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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清新秀丽的脸上嵌着一对水灵灵的眼睛:"小哥,带我出去玩嘛……!"
"不带!"楼翊想也没想,不对,应该说是没得想,休想。
"带嘛……!"楼玉儿开始撒娇,抱起小哥的胳膊直晃。
"不带!"楼翊偏偏不吃这一套,试图从玉儿手里抽出胳膊:"每次都给我惹麻烦,这事没得商量!"
"楼翊老弟啊,这世间除了你怕是再没有谁可以拒绝我们镜中貌,花下影的玉儿妹妹了。"宫华看着这对兄妹俩,挂起柔和且慵懒的笑容,像一缕清风,又如一汪清泉。
楼玉儿小脸垮下来,小哥就会欺负人:"不和你们玩了,我自己去。",反正今天没什么事,都是报名之类的琐事,明天才开始正式拜师。
"那怎么成,我带你去,宫华哥最喜欢陪玉儿了。"宫华前脚还没迈出去,后脚就被拦住了。
"可别,她也就说说,你要是陪着了,她就真出去了。"楼翊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让宫华也赞同的点起了头。
"可是人家还是想和玉儿在一起,不管她去哪,都愿意陪着。",宫华满眼里都是笑意。
楼翊嘴角抽了又抽,宫华这小子怎么就没点正行:"这大清早的,你陪她胡闹什么。好了,不开玩笑了,听说昨晚千行又喝不少酒,我们去看看。",最让人操心的还是千行,看似冷冰冰的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心脆弱的紧。
"什么?唯兄又……我们这就去。"一想到唯千行,宫华也放心不下,轻叹一声,和楼翊一起。
一走进别院,满桌满地的酒瓶东倒西歪。"这是喝了多少啊,天呐……"显然宫华吃惊不小。
"快别说了,赫连还不知道在哪。"慕容临风认真又严肃,因为他不想看到赫连受伤,得赶快把他找出来。
"你们两人来干什么。"唯千行的英俊不需言说,只静静躺在树上,就有凌驾众生的气魄,那冷若寒冰的双目没有一丝波澜。
"你这家伙,成天喝的烂醉,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楼翊一听唯千行这般说,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何时醉过,如果真的可以醉,我情愿永远不醒。"唯千行眼神暗淡无光。
"找你喝酒,去吗?"宫华摆出一副可以迷倒万千少女的潇洒笑容:"听说天香楼新进美味佳肴,就我和楼翊两人多无趣,一起吧。"
"喂,你……!"楼翊转念一想,千行成天喝酒能吃什么东西:"是啊,一起吧,我请客。"
唯千行心里明白,这两人真心待自己:"我可先声明,不许抢酒。"
天香楼二楼靠窗雅间。繁华街道,杂耍的杂耍,叫卖的叫卖,逛街的逛街。各种商贩,各式店铺,各色人群,热闹非凡。宫华把双臂举过头顶,双手放在头上:"楼翊,我可是后悔没带玉儿来了。"再转向赫连,委屈着:"为了你,我牺牲大了。"
"瞧你,可得了吧。"楼翊眼睛眯成一条线,编排宫华。
宫华这家伙好像经常提一个什么叫玉儿的:"她是谁,谁家的小姐。"听的多了,久而久之,引起唯千行注意。
"天呐,唯世家的千金,楼玉儿不知道吗?她可是‘中原第一才女’兼‘中原第一美女’啊,还有人不知道她名字的?千行你是寺庙里敲木鱼的和尚吧……!"宫华膛目结舌起来。
哦,原来是那位带面纱的楼姑娘:"楼翊的妹妹,我知道。"
"是啊,很快也是你师妹了。"楼翊笑着。
"怎么?你妹妹今年也拜师?"
难得千行多说些话,"嗯。她之前出意外,你知道的,万一再遇到什么,起码可以自保。"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宫华抢白着:"千行啊,玉儿师妹呢,就不用你关照了,有我照顾就可以了。"
楼翊听罢,邪邪的笑了:"宫华!小心我把玉儿介绍给千行……"
"饶命啊大哥,我现在就招呼天香楼的伙计上饭菜,你们好吃好喝,千万别客气,小弟请客!"才不能把玉儿介绍给千行,虽然千行不把任何女子放在眼里,难保不会对玉儿上心。
唯千行心里犯嘀咕,怎么就和这两个家伙成朋友了。
咦人呢?大家都跑哪里去了?刚才还人声鼎沸的,突然间全没了,扫一眼窗外,宫华吃惊的差点下巴脱臼。
"玉儿……!"。
"楼玉儿……!"。
她,便是楼姑娘?
窗外的景象真是壮观,乌压压的人群一个挨一个,像不透风的墙。不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围在一处,全然忘记自己在干什么,只是痴迷的看向同一女子。而那女子身量纤纤,举止优雅,一身席地长裙,高洁如白莲脱俗,沉静似露水清甜,莺惭燕妒,桃羞李让。虽容貌被遮,仍楚楚动人,像掩面桃花,月里嫦娥。试问,这样的女子谁人不动心?
那不可忽视的美,不是楼玉儿又是谁。宫华轻笑出声:"还以为我们三人刚才有多受追捧呢,全败了,玉儿连遮住容貌都可以阵仗至此。"
"玉儿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然自己独自出门,连娇妍、玉嫣都不带,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楼翊担心多于责备,猛的站起身,准备离去。
唯千行看着窗外的楼姑娘,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看她,那个戴着面纱,和蝶儿容貌相反的姑娘。见她只露出额头和眼睛,蝶儿是只遮住额头和眼睛,她们二人身材气质从后面几乎分辨不出,若说声音,竟像是一个人说的,都是清脆如铃,而且笑起来一样的眉目如画,只是不知她有没有蝶儿那样的甜美酒窝。最让唯千行注目观望的是那一对双眸,黑白分明的瞳孔水汪汪的,和蝶儿眼睛晶亮的如出一辙。那样熟悉的感觉,不是蝶儿吗?
"千行?"楼翊突然被挡住了去路,而拦他的人正是千行。
"你对你妹妹的了解有多少?她真的是你妹妹吗?"唯千行很早就想知道洛蝶的事情。他所想的,她不仅仅有师傅师母,还有父母亲人,那样天真烂漫的性格且从不住山谷,应该是有一个幸福和睦的家庭,笑起来像阳光一样柔和温暖,如果面具遮面只是为了掩饰容貌的不足,不会那么的从容大方,半分阴影也无。他想象中的她是那种出水芙蓉,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像山林里的精灵。他们在一起时,她几乎不说关于她的事,他也没有问过。难道这个女子是蝶儿?要么是自己猜错,要么蝶儿就是楼姑娘!明明是夏天,唯千行却仿佛置身严寒。他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蝶儿,她拒绝的对……
"她当然是我妹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岂能认错?"楼翊完全没想到千行拦住他就是问一句这么无厘头的话:"早上我见玉儿穿的就是这身衣服,而且她发上别的玲珑扇正是大哥之前出远门回来送给玉儿的礼物。"
是了,她说过的,她有哥哥。
宫华恢复过来,玉儿就是这样的,总给他意想不到,斜眼望向楼翊,怪声怪调:"你看你这个做哥哥的,说你什么好,你不是说不跟着她她就不会出门的吗,要是知道结果这样,我就该带她出来玩的。",转而又变得一本正经:"这样,我们还能培养感情。"
"啪!啪……!"鞭子拍打地面的声响凭空而出,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那受惊的马一路狂奔一路撕喊,众人躲躲闪闪纷纷退后,谁料一个跨越马蹄未稳,立时,车矫具毁,一人破轿而出,直砸向楼玉儿。
啊!
啊……!
所有人蒙上双眼不敢去看。
楼上三人呼吸骤然停止,脸色惨白。来不及了,他们已经没时间做什么……
可是……
什么也没发生……
楼小姐不见了……
"玉儿……!"
"蝶儿……!"
"楼姑娘……!"
众人的声音同时发生,而那个女子,却不见了……
楼小姐失踪事件,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众人传的神乎其神,什么仙女下凡啊,什么投胎转世之类。
也怪不得大家,状况发生突然不说,没人受伤不说,轿里轿外的人竟还都在眼皮底下消失了。
再给一次机会的话,楼翊一定不怕被拖累,一定好好的陪在妹妹身边,看着她笑陪着她闹,给她买最漂亮的衣服,最精致的首饰,最轻盈的纸鸢,还有她最喜欢的冰糖葫芦。楼翊自责的难以自拔,竟然又一次让妹妹出意外了,自己到底是怎么做哥哥的。
宫华神情严肃,没有一丝温度,那惯有的笑容也荡然无存。当亲眼看到玉儿出事时,他感觉得到自己的心在痛,一阵阵的从未有过的痛。生来就是少爷,一直玩世不恭的,可以让万千女子为之着迷,却不曾对任何女子动过心。唯一心怡的玉儿,从小青梅竹马,像自己的妹妹一样,几分玩笑几分宠爱。经过这次的事,宫华才真正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唯千行看着这二人,发现只有自己是冷静的:"如果没有猜错,她现在已经回府了。"
"什么……?!"楼翊和宫华完全没想到千行会如此说,还说的那么自信,像真的一样。
事情发生的那一瞬,唯千行也焦急不已,但破轿而出的那缕青色,应该没看错,是"武林至尊"洛前辈。
"你怎么知道?!"奇怪了……?二人不约而同问道。
"我自是可以断定。现在时辰已晚,又找遍了大街小巷,她肯定已经回去了。"再说明日要施展才艺,蝶儿不会在外呆太久。
为何千行可以如此胸有成竹?
三人赶到倚池苑,刚好看见几个女孩子在一起扑蝶,而为首的正是楼玉儿。
"玉儿!"外面都炸了锅了,她竟然可以旁若无事的在这里扑蝶!不过……没事真好,楼翊一个飞奔,把玉儿抱在怀里,喃喃低语:"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小哥,你怎么了?"如此神色慌张的,还那么紧张,小哥干嘛啊,怎么了?
"什么都不说了,你没事就好,哥哥向你道歉,哥哥再也不会了,以后你想去哪玩哥哥就带你去哪,只要你不出事。"楼翊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已经失去过玉儿一次了,还让她再次出事,实在不该。这样的事,以后都不能发生了……
"哇,好羡楼小姐啊,有这样的好哥哥!"
"是啊,是啊,楼少爷真好啊,又帅又疼爱妹妹!"
"我要是楼小姐就好了,能让楼师兄牵挂,这该有真幸福……!"
一旁的女孩子们,全晃了心神,花痴起来。
宫华早看不过去了,他恨不得喊一句"放开她,让我来!",该怎么说这些女孩子们呢,真是的:"你们还羡慕玉儿?我都羡慕死楼翊那家伙了。喂,楼兄,你抱够了没有啊,我可是把谷里的醋坛子全打翻了。"
"小哥,你怎么了?"楼玉儿感觉小哥奇奇怪怪的。
"哦没事。"楼翊先放开玉儿,然后在她身上左看右看:"今天自己出去了是不是,有没有受伤?"
咦?小哥怎么知道?完了完了。不对啊,自己又没做错什么事,怕什么。"谁让你都不带人家出去!"楼玉儿胆子大大的。
宫华听楼翊如此一问,也马上正了颜色:"是啊,玉儿,你有没有受伤?",话语里满是关切。
楼玉儿明白了,他们定是知道自己在街里发生的事了:"噢没事,虚惊一场。"
还真的是虚惊一场啊,一想到当时情景,楼玉儿就冒冷汗:"突然消失是怎么回事?"
啊?是听人说的,还是看到的?楼玉儿推脱:"没有的事,哪里有什么突然消失啊。"
"玉儿,我们当时就在现场,亲眼所见。很抱歉没来得及去救你,但是,明明看到轿中有一人,还有你,你们二人怎么就凭空不见了?去哪儿了?"宫华补充道。
"嗯,嗯……",都怪师傅,哦不,已经是外公了,他就像个老顽童一样,其实只是送个东西嘛,搞那么大场面。现在要怎么解释呢?算了,豁出去了:"遇到一位故人,她武功了得,所以快到速度看不清,其实是突然出现把我带走了,找我叙叙旧。"
啊……是啊,楼翊和宫华显然是被着急冲昏了头脑,怎么可能消失啊。这样的速度,武功可见了得,是谁?
"故人?是谁啊。"开那么大玩笑,应该挺有趣的吧,宫华想着。
"洛蝶。她是我的好姐妹,因为知道我很快要拜师学艺了,却还没有合适的武器,便为我准备了一份礼物。她一向如此,做什么事情都随心所欲,还喜欢捉弄我。"这应该是最好的回答了,明日施展才艺时他们也不会奇怪自己的武器从何而来。
"洛蝶!"
"洛蝶……!"
蝶儿,我已经很确定了,你就是蝶儿。一直沉默着不出声的唯千行好像突然听到,花开的声音,即便是被拒绝,能一直陪伴也好。
倚池苑的众女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又在说什么,但听到"洛蝶"时还是震惊了,楼小姐和她竟然认识?关系还那么好?
宫华只差没摔倒,真,真的吗?没听错?是洛蝶?她们怎么会走在一起?
"洛蝶"的名字在楼翊耳边炸响,他所一直放在心里的姑娘,就是这两个字。自己的妹妹原来和她竟是好姐妹,怎么都不知道?
"玉儿妹妹,是真的吗?你们怎么会认识呢?"说话的人是司徒小姐,司徒子瑜,一个秀外慧中、文静淡雅的女子,和楼越已有婚约。
"嗯,是真的,我们很早就认识了。"司徒子瑜性格温和,平易近人,楼玉儿一直很喜欢子瑜姐姐,笑着回答她。
"玉儿玉儿,洛蝶送你什么礼物啊,是什么样的武器?"这才是宫荷最感兴趣的,她眼睛放光,特别好奇。
"是‘此最相思’,我非常喜欢。"一提到礼物,楼玉儿说不出的开心,恐怕晚上睡觉都会兴奋的起床摸摸几遍再重新睡,外公外婆对自己真好。
这下,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呐,竟然是‘此最相思’,这么贵重的礼物,谁还会相信她们不是好姐妹!不然谁舍得呢……
“道是无情却有情,从来最苦是相思。”此物乃是太虚幻境警幻仙子敕令还情债之物。缠住之后,至死方休。尔虽有金石心,也顿为绕指柔,神仙也难逃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