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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方家管事将金饼和米粮送到驿站,缠绵病榻的谢某人,在接过沈小哥送上楼的小匣子、核对完金饼数量后,顷刻间就能下榻走路。
真真应了那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山没来过’。
毕宜得了郡兵的传信,带人来到驿站,看着堆满半院子的粮食,心情在羡慕与嫉妒之间反复横跳。
他家姑爷,来钱来粮似乎总比旁人来得容易!
再瞧瞧自己这个新上任的代县丞,何等的凄然心酸——不说后衙都快揭不开锅,连官府的粮仓都被秦胡给搬空了!
那群大牲口,打仗是真悍勇,粮食消耗量也是真的大!
谢蕴叫人将毕宜请来,是想商量一下关于书吏和衙役的劳务派遣问题。
鉴于县衙年底极有可能发不出俸禄的残酷事实,毕宜扭头看了一眼跟随自己前来、袖口打着补丁的中年书吏,终究没说出‘此举不合规矩’的话来——虽然他出身寒门,非真正的黔庶,却也不是‘何不食肉糜’之辈。
经历了屠城,眼下平昌县的当务之急,是重新统计户数、上报朝廷。
但这不是临近岁旦了嘛。
在大邺,过年前后,公务员及编外人员可休假五日。
既然姑爷只是将人借用几日,就当这些人将假期提前给休了。
逢年过节,自家的锅里能有一碗肉,终归是好的。
谢蕴和毕宜谈妥,也当着书吏和几名衙役的面,给他们讲了这几日的工作内容以及薪水待遇。
除了招人,等杂役和佣工来干活,最初两日也需要书吏帮着核验个人信息,衙役协助郡兵一起维持秩序。
考虑到这几日工作量颇大、又要整日待在乡间吹寒风,谢蕴比照着书吏和衙役在平日里的收入,给他们开了个半月的工资。
“大家要是有想法,也可以提。”
不管是书吏还是衙役,纷纷摇头表示没想法。
有那胆子稍大点的衙役,解释道:“使君已经够厚待小人们,小人们岂能贪得无厌。”
谢蕴看大家伙都是实在人,于是请沈小哥带他们下去每人先预支一斗米。
在书吏即将出门之际,谢蕴想起另一桩事,特意叮嘱:“明日若有小女娘前来招工,观其双手,有茧子、关节略大者,亦可收下;只是,虽也包其一日两顿,六斗米却得减去三斗。”
书吏应下,尔后退出去。
等驿站大堂里只剩下俩人,毕宜才开口:“姑爷对待妇孺,总是比旁人更加宽厚。”
这样的夸赞,谢蕴却未厚颜认下:“我不过是想节约成本,才会招妇人来干烧水煮饭以及一些小工的活计。”
在拼体力的农耕社会,注定很难实现同工同酬。
“她们靠自己劳动拿到的报酬,并非是因为我的施舍。”
毕宜道:“那也是姑爷肯给她们机会。”
而且,姑爷还将六斗米一次性支给了妇人。
但凡姑爷真的只考虑成本,大可以去北海郡外招收流民来干活。
流民中不乏青壮,一日两张饼就能使唤动他们。
“姑爷对平昌城百姓的爱护之心,何尝不是感人肺腑!”
谢蕴愿意跟毕宜成为创业路上的搭子,有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便是毕宜除了能力可以,还说话好听,尤其是——爱说大实话。
人生能得一知己,何其的幸运!
书吏和衙役下乡的时候,谢蕴也将平昌豪强给的隐户安排去林家两个庄子上。
众豪强交人,交得非常痛快。
可以说,完全不给谢蕴挑刺的机会。
特别是彭方两家,五十户佃农,竟无一户老弱病残。
谢蕴瞧着从自己跟前过去的农户个个面色红润,有理由怀疑,昨日各家有临时填鸭子一样的填人。
“给我整这些小动作,难道我还会故意讹他们不成!”
这话,是谢蕴抱怨给一块儿出城来踏青的江主任和小萝莉听的。
江箬听着小谢郎君恬不知耻的言论,扯了扯嘴角,要不是方家主那二十块金饼还被谢蕴揣在怀里,显得肚子鼓鼓,自己恐怕都要相信她是无辜的。
最倒霉的,还属方家那位家主。
据说方家主前晚归家,一个大男人半夜哭得像个孩子,连方圆两里内的野狗野猫都被他哭醒。
寺庙的选址,就在那千亩良田隔壁的山脚。
谢蕴没等阿大他们回来再动工。
豫州牧公子的金饼,再加上方家主的资金支持,够她支付前期的人工费还有材料费。
新晋百夫长彭大山看到他们使君又是跑砖窑又是上山伐木,直接建议拆了城中无人居住的空房子,这样一来,木材有了,青砖大概也有了。
谢蕴听完,表情复杂地瞧着这个大聪明,建议他不要再建议。
谢蕴倒不担心资金链断掉。
再不济,她在营陵家中还有一些绸缎。
再再不济,她还能啃老!
谢蕴于百忙之中,抽空给她义父写信拜了个早年。
——为表诚意,她写信用的,是从空间商场书店里拿的花笺纸。
至于送信人,谢蕴选的沈小哥。
她给她家义父准备的年礼,便是十张花笺宣纸。
“若我义父问你,这纸我是从何得来,记住怎么回答了吧?”
沈俨点头,背着包袱站在马旁:“就说是一胡僧所赠,总共一十一张,使君自己半张未留。”
见沈小哥背出标准答案,谢蕴才欣慰地放人。
谢蕴双手拢袖,目送沈小哥策马远去,同方向也来了一支车队。
还是一支有部曲护送的车队。
队伍里,除了一驾马车,其它皆为押送的货物。
谢蕴看出他们的目的地是驿站,不由得驻足,毕竟驿站如今被她改成临时办公场地,外来人员,还是需要先搞清楚来历。
车队才停驻在驿站外,打头的部曲谢章也下马,朝着谢蕴而来。
这个少年郎,谢章远远就注意到了。
虽说有点蓬头垢面,像是刚干完什么活,不过眉眼清秀得,一看就是城中大户人家的下人。
谢章走近,朝着少年一抱拳,也道明身份:“我乃珩阳谢氏的部曲,此番受命前往豫州蓟郡送礼,途径平昌县欲留宿,小哥可知这平昌城中如今是何人在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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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笺纸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