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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嫔们只看到一条纤影,身材曼妙,快速进了正殿。
太子见过燕晨二次,此时的燕晨脂粉全无,装饰全无,又长又黑的睫毛上雾气濛濛,熟悉的眼睛里似有水光盈盈。太子的心又没来由的痛了一下。
李煦却是第一次见这个听说了很久的女子,被她的美貌狠狠地刺了一下。
不沾脂粉的燕晨,高高盘起的头发衬得她贵气逼人。最让李煦受刺激的是,燕晨本来外貌已经如天人般让人窒息,偏生举手投足间的利落气势仿佛比她这个太子妃还身份高贵。
难怪三位皇子都喜欢她。
如果,这次她治好了太后,就是大功一件。以后太子说不定会将她弄进东宫。
真到那时,其实也不错。她一没背景,二沒强势的娘家,还可以让太子与睿王彻底翻脸,自己又可拿捏她……
燕晨不知道太子妃想的这些,相反,她连一丝眼光都没落在她身上。她跟太祖与皇后行了礼起身后,眼光状式无意的看了下皇后,就转向躺在榻上的太后身上。
皇后正好目光与她对上,微微一怔。
见到太后与皇后,燕晨心内百感交激。
周太医却踌躇起来。燕晨的年轻与美貌让他几乎以为原王接错了人。恰好原王也换了衣服进来,对皇帝皇后道:“晨娘一听皇祖母病了,一句话没说就来了。”
燕晨问了情况,又切了脉,再翻了太后眼睛,闭目片刻,再睁时,眼神异常清明干净,隐隐的英气衬得双目宛若太阳光一般熠熠生辉。
皇帝等人几乎同时问:“怎样?”
她声音平稳,用不高不低的音量说:“能治。民女施针,每次相隔一个时辰,最多四次可让娘娘醒转。”
太子睿王原王松了一大口气。
皇帝看了看太子,皇后却看向睿王。
又听燕晨说:“但民女有个请求。”
皇帝道:“说。”
“民女治病时,不得有任何太医在旁。”
太医们一听大怒,周太医也很遗憾。又想她太自信,他们都束手无策,她凭什么肯定太后可以醒?又不是燕太医!
然太子却说:“嗯,一般身怀绝技的,都不乐于有同行相看。倒也不算过份。”
李煦见太子罕见地先于皇上表态,心里有了主意。
睿王却有些奇怪。燕晨不是个心胸狭隘的人,连她的功夫都毫不保留的授予原王。但为什么医术却如此神秘?
皇帝再问:“朕可以在旁吗?”
燕晨肯定地说:“除了太医及懂医术的,其他都可以。”
太医们纷纷反对,让一个来历不明的民女为大夏朝最尊贵的太后娘娘医治,万一心有不轨,或者技艺不精,怎么办?
睿王冷冷地扫了一眼这群太医,声音如刀剑般冷硬:“那本王呢?本王够尊贵了吧?本王不会心有不轨吧?”
太医们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睿王跪下道:“父皇母后,儿臣以项上人头作保,晨娘绝无恶意,让她一试吧!”
皇后见皇帝还在犹豫,霍一下站起来道:“母后安康要紧,晨姑娘开始吧。”
皇帝有些不自在,倒也点头应了。
大殿里皇帝皇后和太子三兄弟及令贵妃、太子妃留下了。太医们只得去偏殿等候。
燕晨拿出银针包,每一根都丢到宫人拿来的酒里泡了泡,又用火烧了烧。将针放在干净的白布上排排摆好,吸了口气,运内力于针上,运指如飞,一忽儿太后头上身上手臂上腿上插满了针,然后又将每一根针都用内力一一拂过,所有的针都开始颤动起来,发出如蜜蜂般的嗡嗡声。
皇后眼睛都不眨,用手捂住嘴,浑身僵硬。睿王走过去将皇后拥住,皇后才稍稍放松了些。
约莫一刻钟之后,燕晨将针一一取下。
太后虽未醒,但脸色却似乎有了暖色。
燕晨的额头上沁出汗水,脸色潮红,显然累得不轻。
睿王心疼地说:“晨……晨娘歇息下吧。”
太祖淡淡地扫了下睿王。
太子妃道:“燕姑娘要不去东宫歇息吧?”
太子抬眼看了下太子妃。
燕晨才第一次注意李煦。
太子妃看起来端庄温婉,虽不是绝色,倒也算美人。只眼睛里却有着与端庄的气质不相符的强悍。
燕晨直觉不喜她,福了福,平铺直叙地说:“谢娘娘美意。民女要随时观察太后娘娘的病情,不能离了这里。”
皇后上前一步道:“本宫也在这陪燕姑娘。你们都去歇息下,睿儿换换衣服,小心受凉。皇帝身子不好,也请去歇息吧。”
太子一见那双眼睛,就觉得心空落落的,直觉得想和燕晨多呆一会,睿王想到燕晨十年了才见到皇祖母和母后,一定很激动,又怕她要压抑情感很痛苦,更想陪她;原王则担心燕晨不习惯皇宫,留下也好给她壮壮胆。所以三个皇子都不想走。
太祖不动声色地扫了下这三个皇子,道:“一会燕姑娘还要施针,让人抬几张春凳进来,皇后也留下歇息会。”
三个皇子这才往外挪去。
太子妃恨得牙痒,面上仍端庄无波,说不放心太后,也要留下。令贵妃犹豫了下,也留下了。
大殿里除了宫人内侍,一时无声。
外头,更是电闪雷鸣大雨如注。
皇后靠在春凳上,打量着燕晨。燕晨感到了皇后的目光,平静下心绪,抬头对皇后笑了笑。
皇后又愣了愣。她总觉得燕晨给她很熟悉的感觉,而且直觉自然而然的喜欢她、信任她,却怎么也想不通。
按燕晨的姿色来看,如果见过,她不可能忘了。那这熟悉的喜爱从何而来?
今天,她明显看出皇家三个皇子都很重视燕晨,心道这个绝色小娘子不简单,竟让皇家这么多人都喜欢她。
燕晨心潮澎湃。皇后疼了自己十几年,给她的爱不亚于亲生母亲。可现在还不是相认的时候,憋得难忍。
她闭目打座,借以平息情感。
期间,皇后让人传过膳,亲自牵了燕晨的手与她一起同桌吃饭,燕晨也落落大方地吃了不少,因为施针很费力气。
皇后忧心太后,只吃了一点点。
令贵妃和太子妃虽也同桌吃饭,却只象征性地吃了些,心里都在鄙视皇后不重视礼仪,燕晨更不懂尊卑。
大厦才立朝十年不到,太后又洒脱,宫中没有前朝那么多宫规,但与一民女同桌吃饭,在太子妃眼里,仍有些太随意了。
一个时辰转眼到了。皇帝一行进来,睿王换了一身衣袍,玉冠玉带,跟在太子身后,一进来目光就锁在燕晨身上。
燕晨这次给太后加了指尖上的几根针,小心专注将内力运于针上。
雨终于停了,但却更闷了。
停针后,燕晨全身湿透,睿王将一张手帕递给燕晨,太子看见,眼睛眯了起来。
此时,太后微微有了动静,眼皮颤动。
众人激动起来。
燕晨切了脉,道:“还好,再施一次,应该可以醒了。”
燕晨将随身带的丸药让人拿去用水化开,内侍赶紧上来,试喝了一会,见无事,燕晨一勺勺亲自喂了太后。
众人见太后居然咽了进去,激动起来。
皇后长长舒了口气,温和地对燕晨说:“晨娘想不到这么年轻,竟身怀绝技。”
燕晨欲言又止。她多想用双臂紧紧拥一下这位善良温厚的义母……
太祖貌似松口气,这才坐下。
原王狗腿地亲自端了杯茶给燕晨,燕晨接了刚要喝,觉得一道目光朝她扫来,抬头刚好见太祖转过头去。
太祖诧异燕晨的从容。无论是睿王还是原王,都很自然地照顾她,而她更是自然而然坦然接受,要知道,那两位是皇子,更是亲王,而燕晨只是一个民间女子!
这次,太袓一行人也没再出去,候在殿中,各自想心事。
燕晨仍闭目打座,太子不自觉地看着她。睿王有意无意站在燕晨身边,挡住了太子的视线。太子若无其事地转开了目光。
李煦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更发坚定了一个念头。
一个时辰到了,燕晨又一次施针。但这次却只施了头上的针,一改刚才的运针如飞,小心翼翼地将针插入头顶风池穴,太阳穴,印堂穴,阳白,率谷,曲鬓,通天,神庭,安眠,四神聪等穴位,有些是一个穴位一根,有些是一个穴位两根。然后,她伸出双掌,在太后头上运气。
一会,太后头上居然升起了白雾,而燕王头上汗出如浆,脸色苍白。
睿王不懂医术,也知她在用内力为太后打通淤塞,想来甚是费神。他既心疼燕晨,又担心太后,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一双拳紧紧攥住,手心里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