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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望魔楼

作者:阵斩关云长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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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昭与陈诺步入望魔楼酒馆,正是华灯初上时分。

    坐落于蛟川镇中心的望魔楼,是全镇最大,最豪华的酒楼,集食宿为一体。

    据说在天气晴朗的时候,客人能在望魔楼第六层雅间看到镇外的蛇魔洞口。有钱的客人总是喜欢进雅间,真正敢进蛇魔古洞的却从来不上雅间。

    “两位道尊是要上雅间品酒?还是打尖,住店呢?”两人刚进酒楼,肩膀上挂着脏毛巾的跑堂便小跑过来,两对眼珠子更是滴溜溜的在两人身上乱瞅。

    陈诺大怒,她自小便在白云观清静之地修行,何曾见过这等猥琐不堪的眼神,就欲拔剑结果了这恼人的小厮。

    “师妹稍安勿躁。”陈昭微微一笑按住了陈诺玉手。

    心想诺儿的便宜这世上怕是只有我一人能占,你这小厮却是不要命了,也敢拿眼珠往她身上乱瞅?当下便对小厮喝道:“你这小厮,却是没眼力劲,不见我二人风尘仆仆吗?速去准备一桌酒席,酒上好酒,菜上好菜,再开二间上房,准备好汤水。再敢拿眼乱瞅,当心你那一对招子。”

    那小二初看陈诺欲拔剑时早已吓的屁滚尿流,此时听得陈昭所言如蒙大赦,只顾低头在前引路道:“是,是,两位天尊请上楼安坐。今个楼中请了镇中有名的刘大嘴说‘蛇魔志异’呢。”

    小二引两人上得二楼,将靠窗的座位擦拭一遍,道一声稍待,便一溜小跑离去了。

    陈昭举目望去,只见房中装饰的富丽堂皇,数十个小案布置的井然有序,此时已经座无虚席了。

    正是春风拂面的季节,房中几扇窗户大多洞开,陈昭往外一探,一阵春风吹来,楼下行人紧了紧领口,街道上春意正寒。

    坐在窗边的陈昭却是感觉热,很热,人声鼎沸的热。

    只见对面一个汉子,长的豹头环眼,满脸细短虬髯,穿了件青铜片编造的马甲,小几旁放着把大关刀。他身形太壮,马甲却是遮不了胸毛。此时正一手抓了一大海碗酒,嘴里塞满了羊肉,吃了个满脸大汗。还兀自不足地站起他那九尺高的身量欲从鼎中再抓一片羊肉往嘴里塞。

    陈昭看的失笑,朝大汉那边努了努嘴,陈诺看的娇笑不已,转过头来与陈昭挤眉弄眼。

    那大汉此时却是觉得自己吃相难看了,瞪了二人一眼,端了一大海碗酒便走了过来,鼓起来那对豹眼对陈昭怒目嗔道:“你们两个小道童,洒家吃酒有甚可笑?念你们年纪轻轻,亲人养育不易,喝了这碗酒,洒家便饶过你们,若道半个不字,洒家这拳头却是不认人的。”

    “你这莽汉,是真莽,还是假莽?看你脸旁还有羊肉渣子,却要过来和人喝酒?好不知耻。”陈诺嫣然一笑,抓起置于小案几上的降魔剑朝那他壮汉脸上指了指:“姑奶奶念你这莽汉长到九尺身量不易,今次便原谅你的无礼,若敢道半个不字,姑奶奶认得你,手中的宝剑却是不认得你。”

    那壮汉看的呆了,闻言醒过神来,忙伸手朝脸上抹了一把。他那张脸本身便黑,此时却是由黑转红,又由红变成了紫。

    陈昭心想:这壮汉好大的身量,看他模样言语怕是个关西大汉。那里羯人和匈奴人打的正热闹,他可能是逃难来的。再看他双手关节粗大,而且长满了老茧,应该是个使大关刀的好手,此次来了蛇魔谷说不得要进蛇魔古洞探他一探,诺儿虽是师娘亲传弟子,却是心性好奇爱玩,关键时刻济不得甚事。再说在这蛇魔谷无法无天之地开这偌大酒馆的,没有许多好手却是成不了事的。此时动起手来,得不偿失,何不拉拢这壮汉打个前锋?

    当下便站起身来,接过那大汉手中海碗一饮而尽,大笑一声抱拳傲然道:“这位英雄请坐。”

    那大汉为陈昭气势所摄,不由自主地席地坐了下去。

    “在下白云观陈昭,这是师妹陈诺。”陈昭将手向陈诺一引介绍道。陈诺虽然贪玩古怪,但是冰雪聪明,见师兄向那莽汉示好便知他心中有了计较,也向那莽汉微微点头以示认可。

    那壮汉却是如梦初醒,一拭额上热汗大声回礼道:“在下杨震,关西人氏。”

    说话间先前那小二带了二三个小厮端着酒水食物上菜来了,那小厮被陈诺吓的怕了,此刻小心翼翼,连个余光都不敢往陈诺身上瞅。

    陈昭赶了一天路,此时正是饿得狠,道一声请便,便自顾自的埋头痛吃了。

    旁边陈诺虽然坐在马前,半分力气没有出过。此刻素手却是抓着个鸡翅膀吃的满嘴流油,小嘴儿一嚼一嚼的,端起酒杯来便是二三口,倒也豪爽。小姑奶奶还笑别人吃相难看。

    陈昭心想得找个由头把这大汉说服了与自己同行。

    ‘啪’的一声酒馆中央案几上发出一声脆响。酒馆中喝酒的,吃肉的,插科打诨的,卿卿我我的,有钱没钱的全都往房中瞧去,刚刚的人声鼎沸瞬间变为了鸦雀无声。

    原来那说书的刘大嘴来了,但见他约莫四十来岁,穿了件雪白的法师袍,戴着高高的儒生冠,唇上长了两撇八字胡。此刻他双眼紧闭,一手抚着颔下短须,一手夹着惊堂木,好一派世外高人之像,端的是仙风道骨,博学多才。

    但看他两手抱拳高拱,身子略弯团团行了个礼道:“诸位英雄好汉,侠少侠女们,有礼了”。刘大嘴三角眼一睁开,唾沫星子一出口,便将他的形象破坏无疑了。说着话惊堂木便往身前案几上一拍“话说天下之事,有果必有因,有阴必有阳,只说在那热砂荒漠以北,人迹罕至之地,也就诸位现在所坐之处,相传那是古代君王流放重犯的地界。”

    “在那黄金时代,有一名道人名为蛟川,蛟川镇和他是大有渊源。这蛟川道人平日里心高气傲,浪荡不羁因此得罪了很多人,有一个名为王开的中州巨贾更是恨他恨得咬牙切齿,日后果然被官府胡乱加个了罪名收押。可奇的是,一将蛟川投入大牢,无论如何严加看守,他当夜必能逃遁,隔日便能看到他在中州飞雪楼上豪饮。如此数回,官府大怒,并因故牵连了不少狱中差役。直到蛟川道人第四度被擒,差役用刑杖打断道人双腿,并同一伙江洋大盗一道发配往热砂漠北。那押解的差役吃了王开的好处,一路不断怂恿其余恶犯对他辱骂毒打。”

    刘大嘴说到这里略一停顿,得意的往四周一看,但瞧那众人各个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状,第一次来蛇魔谷的陈诺更是将手中的酒杯停在了嘴边,一副入神状。

    刘大嘴满意的点点头,清了清嗓子继续讲道:“途行三个半月,方才到了漠北,道人双脚已腐烂不堪,终日发出恶臭,众人嫌他讨厌,更是将他的住处安顿在最偏的一间房。蛟川道人终日闭门不出,同住的犯人都是十恶不赦之徒,哪个都没心思搭理他,只有守营的老兵可怜断腿的道人,每日送些残羹冷炙进去。不觉黄叶落尽,时已初冬,道人似乎怕冷,成日里蜷着一双断腿,在草堆中睡觉。寒意愈浓,道人每日睡眠时间愈长,有时甚至连饭都不吃。直至三九,道人终于一睡不起,接连几日都没有动静,而腐臭之气更盛。守营老兵不忍,挑了个暖和的日子将道人的尸骨埋在了屋后土岗。”

    刘大嘴说到这里似乎是可怜那蛟川的命运,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念了首小诗,诗曰“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后世果,今生作者是。”

    “兀那说书的,别给洒家劳什子前世后世的,洒家拳头可等得不耐烦了。”坐在陈昭对面的大汉杨震听的正入迷,此时一停,正如那猫爪挠心般难受。他是个急性子,说完话便拿豹眼瞪着刘大嘴,只待他说半个不字,砂锅大的拳头就要往他身上招呼了。

    刘大嘴看了杨震一眼,摇头晃脑、痛心疾首地叹气道:“哎,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国家破亡,匈奴蛮人窃据神州,便是你等莽夫不知进退啊。”

    陈昭见他越说越多,似乎有点悲愤过头的样子,暗道此人先祖可能是前朝遗老。这房中所坐也不知道有多少匈奴人,只怕刘大嘴这张大嘴继续说下去,他今天是回不了家了。当下便站起身来端起一杯酒朝刘大嘴遥敬道:“先生请了,这满座许多人可在等着先生的故事,在下先敬先生一杯,请先生继续。”

    刘大嘴一经陈昭点醒,往四周一看果然许多披发矮壮的匈奴人对他怒目而视,惊了他一身冷汗,只道今天这张嘴是有点大了,若无那位道尊点醒,怕是要倒大霉了。

    ‘啪’刘大嘴再次拍响了惊堂木。众人此时纷纷回过神了,将注意力又集中到了故事上。便是那些个匈奴人也是一脸求知欲地瞧着刘大嘴,他却是深深看了陈昭一眼继续讲道:“冬去春便来,那众犯人早已将蛟川道人之死抛于脑后,偶尔经过屋后,看到那土坟也渐渐忘却了埋在里面人的模样。那日春分,众犯用过了午膳,正在屋内歇息,忽闻屋后隆隆作响,屋顶巨震,梁瓦纷纷坠落。众犯大骇,奔逃出门,只见屋后原先埋葬蛟川道人的土岗西南面,陷下去一个巨洞,洞口足有一丈来宽!”

    刘大嘴说到这里却是有心虚了,瞧了瞧四周那些匈奴人的神情,看他们还是聚精会神的听故事,放心了一些。

    惊堂木往桌上一放,双手端起茶杯来,喝了满大口浓茶继续道:“那众犯向洞中望去,却见到更为惊心的一幕:但见洞中有一庞然大物,正俯着身子缓缓向里蠕动,猛一回头,面目似曾相识,守营老兵惊呼:“你不是去年冬天就死了吗?”那庞然大物正是蛟川道人,却见他那双残废已久的断腿,已经化作一条十尺来粗的巨尾,人首蛇身,形状竟如传说中的天神伏羲!道人伏地而行,身后留下长长的一条隧洞,直看得众人目瞪口呆。惊诧间营房轰然倒塌,一世作恶的大盗巨奸皆被埋于土下,也算是罪有应得。”

    “单单那守营的老兵得以存命,后住于土城一带,做出了一番英雄事迹。毕竟老兵如何英雄,诸位看官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