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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能做家主的人,这一手以退为进玩得够溜。
你跟他谈生意,他却拽着你叙衷情,叙就算了,他还送你一张支票,支票上的数额,足够你在某京三环全款买一套三室两厅的商品房,你说,你好意思什么都不付出就收下支票吗?
谢蕴当然好意思,无奈身边有个老实人。
她张叔,已经在考虑李家郎君入营后该怎么关照人家。
毕竟人亲爹给了一百万钱呢。
在张清看来,那李家主就是个厚道人。
有这一百万钱,以当下的粮价,暂时养活城外那几百庶民不成问题,至于过冬的衣物置办,不是还有他贤侄手里的四十万钱吗?
发现自己的朝食消失了一半,张清发出感叹:“贤侄呐!”
“嗯?”谢蕴抬头。
张清瞧着少年鼓鼓的腮帮,特意提醒:“那四十万钱……”
少年一脸迷惘:“什么四十万钱?”
张清:“……”
讨要四十万钱失败,又损失两张烙饼,张清空着肚子送走谢蕴,转身就叮嘱亲兵——下次自己用膳时谢蕴再来,必须守住房门不许他进来。
说出去谁信?
自己堂堂一郡都尉,已经两天没吃过饱饭!
“要不我叫灶上再给都尉烙几张饼?”
张清摆手,拒绝亲兵的提议。
他带兵驻守在岷县,每日粮草消耗是有定量的,若他开此先例,难保底下小将官不会有样学样。
严以律己注定是有回报的。
晌午,张清才听着腹鸣从城头下来,前方出现了一支人马。
带头那几位,正是岷县城中的地主豪强。
既要做好人好事,当然不能低调。
一群中生代出门前焚香沐浴,出门后峨冠博带,带着十几辆垒满粮食的推车,在全城百姓的围观下,浩浩荡荡地去寻那位张都尉。
因着李家家主突感风寒,眼下的领头羊换成陈家家主。
他宽袖一抖,矜持地朝张清行完礼,气沉丹田之际,高声道:“得知都尉欲赈济城外流民,何等的高义!我等城中士族,得都尉庇佑,岂能束手坐视?今日特地前来,愿为都尉所行之事略尽绵薄之力!”
话音刚落,其余豪强跟着行礼——
“我岷县吕氏(张氏、龚氏……)愿为都尉之义举略尽绵薄之力!”
这八家合捐的粮钱,合一块儿都比不过李氏。
不过,这话张清也就在心里嘀咕。
蚊子再小都是肉。
况且,近百石粮也不少了。
如若他表现得不知足,回头还有谁再敢捐粮捐钱?
“有诸位襄助,当真是城外百姓之福!”
得到张都尉的亲口夸赞,众豪强揣着手,不动声色地目光交流,意识到这关已糊弄过去,面上纷纷露出微笑。
正准备告辞,耳边传来了马蹄声。
吕家家主认出来人:“那不是李家二郎吗?”
只见十七岁的李二郎策马而来,身后跟着一群小跑的健仆。
李二郎身着黑色暗绣的劲装,端的一副俊秀好相貌,他在城门前勒紧缰绳,翻身下马,冲着张清恭敬地抱拳行礼:“李程奉父亲之名,特送来健仆五十人!”
在场豪强不由得面面相看。
什么健仆?
昨夜商议之时,可没说还要借健仆。
他们尚未搞懂怎么回事,那边李二郎又单膝跪了地。
“李程昨日看到告示,得知都尉欲扩充骑兵营,李程虽无所长,却也想来日逐胡儿战沙场、守卫我大邺疆土,还望都尉收下小子!”
陈家家主侧头,与身边吕家家主一个对眼。
亏得他们看住了家中子弟。
不然,这会儿就是他们在坑里了。
“贤侄当真想好了?”张清已在问李家二郎。
李程抱紧双手:“小子绝不反悔!”
“好!”张清将人扶了起来,“李家主重情重义,李小郎有乃父之风,既入我骑兵营,便由你来领新招的百骑,如何?”
领百骑,不就是骑率。
陈家家主等豪强突然就不淡定了。
——骑率之职就这么给了?
——是不是太草率了!
早知如此,他们何必将儿郎拘于家中?!
八个年近不惑的中年男子,无措得像一群两百斤的孩子。
张清身边的曲军候丁阳适时扬声道:“为赈济流民,李家主捐献百万钱,有父如此,这骑率非李小郎莫属!”
众豪强:“…………”
李宅。
夫人寻来之时,李万正在暖房里喂鸟。
李妻得知夫君花百万钱给次子买了一个中看不中用的骑率之职,何止心疼,这简直是在一片片剐她的肉!
思来想去,还是想逼夫君去将这钱还回来。
不曾想,换来一句‘蠢妇短见’。
“即使张都尉给的是虚职,只要我儿身怀本事,又在军中都尉跟前,怎会没有受重用之日?”
这郡兵大营里,骑兵统共也才几百人。
骑率,不同于步卒百夫长,是可以进议事大帐的。
哪怕二郎成不了一名出色的骑兵,因着自己今日捐了百万钱,张都尉必不会轻忘此事,只要二郎不是那等草包,自有他的去处。
“来日大郎继承家业,二郎于仕途上有所成,兄弟俩齐心合力,何愁家族不兴?”
百万钱又如何。
便是两百万钱他都舍得!
李妻拧眉:“若被其他家知道你如此行事,只怕——”
“难道他们还能上门砍了我不成?”李万将手中粟米掸落到盘中,又不是自己逼他们别捐官的,反倒是他们,还想串连所有人一起抵制捐官,自己不愿随波逐流,还有错了?
李万是了解他那群土包子小伙伴的。
——他们的确不敢上门砍人。
但他们敢上门泼粪!
谢蕴花两个时辰与城中铁匠商讨出如何做简易版刺绳,才从打铁坊出来,正巧赶上一场臭烘烘的热闹。
“听说是李家主瞒着各家给儿子在军中捐了个骑率的职务!”
“我在吕府灶上的表兄说,是李家主摆了其他几家一道,这职位本是吕家小郎的。”
“胡扯!那职位明明是我们陈家小郎君的!”
谢蕴从那拎着恭桶夺命而逃的仆从身上收回视线,扭头加入吃瓜队伍:“我也听说了,其实军中还有一个骑率的名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