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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端起酒杯来喝了口酒,借机打量了四周一番。小诺大概是吃饱了,正盘着腿收拾她随身小包里的各种宝贝,那叫杨震的大汉把桌子拍的震天响,跟着周围的人起哄硬要刘大嘴再说一段新鲜的来听听。
陈昭的目光被坐在楼梯边的几个人所吸引,那是个奇怪的四人组合。三个匈奴人一看便是身手高超的战士。与他们同座的另一个女子却是一身雪白法师袍,手按魔法杖静坐,此女身形颇高,坐在矮壮的匈奴人中间让她有种鹤立鸡群的傲态,纤侬合度,体态美至难以形容,脸上的薄纱只能让人隐约望见她的俏脸,更是令她倍添神秘。
陈昭只看下颔部分,便可断定她是罕见的美女了。暗道:这伙野兽与美女搭伙来蛇魔谷有什么目的?
‘啪’刘大嘴无奈地第三次拍响了惊堂木,眼看那莽汉的拳头便要下来,为了自己的后半生着想,他只能再讲一个故事。“话说汉高祖刘邦当年打败西楚霸王项羽建立了汉朝。这项羽勇武绝伦,万夫莫敌,兼且习得烈火剑法,所以人称西楚霸王。那烈火剑法更是剑生烈焰,招发必取人命,是目前为止最致命的剑法,练成此剑后几可无敌于天下。”
“但是……”刘大嘴卖了个关子,神秘地往四周瞅了瞅。这次那杨震却是安静了,因为他嘴里塞着羊肉呢。急的却是那几个人身份神秘的匈奴人,连那戴面纱的神秘女法师也听的直盯住刘大嘴目不转睛。
刘大嘴继续道:“在垓下之战中汉高祖用‘十面埋伏、四面楚歌’之计包围了号称近千年来最强战士的项羽。这项羽却也是名不虚传,骑上乌锥马,舞起雷裂刀,带领剩余楚军往乌江方向突围而去,眼看项羽残军将要逃过江去,到时天下黎民百姓又将重陷战火。”
“此时,出身白云观的大汉国师张良站了出来,召唤了上古神兽火麒麟拦住了霸王项羽去路。项羽大怒,使出烈火剑法近身与张良缠斗。张良虽能躲过几招,但项羽却愈战愈勇,很多招数都是刀刀毙命,碰之即死。”
“可是张国师居然置若罔闻,安之若素。并且被项羽攻击到的地方泛起一阵金盾后,却毫发无伤,与传说中失传的绝技金刚护体一模一样。那一战直杀的天地失色、鬼哭神嚎,最终项羽在张良和火麒麟以及汉军的夹击下力竭而亡。”
“项羽到死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引以为傲的‘烈火剑法’杀不死一个道士。”
“汉高祖一统天下,以张良功高封留侯。张良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平定天下后便向汉高祖说出了那日为何能拖死项羽的隐秘。”
此时连陈昭听的都有点入迷了,他暗道:这张良大战项羽的事迹,我在藏书楼中的《留侯事记》中见过。那宝物只知道是一件衣服,详细的描写就没有了。这小镇中的说书先生居然知道的比我还详细?难道是他自己编的吗?且听他如何说下去。
刘大嘴今天已经讲了一个时辰的书了,若是平时,他现在已经躺在胡床上,翘着二郎腿,喝一壶好茶了。他心想:今天说了匈奴人的坏话,讲完书可能就会有人来找自己麻烦了,以自己的那一点法术,只怕很难应付。不若说出那个秘密,一并将这些野蛮人打发到那个蛇洞里送死去,当是为汉人报仇雪恨了。
当下便开腔道:“原来这张良早年是有一场奇遇的。张良字子房,原为韩国名门后裔,当时秦始皇已经一统天下,张良自知祖上五世相韩,只怕难以见容于秦朝,便窜入白云观挂名当了个道士。白云观地位超然,隐为天下道宗之首,一向不理天下世事,但是门下弟子本事却是非凡,为历代当权者拉拢对象,张良逃对了地方。”
说到这里,楼梯边的几个匈奴人手中的酒杯不由自主地停在了半空,其中一个性急的便欲站起身来,那戴面纱的女子扬起手来往下压了压,那伙匈奴人又恢复了原样。看样子这神秘女子倒像是他们的首领了。
刘大嘴左手交背,右边轻抚颔下短须。但是他的三角眼太显眼了,怎么也恢复不了原来仙风道骨的模样了。
如此这般,张良在白云观却也学了几样看家本领,一日张良在皇水桥上散步,在桥上遇到了个身穿蓝灰色破烂道袍的老头。那老人的一只鞋掉在桥下,看到张良走来,便叫道:“喂!小道士!你替我去把鞋拣起来!”张良心中大怒,但他看对方年老衣烂,便下桥把鞋捡了起来。那老人见了,又对张良说:“来!给我穿上!”
张良心想鞋都拾起来,又何必计较,便恭敬地替老人穿上鞋。老人站起身,一句感谢的话也没说,转身走了。张良愣愣地望着老人的背影,猜想这老头一定很有来历,果然,那老人走了里把路,返身回来,说:“你这小伙子懂得尊敬老人,将来会有出息,值得我托付。五天后的早上,请到桥上来见我。”张良听了,连忙答应。
第五天天蒙蒙亮时,张良便赶到了桥上。果然不过一会儿,那古怪的老人就一瘸一拐的走上桥来,老人见了张良便高兴地拿出一个乌木匣道:“方今祖龙虽然一统天下,但是以我预料不出二十年天下必乱,这宝匣中所装乃黄金时代众神采首阳山之金合蟠龙筋血为黄帝所铸宝甲,称做‘蟠龙黄金甲’。此甲一旦着身,便似有金刚护体,寻常剑法,难伤毫厘。望你以天下苍生为念,切勿贪恋宝甲。”
张良闻听此言,疑似梦中,此时那老道却已然了无踪迹。只有那歌谣声远远传来“当年漠北流亡人,今日世间老道仙。赠汝无敌黄金甲,望尔神州万年兴。”
得了神秘老道所赠蟠龙黄金甲,张良果然只用了七年时间便助刘邦统一神州,建立了大汉王朝。
此时张良向刘邦道出其中原委,更是献出了蟠龙黄金甲。刘邦大喜,但他更关心的是那老道歌中所唱的‘神州万年兴’这是不是预示着自己的帝国可以延续万年呢?当下便向张良询问“以卿所见,朕之大汉命祚几何?”张良沉思良久抬头轻言道:“陛下,老道所言岂能轻信?天下王朝寿命长者如‘周’也只八百年国祚,短者如‘秦’二世而亡。陛下只需广施仁政,与民修养生息,我大汉千秋万载便可期也。”
刘邦无言以对,只是心中又放不下大汉千秋万载与世长存的美梦,只能再次询问张良“卿之所言,朕知之矣。只是后世子孙若有不孝者,丢了这江山社稷,让黎民百姓惨遭刀兵之遭,朕心实不忍也。”
张良听得刘邦说出黎民百姓,心中也是恻然。这楚汉逐鹿,世人只道是双龙相争,天命所眷者流芳万世,却不知那荒丘野冢中要添多少具骸骨。
当下便向刘邦提议“陛下所言不无道理。良有一计,可让我大汉天下千秋万载,保我汉人衣冠永存世间。”
刘邦大喜之下抓住张良胳膊只是不放,狂喜道:“计将安出?”
张良奋然道:“此计便在这黄金宝甲上,陛下觉得这宝甲如何?”
刘邦疑惑道:“宝甲世所罕见,连不可一世的项羽都死在此甲之下,可说是无敌黄金甲了。”
“那陛下以为世间所有,何物为贵?”
“世间所贵者人也,次者灵物也,再次者秘籍兵书也,最次者钱粮也。”刘邦疑惑道。
“陛下,正是此理。后世子孙但有不孝者,定是六亲不认,人情单薄,不知祖宗创业之艰辛,不屑祖宗得天下倚重之宝物秘籍,而重金钱,享乐也。世间所亡之国,无不以此为戒,若我大汉出此败类,必将亡国。陛下何不在这宝甲之上,画下一副藏宝之图,将祖宗创业之艰难,立国之诡谲书于甲上,后世但有亡国之辈,只便找到此甲,便能寻得太祖所藏宝藏,可以此复国也。”
刘邦抚须大笑:“大妙,不愧张子房。后世只便亡国了,子孙但能找此甲也会有一番作为,此事却须从长计议。”当下两人便是一番密谋。
“宝甲现在何处?宝藏是否真的存在?现在已然不可知。但是大汉却已亡国百余年了。张子房所行计谋到底是镜花水月,还是时机未到呢?”
诗曰:“蛇魔古洞万古幽,国师张良到此游。欲将宝匣殿中藏,只为天下永姓刘。”
“啪”刘大嘴不知道他拍下的这声惊堂木可能是一生中最后一次了。
“诸位英雄好汉,天尊战神们。今次便讲到这里了,有缘下次再见。”
陈昭一看刘大嘴贼头贼脑的准备溜了,忙站起身来对那听的目瞪口呆的大汉杨震道:“杨大哥可想知道这太祖宝甲如何了吗?”杨震一瞪豹眼说:“陈兄弟,你知道?快说与我听,这厮说的让我心痒难耐啊。”
陈昭嘴角朝刘大嘴一努道:“跟着他不就知道了,兄弟若是想知道,便跟我来。”说着便抓起陈诺小手绕过身前小案直追刘大嘴而去。
“师兄,你对这宝甲有意?这宝甲好像很厉害,这天下怕也是只有师兄这等英雄人物能穿!”陈诺一只胳膊紧紧绕住陈昭手臂,一路上欢呼雀跃,小嘴里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那大汉杨震好奇心比陈诺还厉害,一路上紧跟着陈昭不放。
“喂,那叫杨震的,这宝甲找到了可得给我师兄。若道半个不字,姑奶奶的降魔剑可是不认人的哦。”刘大嘴都不知道哪去了,陈诺却已经把这宝甲贴上标签了。
杨震心中郁闷,这姑奶奶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打又打不过。谁叫自己得罪了她呢?只能闭紧嘴巴紧紧跟着陈昭也不搭话。
“陈兄快看,刘大嘴在那边。”
陈昭闻言凝目往杨震所指处望去,只见刚刚酒馆中所坐的三个匈奴人已将仙风道骨的刘大嘴围在路边小巷中,此时抓着他衣领如老鹰拎小鸡般正在审问他。那戴面纱的女法师站在一边观望,似乎是不屑于对刘大嘴下手。
刘大嘴缩头缩脑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看见陈昭三人往这边看,急忙喊了声:“天尊救命!匈奴贼子打听太祖宝藏下落,意图使我华夏永不翻身啊!”
陈昭忍俊不禁。心想你这一心卖弄,弄巧成拙的刘大嘴这下吃苦头了吧。
当下便转过头来对杨震抱拳道:“路见不平,实该拔刀相助,若杨兄怕惹祸上身,可速速离开,这里便交予我来对付。他日若是有缘再喝它个不醉不休,如何?”
杨震大怒,捉了关刀在手怒目圆睁:“陈兄这话却是小觑了在下,看兄弟取了匈奴人的心肝来与你下酒。”
陈昭伸手急止道:“前言相戏耳,兄长勿怒。你我三人欲行此举,须得仔细听我安排。”
“诺儿”
“在”旁边闪出娇娇女陈诺捂嘴轻笑道。
“只管使出你藏了许久的毒药、符咒往那三个蛮子身上招呼,为兄长掠阵。”
“兄长,你便专心对付那三个蛮子。使出你的绝学来,不可藏了一星半点,只是须得小心那个使斧子的匈奴人。”
“旁边那位道貌岸然的女法师由我来对付。切记不可恋战,掠了那位刘大嘴便跑,我们在南边的飞沙关下汇合。”
杨震听了陈昭的安排,更觉这位年纪不大的小道尊心中韬略颇深,起了结交的心思。
当下便豪气干云的道了声:“洒家来也”。大关刀摆了个攻杀剑法起手式,往匈奴人方向杀去。