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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胡袭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处扔火把。
一时间,十几个大小营寨金鼓齐鸣,战马嘶鸣声四起!
彭大山提着裤子往帐外跑,一把弯刀劈头砍来,所幸身后飞出一箭,直接将那骑兵射下了马。
谢蕴一出营帐看到的,就是犹如人间炼狱的一幕。
有许多士兵,就像彭大山一样,一醒来就匆匆往外跑,然而,尚未看清外面的情况,头颅已被秦胡手中的弯刀收割!
如地动的马蹄声中,夹杂着士兵的呐喊。
“敌袭!”
“有敌袭!”
“是秦胡!”
“秦胡!”
有反应快的,已手握刀刃,开始对抗四窜的秦胡。
也有那心理素质差的,瞧见同伴身死,吓得倒在地上不知所措。
然而,所有营寨中最常见的,是那种抱头逃跑的兵卒。
这样的夜袭,对二十几万大军来说,无疑是毫无心理准备的。
毕竟白日他们才取得一场顺利。
可是,就在他们熟睡之际,屠刀落了下来!
而古代普遍存在的夜盲症也让大多数士兵成为睁眼瞎,分不清从自己面前过去的到底是敌是友。
随着秦胡发出如狼啸般的起哄声,本就笼罩在被袭营恐惧中的兵卒,早就听不见任何命令,越来越多地涌向营门。
下一瞬,无数火箭射在他们身上,此起彼伏的惨叫淹没在火势之中。
谢蕴用复合弓射了几人,对眼下情况也不过杯水车薪。
交代过彭大山等人躲在营帐里别出来,谢蕴自己取走营帐里的木箭,统统放到箭筒中。
见谢蕴往外走,吴畏拉住她:“先别出去!”
“总要有人去了解情况。”
谢蕴将那位荆州牧赏她的牛皮箭筒背到身上,左手握弓:“放心,我不像你们,我死不了。”
帐内其他九人:“…………”
都这时候了,大可不必做这样的强调!
谢蕴余光瞥到帐角的胖田鼠,一个瞬息的迟疑,还是忍着对鼠类的恐惧,上前替它解开了捆脚的布条。
现在不放,回头估计就成烤田鼠了。
谢蕴再出营帐,径直朝着刘恒的主帐而去。
这种混乱必须由主将来处理。
下面小将官的命令,在秦胡的弯刀下早就失了威信力!
谢蕴七绕八绕穿过火海才走到主帐附近,一道中气十足的怒吼,自远处而来:“荆州牧窦泓已枭首!”
“荆州牧窦泓已枭首!”
谢蕴驻足,不由得循声投去目光。
另一边,又有吼声传来——
“南阳郡太守陆垚已枭首!”
接连两个主将被杀,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一想到那些秦胡或许也在找刘恒,谢蕴加快脚下步伐,这个时候,刘恒是不能死的,主将一死,整支大军也就废了!
才走到主帐门口,差点撞上从里面出来的一拨人。
刘恒一身铠甲外披大氅(chang),正被几名武将簇拥在中间,谢蕴看到他,正欲开口,身侧传来一阵马蹄声,转头,于火光中,映入她视线的是十几匹战马。
意识到刘恒出来不是做指挥而是想离开,谢蕴当机立断,挡在他们面前:“这种情况,你们不能走!”
亲兵递来火把,刘恒才看清拦路人,心急之余,生出恼怒:“竖子!还不让开!”
谢蕴紧锁他的双眸,陈述着一个事实:“你是主帅,你更不能走。”
“竖子!”
“姑爷你就快点让开!”刘恒身边的幕僚见状,上前拉谢蕴:“那秦胡兵来势凶猛,使君若不暂避,只怕要与荆州牧一样身遭不测了!”
“可他是主将。”
谢蕴没动,“他该留下来主持大局。”
竖子!
刘恒差点咬碎一口牙,随手就抽出军司马的佩刀,直指那竖子:“你若再不让开,别怪我刀下不留人!”
谢蕴握紧手中的复合弓,望着他:“你将近万人带出北海郡,那就该对他们负责到底,而不是在这种时候弃他们而去。”
“你若走了,这里就会彻底变成一盘散沙。”
刘恒只觉得眼前发昏,他当然知道自己离开的后果,这一点不需要任何人来提醒!
而且,方才帐内众人都默许了他的决定。
偏偏这个竖子!
这个竖子!
“你让不让开?!”
“姑爷!还请姑爷想想女郎,想想北海郡的百姓!”
幕僚继续劝说着谢蕴:“连青州牧都没拦住这些秦胡,使君留在此地,怕是凶多吉少啊!姑爷,使君并非临阵而逃,实在是……若再晚上一刻,只怕西凉军与并州军也该到了,赤霞关已破,没了使君,营陵当如何?北海郡当如何?”
谢蕴给出承诺:“他留下,我来保护他。”
“让开!”
刘恒握着刀柄的手微抖,给气的:“竖子,你若还记得我是你岳丈,就给我让开!”
此言一出,众将面露讶异。
又是马蹄声传来。
一名亲兵翻身下马:“使君,寻不到踏雪,只有奔雷还在!”
刘恒看到亲兵身后的棕黑色大马,没再去管谢蕴,径直越过被幕僚拉住的谢蕴,在亲兵的搀扶下上了马,他握着缰绳,居高临下看向谢蕴:“我是主将,更是北海郡太守!在大局面前,理应有所取舍!”
其余将领纷纷跟着上马。
幕僚上马前,扭头对少年人道:“姑爷就与我共乘一骑吧!”
谢蕴知道——
如果自己执意要留人,是可以做到的。
只要她用复合弓对准刘恒,刘恒必然乖乖下马。
但她终究没选择举弓。
因为强留到最后,该跑的还是会想办法跑。
“姑爷!”幕僚催促。
“我不走。”谢蕴抬头看向幕僚:“我的战友还在这里。”
“姑爷——”
幕僚还欲再劝,却被自家使君打断:“随他!”
马鞭落下!
刹那间,尘土飞扬!
十几匹骏马穿过那片漫天火光,朝着营门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