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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刘氏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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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谢的阿母不是大夫,阿二自然是知道的。

    这两日路上夫人突然腹痛难耐,先前的汤药也不对症,是他今早将小谢赠与自己的药丸献上去,夫人服用后才缓解了疼痛。

    只是治标不治本,待到午时,夫人再次出现更衣下血的症状。

    山林之间,前不着店后不着村,要去哪儿找大夫?

    所以,等夫人再被喂下八颗小药丸,他就带上阿六快马加鞭地往回赶。

    说句大不敬的话——

    夫人面色泛青,俨然是将死之相。

    只怕是支撑不到北海郡了。

    一旦夫人身殒途中,他们八人恐怕难逃一个护主不力的罪责。

    这个时候,再去计较给夫人治病的是御医还是游医,已经毫无意义。

    只要能让夫人活着抵达北海郡,在阿二看来,哪怕对方是个稳婆,那也是一个有本事的稳婆。

    然而谢母推脱的态度,是阿二没料到的。

    他直起身,不由得望向谢蕴。

    谢蕴并未帮着说情。

    阿二此行越迫切,越说明那位夫人病情之重。

    如若那位夫人只是寻常的民妇,谢蕴会请江主任帮着看看,可那是太守夫人,都说破家县令、灭门刺史,介于两者之间的太守亦不遑多让。

    倘若那位刘太守将妻子的死迁怒于看病的大夫,不死也得判个流放三千里。

    谢蕴不可能拿江主任的安危去赌一份人情。

    只是谢蕴才转身去打水,阿二也追上来:“小谢兄弟留步!”

    不等阿二起话头,谢蕴就开门见山:“二哥是想让我劝我阿娘随你去给那位刘夫人治病?”

    阿二已察觉到不管是谢蕴还是谢母都不愿趟这趟浑水,但夫人的病不能再拖,他只好做出承诺:“只要令堂肯施以援手,无论结果如何,倘若夫人不幸……我绝不让令堂受到牵连。”

    “可是,护送北海郡太守家眷的姜氏部曲,并非只有二哥一人。”

    更不要说,病患还有个家属在身边。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做过,迟早会为人所知。”

    即使是在法治社会,医患矛盾都能闹出一地鸡毛,更何况是这个草菅人命的时代。

    不说阿二只是姜氏部曲,即使他为青州牧,也无法插手北海郡太守的家务事。

    在现代,江主任是一位颇有声望的外科专家,到了古代却是一个后宅妇人,没有古人会认同一介妇人的‘大夫’身份,江主任给出的医学诊断,因为上千年医疗知识积累的差距,极有可能被那些世家土着视为妖言惑众。

    通过原主的记忆,谢蕴知道这年头是有殉葬的。

    哪怕她很想结交阿二这个朋友,也不能看着江主任因她成为墓穴里的陪葬品。

    所以,谢蕴没再给阿二继续相劝的机会:“我阿娘只是略懂草药,藿香正气丸的丹方也非她所创,刘夫人若想治病,还得尽快入青州。”

    “就怕捱不到那时候。”

    谢蕴闻言,重新望向了阿二。

    阿二却未曾多言,只冲谢蕴一抱拳:“今日是我唐突了,也实在是没别的法子,才想来碰碰运气,既是如此,保重!”

    目送阿二俩人上马离去,谢蕴抱着瓦罐回到马车旁。

    “那位太守夫人恐怕不太好了。”

    若非真的病重,阿二怎会说那样一句话?

    江主任挑起车窗帘,面上神情是谢蕴熟悉的、见惯了生死的平静:“她那病定然已不是一朝一夕,世家大族豢养的医者都没办法,可想而知的难治,如今发作出来,又急又凶,恐怕已入膏肓。”

    “夫人所言极是。”

    某只招财猫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

    揣着手,比谢蕴还殷切地,挨到马车旁边:“那位刘太守家中复杂得很,这样的烫手山芋,夫人不碰为好。”

    谢蕴:“你又知道?”

    刘蟾摸着自己的八字胡,娓娓道来:“这位刘夫人去岁携女前来为父贺寿,然寿宴后未回归夫家,反而滞留于樊城之中;某曾于王令书房中听得只字片语,那北海郡太守刘恒欲将长女送入雒京,借此讨好那位孟太师。”

    所以,贺寿不过借口,刘夫人想求老父的庇护才是真。

    但凡那位北海郡太守还要点脸,都不可能跑来自家岳父的地盘抢人。

    “虽说这位出身陈留姜氏的刘夫人不得丈夫喜爱,夫妻俩背地里更是析产分居,但好歹是世家宗妇,若贸然医治,回头有个好歹,难保那位刘太守不会借题发作。”

    那刘太守出身于青羊刘氏。

    而青羊刘氏,单论门第比珩阳谢氏要高一些。

    所以,哪怕他家小恩公是谢氏嫡脉,倘若真与北海郡太守对上,对方不见得会卖珩阳谢氏这个面子。

    谢蕴却从刘蟾话中听出其它重点:“你是说,那位刘夫人与自家夫君处得并不和睦?”

    “何止不和睦。”

    时下世人,没什么娱乐活动,于是对八卦更为热衷。

    谢蕴才这么一问,刘蟾就已和盘托出:“当年刘氏子求娶姜氏女,十里红妆,陪嫁良田千亩,谁不叹一句门当户对、天作之合,未曾想,成婚不过一载,如今的北海郡太守、当年的刘氏嫡长子,便从外面带回一女子,还有一垂髫小儿,直言那是他的妾室与长子。”

    彼时姜氏女已怀有身孕,眼看就要临盆,自然是没精力去与那对母子多加周旋。

    况且,刘恒护那母子俩护得相当紧。

    “姜氏女生产后,经多方打听才得以知晓,原来刘恒与她成亲前就纳有一处外室,甚至已诞下麟儿,只不过,因着那外室身份卑微,乃舞姬出身,一直不被青羊刘氏所容。”

    谢蕴给出总结:“简而言之,就是姜氏女被骗婚了。”

    骗婚?

    这说法倒是新颖。

    刘蟾点头:“确为此意。”

    而青羊刘氏这后宅之事会被外人所知,是因为十年前姜氏女不慎失胎,其父带着部曲奔赴青羊,持剑闯入刘府,扬言要将那舞姬母子当场格杀。

    “最后死了没?”谢蕴迫不及待想知道大结局。

    “死倒没死,不过也被驱逐出刘府。”

    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当然不!

    “七年前刘恒任北海郡太守,却将那舞姬母子也一同接来,此事败露,那位刘夫人带着女儿赶往北海郡,扒了那舞姬的衣衫,将人赶去了大街上。”

    谢蕴听得咋舌。

    那位刘夫人,倒也是个狠人。

    但她如此对待夫君的爱妾,后果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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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名又名:《丈母娘干翻老丈人后,我成了一郡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