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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稍作等待一个多时辰后,盘坐在枝桠上的李宗骤然听到山顶上传出一阵闷响,站起身子眺目远望,九连山上仿佛有人丢下了大号云爆弹一般,整个山头上的树木都被归元境交手时的内力余波推倒,山中不知多少野兽禽鸟遭了秧。
见山上正在交手的归元境高手渐渐远去,应该是正在被联盟长老追杀,李宗转身喊道:“打起精神,人要逃遁下来了!”
两边埋伏着的五人心神领会,只等李宗射出响箭。
等了小半柱香,耳目机敏的李宗就听到半山腰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取出一根破甲箭搭在弦上,李宗屏住呼吸静等猎物送上门来。
山路上一行七人背着包裹神色慌张的跑下来,这一队人十分怪异,其中领头者是一男一女,男子穿着暗红色长袍面色阴鸷,身后的女子穿着碧绿色长裙,一边跑路一边还在愤愤不满的抱怨着,身后跟着的四名灰衣弟子半拖半拽着一名衣衫破破烂烂的少年,快步跟上前面两人。
“也不知道师傅是不是脑子也修坏了,逃命的时候还带着这个废物干什么!”
“禹州联盟的人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老巢,山上肯定有内奸!”
“乔八你是不是聋子!老娘说的话你听不见是吧?”
领头穿着暗红色长袍的男子听着耳边仿佛苍蝇一样“嗡嗡”的骚扰声,转过头,面色阴冷的说道:“柒真你这个贱人给老子闭嘴,你再啰嗦,老子现在就捏死你!”
“咻!”
名叫柒真的绿裙少女正要不甘示弱开口怒骂时,只见穿着暗红色长袍的男子耳尖轻微跳动,似乎听觉极其敏锐,听到了长箭离弦的声音,一把抓过身边的一名灰衣男子挡在身前。
可是破甲箭是专门为猎杀妖兽定制,乃是杀伤力极其恐怖的箭矢,如何是人体肉身能够抵挡,纵然电光火石间将一名灰衣男子抓来挡在身前,破甲箭仍旧一击将灰衣男子头颅洞穿后破体而出,撕裂了年轻男子大半个手臂!
“啊!”
男子的惨厉叫声骤然响起,隐藏在乱石后的五人立即杀出,要将一行人围住猎杀。
“燃血秘术!”
乔八大半个手臂都被破甲箭撕裂落在地上,纵然忍耐力超乎常人的通脉境高手也痛彻入骨,眼见乱石后跳出的五人要将一行人围住,他强忍着疼痛,右手拔出长剑直冲右侧知画而去。
“铛铛!”
涉世未深的知画面对此时浑身鲜血淋漓,如同厉鬼一般冲来的乔八,竟有片刻被吓住了的迟疑,待到反应过来连连出剑阻挡,却被乔八抓住机会抢出身位。
身为通脉境的乔八怎么可能放过如此机会,右手持剑奋力摆脱知画,身影犹如化作一道血光般瞬间远去。
另一边三个灰衣男子和柒真被水玲珑带着乐燕围住,水玲珑和手持短刃通脉境修为的柒真交手在一起,两把灵蛇剑进退有据,连连抓住柒真慌于逃窜的露出的破绽强攻,眼看柒真被斩杀也不过是十数招之后的事。
“看住他!”
李宗提着想趁乱逃走的破旧衣衫少年,从左侧山林中走出,将其扔在知画脚下让其看守住,身影一跃十数丈追赶乔八而去。
“回去吧!”
山脚下渐渐追赶不上乔八的张海和水妙正无奈间,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犹如鬼魅般从天空划过,瞬间消失在眼前,比刚才远遁逃走的血光速度还要更快!
水秒听出了是李宗的声音,放心的带着张海返回山路口。
李宗追赶不过数十个呼吸的功夫,前面使用燃血秘术的乔八果然力尽后无力为继,瘫软在地上。
“你也会燃血秘术?”乔八仍不甘心的向前攀爬着,抬起头望着站在他身前的李宗。
“对付你这种废物还用不到!”
乔八意识陷入黑暗前只听到李宗冷嘲的声音,好大一颗头颅就冲天而起!
李宗根本不会和这种邪道弟子废话,谁知道这家伙还有什么阴毒手段,一道剑气就将其枭首,搜查了一番一无所获,只好挑着此人的首级返回。
待到李宗和水妙水玲珑汇合,两女已经带着知画张海乐燕三人将三名灰衣人杀死,生擒了柒真束缚起来,还有一旁穿着破旧衣衫的少年。
“宗哥哥好厉害!”水妙见李宗挑着首级和包裹返回,开心的说道。
李宗反倒不太高兴的训斥道:“还留着这个邪道女子干什么?”
“别杀我!我不是血煞门弟子!”
“求求你们了!别杀我!我做什么都可以!”
被束缚着的柒真听到面色清秀的李宗说出如此狠辣的话,惊得心神大乱,苦苦出言哀求道。
水氏姐妹等五人自然知道他说的是柒真,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作何回答。
“我来!”
心有愧疚的知画拔出长剑走过去,强忍着不去看柒真惊恐的眼神,和耳边凄厉的哭喊声,挥动长剑,仿佛自己曾经千万次对着空气出剑练习横斩一样,一剑将一颗美貌少女的首级削去。
李宗拍拍她的肩膀,一脚将其首级踢飞,苦口婆心的劝道:“这种女子逃命时都忙着内讧,而且眼神狠辣狡猾,若是你们落在她手上,包管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日日夜夜受尽凌辱,这就是邪道魔门,若是心慈手软者,最好赶紧学学炼药锻造这些辅助技能,别再出来送命了!”
“知道了!”
五人听了李宗的话仿佛瞬间大彻大悟了一样,齐齐高声的回答反而吓了李宗一跳。
无奈的摆摆手,李宗吩咐着说:“将这个少年看管起来,若是出声坏了我们的好事就杀了他,我们往前走十丈继续设伏!”
将血煞门一行人带来的包袱藏在乱石中,五人带着少年前行十数丈后继续潜伏起来。
如法炮制,小半天的功夫六人收获颇丰,连续击杀三批血煞门弟子,死在李宗手下的血煞门通脉境弟子除了乔八之外再添三人,水玲珑和水妙也各自斩杀一名血煞门通脉境高手。
在一旁悠闲的李宗不时出声指点下,两人信心大增,实力也得以全部发挥。
一行人接连转移阵地,此时已经距离山腰不远,张海满面笑容的将一个个装的满满的包裹藏起来,正拎着两个包裹塞在乱石后,耳边轻微的刀剑交接声从密林中传来。
“队长!不好了,我听到那边林子里叶泷和曾毅似乎正在和血煞门弟子交手!”
张海面色有些惊慌,以山路上不断逃窜下的血煞门弟子实力,曾毅和叶泷随便碰到一个通脉境高手不死也脱层皮,更何况这些人都是成群结队出现!
“这个废物!”
李宗冷哼一声,吩咐他们五人后撤到山路口等待自己,自己则化作一道白影瞬间消失在密林中。
让五人放弃继续前行设伏,再加上沿路数十丈几十具血煞门弟子尸体,想必也不会有胆大的血煞门弟子继续前行走这条路,五人安危自然也有保障。
水妙娇俏的脸上挂着不满之色,怒骂道:“这个叶泷真是个废物,妨碍我们增加贡献值!”
水玲珑自然也知道四人心中都十分不满,摆摆手制止了妹妹继续说下去,吩咐着说:“收拾了他们的包裹,我们先下山等着,这次围剿未必就结束了,等宗哥回来再说。”
剩下五人中以水玲珑实力最强,其余三人自然也和水妙一样听从她的吩咐,一行人背着大包小包的离开,张海还将两个包裹挂在穿着破旧衣衫的少年身上,驱赶着他下山。
自从领悟了身法转瞬千里的意境,李宗运用身法进步越来越大,这种擅长长途奔袭的身法追杀敌人无往不利,此时前往密林中救下曾毅和叶泷,不过是十数个呼吸的功夫就寻到了两人,不过李宗并不急于出手,白色的身影站在数十丈外参天大树上观战。
正在与曾毅叶泷争斗的共有五人,其中三人皆是内力初生境界,剩下两人也是炼体八九层的好手,此时两名内力初生境界的高手围攻叶泷一人,剩下的三人则围攻曾毅。
叶泷手持一把三尺多长的银白长刀竭力抵抗着两名血煞门弟子围攻,他的刀法十分精湛,不知道是不是得了长辈真传,此时一时半会倒是不虞有性命之危。
另一边被三人围攻的曾毅就有些招架不住了,虽然不惧血煞门内力初生境界的弟子正面与他交战,甚至隐隐能占据上风,可是一旁辅助着的两名血煞门弟子各种阴损手段齐出,不但连续丢掷暗器让曾毅畏手畏脚,时不时的还会丢些毒虫污秽物之类的,简直让人看吐了,起码树上看热闹的李宗就有些不忍直视。
“看暗器!”
正与血煞门弟子交手的曾毅听到耳边似是调笑的声音,心中十分愤怒却不敢掉以轻心,连忙闪身避过,结果扔过来的一块碎银子,而另一边一个血煞门弟子却抓住他躲闪不及的机会泼洒出一小瓶浓臭的血水,纵然他极力闪避,却仍被这古怪的血水挥洒进眼睛里!
“啊!”
曾毅只觉得右眼一痛,瞬间右眼失去了视力,慌乱间心生绝望,心知今日难逃一死,整个人状若疯魔般挥舞着长刀四处劈砍,不过转眼间就被三名围攻他的血煞门弟子攻破防守连连刺伤!
“表哥!”
叶泷正竭力狼狈的抵挡着两个血煞门内力初生境界弟子,这会也已经遍体鳞伤鲜血淋淋,纵然看到曾毅此时危在旦夕,也无力救援,绝望的高喊一声,内心后悔的仿佛被千百只虫子撕咬着心脏一样痛苦!
看到曾毅被浓臭的血水泼了一脸,李宗也是一惊,待看清他脸上并没有被腐蚀的坑坑洼洼,才确定这玩意不是血煞门的“腐臭毒血”,当然也可能是配置失败了的结果,虽然不怕联盟怪罪自己,但是李宗也担心万一曾毅真被斩杀当场,到时候自己也不好向方禹长老交代。
“邪魔外道!”
一道仿佛惊天霹雳的大喝声响起,十数道燃烧着烈焰的淡金色剑气从天而降,杀伤力极其恐怖的剑气一瞬间将密林中正在围攻曾毅叶泷五名血煞门弟子笼罩。
“不!”
五人根本来不及防备,瞬间被恐怖的剑气斩杀,漫天血雨纷飞,眨眼间就只有零零碎碎的尸体掉落遍地,剑气的余波在密林中留下熊熊大火,其威力让人瞠目结舌!
纵然剑气威力超绝,叶泷也无心去仰慕缓缓从天而降的白衣少年,他慌张的丢下手中的长刀,匆忙跑到曾毅身边,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坐下。
李宗翻看了一下曾毅的双瞳,接过叶泷递来的手巾,将血污尽量擦拭去,安慰道:“没事,看来这玩意不是腐臭毒血,你的眼睛保住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个血煞门弟子地位太低的缘故,居然丢出的是一瓶兽血来吓唬人,连李宗都险些上当!
“曾毅拜谢李师兄救命之恩!以后定然以李师兄马首是瞻!”
听李宗这么说,曾毅心中大喜,十分激动的跪下要行大礼,语气十分诚恳。
“曾兄太夸张了!夸张了!”李宗连忙扶起他,与他客套几句。
一旁的叶泷提着长刀脸上竟带着几分泪痕,只见他双膝蹭一下就跪在地上,面色十分羞愧难当,自责的说:“小弟自大狂妄,不禁连累表兄险些丧命,还惹怒李兄,幸亏李兄心胸宽广不与我计较,小弟罪该万死!”
李宗又慌着扶起他,语气十分真诚的说道:“叶兄初出江湖,不知江湖险恶情有可原,只要以后能与大家互相帮助,真诚相待,我相信大家都会原谅你的!”
好言宽慰了两人一番,李宗也不恶心血淋淋的银票,将这一行人跑路携带的二三十万银票取走,带着两兄弟返回。
身后叶泷扶着曾毅,心中愧疚,面色更是羞愧难当的低声说:”表哥,对不起!”
“我们两兄弟从小到大你都帮着我,纵然今日身死此地,我也无怨无悔!”
曾毅拍拍表弟的肩膀,微微叹息一声说道:“只是我姑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若是你身遭不测,她又如何活得下去呢?”
叶泷闻言十分后悔自己的鲁莽桀骜,羞愧难当的低着头,不敢回话。
李宗耳目机敏,自然听得到后面的兄弟情深,心中暗笑,面上却仍然平淡如水,带着两人与水玲珑水妙一行人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