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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姐姐,两个多月不见,你说的那株‘姚黄’可曾开花?”钟灵也是爱花之人,与石清露颇为投缘,在谷中之时就经常在一起摆弄花花草草。原来这石清露不知从哪得来的一株枝条,在谷中种了下来,说这是花王“姚黄”的枝条,将来请众人品花。张小凡一忙就忘了,钟灵这小丫头倒还记得。
石清露也颇喜欢这天真可爱的小妹妹,抓着钟灵的手说道:“你可来的巧了,再等半月,就是‘姚黄’的花期,我等有幸可见得这‘花王’。”
书生苟读摇头晃脑道:“真宗时,诗人王周有云:‘花品姚黄冠洛阳,巴中春早羡孤芳。’洛阳牡丹天下闻名,这‘姚黄’可冠洛阳,可见这‘花王’之名,所言非虚,吾等此番得见,幸甚至哉。只是段公子不在,可惜啊,可惜。”
康广陵据说是新作一曲“梵音普安泰”,非玄苦不可听,去少林寺找玄苦大师了,却是不在此间。函谷八友其余人等各有所好,倒也怡然自得。
张小凡在这边听众人聊花,眼神却不住往无崖子和天山童姥两人所在瞟去。每个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何况这种几十年的陈年老瓜,必定是香的很。
众人虽离得远,但张小凡功力深厚,无崖子二人的对话却是听的一清二楚。
只听天山童姥道:“你老了,再也不是当初风流倜傥的样子。你自己看看,你这个样子,还迷得倒哪个?”
无崖子道:“你却还没老,师父他老人家偏心,把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传了给你,让你得以容颜永驻。”
天山童姥笑骂道:“老不修,明明是你自己选的北冥神功,怪得哪个来?让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了,又要将你吊起来拿鞭子抽你。”
无崖子嘿嘿一笑,贱兮兮的道:“那你还给我挡鞭子不挡?”
天山童姥哼了一声,道:“我一准儿在边儿上拍手叫好,叫你这老东西不学好。”
听到了这种大瓜,张小凡一时之间没忍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天山童姥此时已恢复到八十年的功力,听到嗤笑之声,看了过来,此时张小凡正背着身子,肩膀一耸一耸的,天山童姥哪还不知道被这小家伙听了去,叱道:“小滑头!再敢偷听,姥姥将你的耳朵割下来泡酒。”
张小凡站直身子,假装不知道童姥说的是自己,拉着范百龄就去一旁下棋。
童姥啐了一声,喃喃不知说了句什么,跟无崖子二人进木屋去了。
张小凡见二人进屋,伸长脖子向屋内张望,结果“哧”的一声飞出一个暗器,向张小凡当头打了过来。张小凡一呲牙,袖口一挥一卷,将那暗器掷在地下,定睛一看,原来是门板上扣下来的木片,看来老太太真的恼了。
范百龄身为古人,虽然逍遥派教育比较松散,但尊师重道却是从小耳濡目染,见到张小凡这个小师叔祖如此放荡不羁,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了。
其余人等也都神色诧异的看向张小凡,似乎刚刚认得他一般。连本来无法无天的小魔女阿紫,都有些不可思议。
其实张小凡来到天龙世界之后,到如今已经快一年的时间。这一年来,心里一直藏着很多事,很多的遗憾想要去弥补,甚至如同做任务一般,马不停蹄的东奔西跑。如今眼看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发展,心中压力骤减,就开始皮一下,活跃活跃气氛,也让自己紧绷的心弦放轻松一些。
童姥和无崖子进了木屋之后,连门也关上了,张小凡就开始专心下棋,不再偷听了。其实张小凡想听还是能听到,但皮和作是两码事,人家既然不让听,哪还能真个抓住这陈年老瓜不放。
这时阿紫蹑手蹑脚的将木婉清拉到一边,悄声问道:“木姐姐,你和张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木婉清虽说比阿紫要大,但自幼与秦红棉生活在幽谷之中,与外界接触较少,性子比较单纯,懵懵的道:“什么怎么样?我跟凡哥很好啊,他带我去天山,在灵鹫宫他还给我讲笑话哄我,还教我玩麻将和纸牌。可我太笨了,跟梅剑兰剑她们不管是打麻将还是打牌,老是输,凡哥也不嫌弃我,还跟我一起打。凡哥可厉害了,不仅武功高强,牌打得也好,灵鹫宫没人打得过他......”
阿紫忙打断她,说道:“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你跟张大哥有没有那个?”说完还贼兮兮的给木婉清抛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木婉清依旧一副懵懵的样子,歪头想了想,眼神略显呆萌,问道:“你说的那个是哪个?”
阿紫一看,木婉清是真的不懂,握起双拳,两个大拇指对着勾了勾,说道:“就是男女之间的那个啦。”
木婉清这才懂了,打了阿紫胳膊一下,嗔道:“要死啦!我跟凡哥还没成亲,怎可如此......如此......哎呀,总之就是不成。何况凡哥向来待我以礼,从未有过过分行为。”
阿紫暗暗嘀咕了声“原来大坏蛋还是个正人君子”,然后“切”了一声,故作不屑道:“咱们江湖儿女,哪还在乎这些虚礼。我在星宿海的时候,我的那些师兄们......不说他们,就说我爹爹妈妈不也是没有成亲就有了我和阿朱姐姐。对了,我听哥哥说你也是我姐姐,咱们爹爹和你妈妈不也是没有成亲吗?是不是张大哥根本不喜欢你,只是把你当妹妹?”
木婉清被阿紫一通抢白,一时间有些发愣。一边想着师父从小教导的,什么女孩儿家要矜持,千万不要把自己的身子随便交给一个男人,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得了你的身子便不在乎你了之种种;一边又觉得阿紫说的有道理,自己已经认定了凡哥,这辈子非凡哥不嫁了,而且妈妈不也是没有成亲就有了自己吗?而且还是和一个有妇之夫。
木婉清忽的又想,凡哥是不是真的不在乎自己,只是把自己当妹妹?师父说男人对女人好,就是为了得到女人的身子,可凡哥对自己很好,如果真的要了自己,自己应该不会拒绝的,可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始终对自己以礼相待,无动于衷?一时间脑子乱的很,竟不知怎么才是。
阿紫见到木婉清的样子,捂嘴偷笑,然后悄悄走开,找钟灵玩儿去了,留下木婉清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张小凡此时倒真的在认真下棋,没有去听旁人说什么。以张小凡自身的围棋水平,却是拍马不及棋痴范百龄,只能全神贯注。再加上范百龄以为张小凡能解开珍珑棋局,必然是棋艺高超,张小凡每下一子,范百龄都会仔细沉思,一时间束手束脚,张小凡这才能勉强支撑不败。
要是听见阿紫跟木婉清说这些有的没的,张小凡必定帮她再回忆回忆当初“美好”的日子。可惜张小凡没听到,以致闹了许多笑话。
李傀儡是函谷八友里最怕张小凡的一个,本来这戏痴在哪儿都唱两句,被张小凡轻飘飘一句“你再从我身边咿咿呀呀我就将你逐出师门”给吓得不轻,真憋得狠了就去半山腰凉亭里嚎两嗓子。张小凡来之前,李傀儡本来唱霸王别姬唱的正嗨,远远望见张小凡来了,立马憋了回去。此刻见张小凡与二哥下棋,于是悄咪咪的往外走,准备去山中凉亭继续那经典的霸王别姬。
张小凡与范百龄下得数十着,眼见劣势已然非常明显,为了维护自己在这些“徒孙”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其实就是输不起),只好通过系统来下,这才硬生生将劣势扳了回来,艰难赢下了这一局棋。
“多谢师叔祖指点,百龄茅塞顿开,原来棋还有如此下法。不过若无师叔祖如此棋力,却难有这般游刃有余。百龄需要再研究研究此局,师叔祖,失陪了。”范百龄说着躬身向张小凡施了一礼,然后就地复盘,喃喃自语地研究起来。
张小凡摸了摸鼻子,颇有些不好意思。算了,系统也是自己的本事,自己这也算凭本事赢的,凭本事赢的有啥不好意思的,而且你看他还颇有收获的样子,张小凡如是安慰自己。然后站了起来,没事人一般伸了个懒腰,踱步欣赏老四吴领军的画作。
木婉清见张小凡站了起来,走了过来,叫了声“凡哥”,欲言又止。张小凡道:“怎么了婉儿?可是有什么不妥?无聊了你可以让冯阿三给你做一副纸牌,与钟灵阿紫他们斗地(和谐)主,他们决计打不过你。”
木婉清闻言,没来由一阵气恼,噘嘴道:“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只爱玩耍的孩子吗?那劳什子的破牌,谁爱打谁打,我再也不打了。”说完,一跺脚跑到山坡上去了。
张小凡愣在原地,这小脾气发的,没头没脑的,难道是又吃钟灵和阿紫小丫头的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