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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凡顺着师娘苏茹所指方向走去，很快便在一棵大树后面看到了对着树叶撒气的田灵儿。
“灵儿......”张小凡抬了抬手，只是突然想起了木婉清，这手却是终究放不下去。
田灵儿仍是蹲在地上，没有抬头：“你来做什么，怎么不去找你的瑶儿？”
张小凡走到田灵儿旁边，坐了下来：“灵儿，你想再听个故事吗？”
“又想拿故事来骗我，”田灵儿歪头瞥了张小凡一眼，皱了皱小瑶鼻，“你且说说看。”
张小凡向四周看了看，又仔细听了听，无人在左近，开口说道：“有一个人，在一个末法的世界生活了二十多年。这个世界虽然没有法术、法宝，但人们可以借助飞机飞上天空，用电话与远在千里之外的人沟通。”
......
“有一天，他被一辆汽车撞了，醒来就发现自己出现在另外一个世界。他在那个世界认识了段誉、乔峰两个要好的兄弟，学到了北冥神功、凌波微步等很多武学功法，也认识了一个叫木婉清的女子......他的修为达到了先天境界，可是天地元气稀薄，不足以支撑他的晋级。他晋级失败了，本以为这次要真的死了，可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出现在草庙村外的一个破庙旁，变成了一个十一岁孩童的样子......”
田灵儿是青云门少有的早慧孩童，怎会听不出张小凡的故事，就是说的他自己：“所以，你以前跟我说的故事，是真的吗？”
“也不全是真的，有些是我改编的。”张小凡道。
“那谁知道你这次是不是又改编了一个故事，拿来骗我。”田灵儿直直地盯着张小凡的眼睛。
张小凡笑了笑，说道：“其实我现在也不知道我所经历的，到底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我在这个世界，又能待多长时间。所以，我没有办法回答你。”
“那......那个木婉清，她好看么？”田灵儿看着张小凡，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张小凡想了想，说道：“其实她在那个世界，也不是最好看的。只不过，她却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
田灵儿挽着张小凡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那你既然已经结过婚了，干么还要给我编蚱蜢，干么还要讲笑话哄我，干么还要给我讲那么多的故事，干么还要......招惹我。你就是那故事里的渣男，专门骗女孩子，却不负责的那种。你以前给我讲杨过的时候，我还以为，我会是你的小龙女。可没想到，我却最多是个郭芙。”
田灵儿一边说着，一边用两根手指捏起张小凡胳膊内侧的肉，转着圈圈。
“渣男么？”张小凡任由田灵儿掐着自己，扪心自问。
这时，天空忽然下起了雨。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雨滴落在二人身上，将衣衫打湿。
“灵儿，我们回去吧。”眼见雨越下越大，张小凡撑起碧瑶扔给自己的衣衫，挡在二人头顶。
田灵儿撅着小嘴，哼道：“那你还没有说，那个碧瑶是怎么回事？”
“没有怎么回事，也是被这个渣男所骗咯。”二人东侧一棵树后，一抹绿影缓缓走了出来。
张小凡见碧瑶竟出现在离青云门营地这么近的地方，忙迎了过去，小声道：“你怎么敢来这里，赶紧回去。”
碧瑶见张小凡着急的样子，咯咯笑道：“渣男张小凡，你是在关心我吗？”
“小凡，你跟她说些什么？”田灵儿见碧瑶一出现，张小凡就如此紧张，什么这个世界那个世界都抛到九霄云外了，走过来瞪着碧瑶。
张小凡打了个哈哈：“没什么，我叫碧瑶姑娘赶紧回去。”
“听到没有，叫你赶紧回去。我们家小凡是已经结过婚的，你不要再有非分之想了。”田灵儿接过话茬道。
碧瑶“哦”了一声，说道：“他已经结过婚了呀，是你么？”
田灵儿被碧瑶问得一窒，挺胸道：“那又怎样，我作为小凡的师姐，有义务替木婉清看着他。”
“原来是师姐啊，可是谁家的师姐那样搂着师弟的胳膊，靠着他的肩膀呢？说什么替别人看着他，谁知道是不是监守自盗？”碧瑶可是小魔女，耍嘴皮子自然不输田灵儿。
一个娇俏可爱，一个清丽动人，二人就这样斗起嘴来。
张小凡站在原地，只觉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只想将自己跟寒雨混成一块。自己都说了，已经结婚了，难道他们不明白吗？
田灵儿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暗生情愫倒也可以理解。
可是碧瑶与自己只不过在滴血洞相处短短几日，说过的话加起来也没有多少，怎么至于不顾自身危险，到正道驻地这边来？
张小凡百思不得其解。
“小凡，你说！”田灵儿一句话将张小凡的思绪打断。
张小凡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脸懵：“我说什么？下雨了，回去收衣服？”
“我们两个人，你到底选哪个？”碧瑶上前一步道。
她们是怎么聊到这上面去的？张小凡觉得自己只是小小的走了一个神，并没有太长时间啊。
田灵儿？碧瑶？张小凡此刻想选择狗带。
你们女儿家的矜持呢？张小凡很想把这句话问出来，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想静静。”
“静静又是谁？”二女异口同声。
“静静是个很安静的姑娘，从来不吵闹，是天下所有男人的梦想。”张小凡表示自己很方，说好的修仙小说，画风突然就变了。
只是张小凡不知道的是，在更远的一棵树后面，一袭白衣的陆雪琪将这里发生的事，自始至终看在眼里。
“原来他喜欢安静的姑娘。”陆雪琪面上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心里想道。
田灵儿和碧瑶听到张小凡如此说，哪还不知道他是在说自己吵闹，各自“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其实碧瑶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原本只是对这个青云门的小子有些好奇，再加上滴血洞一起的经历，想要过来看看他。
结果第一次人没找到，却被追着跑了很远。再加上看到田灵儿和张小凡的样子，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就又来到了青云门的驻地。
张小凡与田灵儿讲自己的故事的时候，因为陷入回忆之中，有些投入，也没有察觉碧瑶的到来。碧瑶来了之后，听到张小凡说起那些故事，一时好奇，便躲在一旁偷听。
到了现在，不知怎的便与田灵儿吵了起来，又不知怎的竟让张小凡二选一。想到这里，饶是碧瑶小魔女的性子，面部也突然觉得火辣辣的。
田灵儿则是与张小凡相处五年以来，慢慢的就喜欢上了这个博学多才，又天资过人的师弟。只是这原本就是一股淡淡的情愫，二人每天都在一起，也没觉得什么。
自上次七脉会武，亲眼见到张小凡与陆雪琪在云海广场之上，并排坐在一起，聊的很开心的样子。田灵儿忽然就有了一种危机感，就好像自家的猪本来圈养的好好的，突然有一天走出了笼子，要去拱别家的白菜一样。
田灵儿听了五年的故事，原本以为自己和小凡就是故事里的男女主角，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可现在看来，外面的世界果然很精彩。先是一个陆雪琪就说不清道不明，如今又出来一个碧瑶，更是明目张胆的跟自己抢了。
明明这头猪是自己从小养的！
至于张小凡所说的另一个世界木婉清的问题，都不在一个世界，已经被田灵儿下意识忽略掉了。至少在这个世界，臭小凡是自己的！
可恶，原本以为臭小凡就是根木头，没想到这么能拈花惹草！
“灵儿，你先回去，我与碧瑶姑娘说几句话，说完我就去找你。”张小凡凑到田灵儿面前，“我这里还有个蜀山剑侠的故事。”
田灵儿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说道：“你爱怎样便怎样，好稀罕么。”迈着小碎步走开了。
等田灵儿走后，张小凡转身对碧瑶说道：“碧瑶姑娘，我二人曾共患难，你是正道也好，魔道也罢，我当你是朋友，不会对你怎样。可是你我毕竟身份有别，我有师门，有长辈，有师兄师姐，他们可不会跟我一般想法。朋友一场，我实不愿你因我而受到伤害，你还是快快离去吧。”
“你当我是朋友么？”碧瑶笑了笑，往前走了两步，“不怕因为我这魔教妖女，使你受到牵连？”
张小凡迈步走到一棵树下，摸着树干说道：“我交朋友，存乎于心。有道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你我各走各路，只要心里念着，便是朋友了，谈何受牵连？”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么？”碧瑶念叨了两遍，“这又是谁写的？”
“一个叫王勃的诗人。”张小凡背对着碧瑶，似乎在数着树干上的纹路。
碧瑶莞尔一笑，几步走到张小凡身后，几乎就要贴着他的后背，缓缓道：“既然当我是朋友，那你却又为何，不敢看我？”
碧瑶是极美的，若真论起来，尚且胜过田灵儿半分。其实张小凡前世在读原著的时候，最喜欢的便是碧瑶，这个如精灵般的人儿，这个为爱不顾一切的痴情女子。
可他不能招惹她。
在青云门生活了五年的时间，正魔之分，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已。
不如一开始便离这个女子远一些，再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