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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这话一说,整个屋子的人脸色瞬间变的于比的难看。
十多年前,张氏和李氏同样都身怀大肚,但是两人的命运却完全不同,可以说是两个极端。
张氏的丈夫是桃花村里出了名混混,整日里也不顾家里的田,也不顾及张氏的肚子,整日拿着家里的钱出去过鬼混。
当时的张氏也是整日里为了家里的那些个事情,从村头吵到村尾,当时也算是村子里每日都能看到的风景了。
而李氏也不同,李氏的丈夫是个正正经经的农家汉子,别的不说,就是踏实肯干,在李氏怀了孩子之后,更是更加的踏实,整日里除了在田里的那些活之外,也总是寻摸着别的活儿,总之只要能挣到钱的他几乎都不嫌累,不嫌辛苦的去干。
要是村子里还说他这么拼是不是为了李氏肚子里的孩子,当时那汉子红一张脸挠了挠头,没有说话,只是嘿嘿的傻笑。
是村子里还有人笑话他是那怕老婆的耙耳朵,是他却混不在意,活依旧干,钱依旧铮。
也不知是傻人有傻福还是怎么的,这人竟是用整整九个月的时间足足挣了六两银子。
现在村子里当时见过的人只怕还能想起那憨憨的汉子,平日里什么都舍不得的样子,却是在李氏生产之际,大手笔的从镇上请来了大夫。
那大夫在村子里一住就是三天,直到李氏生产结束,那呆子才将人家送走。
孩子生了,是个男孩儿,健健壮壮的哭声,十分的响亮,眼看着好日子就在眼前头了。
可不幸的是,三个月之后天气渐渐寒冷,本是一家安逸的时候,村子里的寂静被一队不速之客的光临打破。
很快一个噩耗在村子里传开。
官家打仗,如今兵力不够,现下直接下令,让每家每户出一个人去征兵,若是家里的人不想去也可以,那边一人顶五两银子。
也就是说交上五两银子的响应,可以免去这次征兵。
征兵是什么?便失去战场上拼杀,与他们这些平日里在田里劳作的农家人来说,这无异于是送死。
可是五两银子又是什么概念呢?
桃花村边陲之地,良田本来就少,别说是什么,每家每户恐怕也只有那么一两亩地,再加上那年收成正是不好的时候。
一户人家算下来,收益最好的人家,一年到头来的余钱只怕也只有二两银子,这五两银子对于本就贫瘠的桃花村和桃花村民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
一时之间,整个村子上乌云密布。
于此同时,整个村子开始兵荒马乱,而且还时不时的传来哭喊声,那声音撕心裂肺,与凛冽的寒风交织,让人有着说不来的凄凉的感觉。
当时的情景,里正到现在还记得清楚,家,每户几乎都是乖乖的派人去服役,只有柱子家。
那个憨憨的男人是给他交了银子的,也就是说,只有他一人不用去征兵。
而当时村子里别家的人虽然羡慕,但也知道这五两银子恐怕是这夫妻俩的全部积蓄了。
本来那男人已经脱离了征兵的名单,可是到了晚上张氏却大着肚子出现在了柱子的家门口,伴随着过来的还有贼眉鼠眼的男人。
两人的目的很简单,那便是请求心善的李氏和那个老实的男人,拿出五两银子来帮助张氏的男人逃脱服役。
而理由就是,李氏家里有钱,帮帮同村里的人有什么的?难不成要看着她家的男人去送死吗?!
李氏一家本就不富裕,男人虽然踏实肯干,但是两人也才刚成家两年的样子,拿出那五两银子,一件事他全部的积蓄,怎么能有多余的赢钱来帮助张氏两口子呢?
想都没想李氏便开口拒绝了,可是却没想到那夫妻两个竟然冥顽不灵,卖惨不成,竟然开始撒泼打滚耍无赖。
一来二去的,柱子爹再好的脾气也恼了,伸手就推了两人。
里正当时不在,所以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知道最后传出的消息便是,张氏夫妻两个纷纷受了伤。
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已经完全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李氏的男人是个憨直的性子,当时心里觉得愧疚极了,又耐不住张氏的恳求,便在当时征兵的时候,直接顶替了张氏的男人离开。
从那以后,这个憨直的男子再也没有出现在桃花村。
倒是那个躺在床上已经动不了的男人,却在两天之后,在村子里活蹦乱跳,整日里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
至此,让这里的众人便明白,这张氏一家,哪里是被那个憨直的男子伤了,而是故意碰瓷想要躲过兵役。
李世当时也是知道了上门与这两人理论,不想这两人翻脸不认账,齐齐将李氏打出了门。
也是至此,李氏受了大伤,动了根本,这几年身子也一直不好。
也正是如此,导致了柱子一家生活惨淡,日子难挨。
而这些年,里正看张氏虽然跋扈,有些没脸皮,又爱贪小便宜,但是却从来没有招惹过李氏,本想着这人纵使平日里在胡闹,始终记着她对李氏的亏欠,可是却不承想竟是如今这番模样!
若不是碍着身份,里正觉得这个自己真的恨不得抬手给自己面前的张氏一巴掌。
做人竟然如此的忘恩负义,简直是让人发指。
可是没办法,身为一村之长,他不能这么做。
也不知道深吸了多少口气,他这才平复了心中的怒火,心中一股无力感顿生,好像是泄了气似的,有气无力的开口:
“那你倒是说说,你今日想要个怎么样的结果。”
张氏其实是有些许心虚的,当年的事情确实是她算计了李氏一家。
可是她却并不觉得她有错,毕竟可是谁让他们蠢呢?
顿了顿,张氏开口:“哼别说的好像我欠了她李氏多少人情似的。说不了就是那个李氏的男人其实早就厌恶了李氏,借着征兵的借口……”
“住口!你再说一句!”
眼看着张氏越来越离谱,一旁的柱子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少年的身体健壮,脸上更是因为暴怒而青筋暴起,那模样看起来十分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