦片边缘,沾着人的皮肉和血液,在清新的晨风中,混入腥臭气味。
他抬头望向卫蓉逃走的方向,眼角处的骷髅头忽明忽现,“阿姐。”少年在喃喃自语,“你会怕我吗?”
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几阵轻微喊声,是许梦在压低声音寻人。
“桑娃!”
“你在这里吗?”
“该吃早饭了!”
“快出来了!”
夜子桑怔愣片刻,随后喉咙里低低的发出一股沉笑声,眸中的疯狂全部展露,手心陡然握紧瓦片,他抿了抿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桑娃?”
“你在吗?”许梦循着空气中的血腥味走进小巷,脚下的步子有些匆乱。
桑娃不会有事吧……
腥味浓厚,她拐过巷弯,便看到少年隐藏在暗处的身影,滴血瓦片,绵长血路,以他脚下的血泊为起点,一直延伸至小巷深处。
“桑、桑娃?”少女哆嗦几下身子,水眸闪过惊讶,“这是怎么了?”
“阿姐。”他转过身来,浑身气压冰冷,眼角的骷髅头在诡异闪红,“我没事。”
少年的语气平淡,却也掩不住其中戾气。黑眸紧紧窥伺着面前的少女,他无声的露出一个满意笑容。
“阿桑?”许梦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本能的觉得危险,声音颤动,“你还有上个世界的记忆?”
少年置若罔闻,伸手拉她衣角,“阿姐。”黑眸情绪转换,时而委屈,时而痛苦疯狂,“我好想你啊……”
红光幽幽,他瘪了瘪嘴,黑眸渗上湿意,“阿姐不要离开阿桑了好不好。”
衣裳沾上半干血迹,少年低头一点一点的把手心那小块布料染红,温言温语,“不然就打断阿姐的腿。”
“让阿姐一辈子也离不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